哈啦小说网>古代言情>漂亮炮灰被偏执国师缠上了>第73章 十三阵雾

落霜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再次转移到了这方面, 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云栖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嗯……”她犹犹豫豫了半天, 然后委婉地提醒道, “或许是主子多想了?我是大人并不是这个意思?”

云栖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就是想找个理由发泄一下而已。”

他说完之后妥协地拿起毛笔继续伏案涂涂画画了起来, 每一次下笔前都要犹豫好久,郑重得仿佛一笔下去就能决定生死一般。

落霜为了不打扰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她一转身,刚好合过来的凝晚打了一个照面。

“殿下在忙。”落霜说道。

凝晚点了点头:“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她然后微微一笑, 脸上的表情挑不出来一丝错处,双方之前的试探怀疑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压着, 在书房里的云栖迟自然也听见了。只不过他这次没有第一时间猜测凝晚过来的目的, 而是继续画着图。

再一次停笔后,他刚刚画好的纸团再次攥成一团扔在了地上,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云栖迟想得头疼, 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腰间的配饰。摸着摸着他似乎反映了过来, 低头一看, 手里的配饰正好就是睡醒时昨天送的那个粉碧玺海棠花。

看着手掌心里的宝粉色的海棠花,他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都亮了。

想到这一点之后,云栖迟抓起之前被扔到桌子上的毛笔就画了起来。其实就是在水滴的表面上画了一朵海棠花, 看起来没什么新意, 不过水行时应该会喜欢。

解决完这件困扰了他很多天的问题之后,云栖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把设计好的图纸放在了一旁, 玉雕的师傅已经找好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学着。师傅教的时候看上去很容易上手, 但当自己亲自拿着刻刀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地艰难。

云栖迟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到这个地步,他似乎有些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这是我的心意,只是为了感谢对方罢了。”

看透这一切的落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看云栖迟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这件事她帮不上忙,只好在别的地方替对方出一份力了。

*

“明晚就是宴会了,主子要亲自去参加吗?”落霜站在云栖迟身旁,把打听到的名单递给了他,“这些是镇安王邀请的名单,不过有几个人并没有同意。”

云栖迟接过来看了一眼,他大致地扫了一下名单:“那几个人不重要,明晚我亲自去,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够不去看呢?”

他笑盈盈地说道,眉梢眼角透露出来的笑意似乎对明晚的宴会很是期待。

落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准备礼物这件事一项是由凝晚负责的,只不过他们现在互相怀疑着,她有些拿不准了。

“这次还让凝晚准备吗?”落霜问道。

云栖迟把名单合上,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对方应该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做手脚,还是让凝晚准备拜礼吧。”

“好,奴婢这就去告诉她,让她早早地准备好。”落霜想了想库房里的东西,在心里大致拟了一个礼单。

暮春时节,夜晚的风很轻柔。书房的窗户半开着,一阵夜风溜了进来,吹得书桌上摊开的书哗哗作响。

云栖迟眼睛向下一瞥,伸手按住了不断犯罪的书页,语气平静地说道:“明天晚上你和凝晚和我一起去参加宴会。”

“主子是想要把她放在身边盯着?”落霜眉头轻皱,她抬手把被风吹散的碎发拢在了耳后,然后继续说道,“宴会上人多眼杂,她要是想做什么手脚怎么办?”

云栖迟故作高深地弯唇一笑:“没有对方的指令,她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奴婢明白了。”落霜没有再多问,“时间不早了,奴婢却让小亭子准备着。”

“嗯。”云栖迟点了点头。

小亭子早就让下人把热水烧好了,一直在灶上温着,得了落霜的吩咐之后连忙让人把热水抬了进去。

云栖迟从书房回到寝殿的时候,小亭子刚好把沐浴的事物准备好。

看到他来了,小亭子连忙笑着凑了上来:“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满脸笑容的小亭子,云栖迟挑了一下眉:“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难不成是有什么喜事?”

小亭子憨厚一笑,伸出手挠着后脑勺,笑呵呵地回答道:“没什么喜事,奴才领俸禄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皇后娘娘,娘娘给了赏。”

“像你这种没出息的样子,是本殿下克扣了你的俸禄?”

云栖迟笑着看了他一眼,看样子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小亭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殿下听见这个消息后会生气呢。

“没没没!殿下可是我见过最好的主子了。”小亭子连忙摆手解释道,“只是皇后娘娘听说奴才是伺候殿下的,便给了些赏钱。”

云栖迟微微颔首,眼里透出来几分深思:“既然给了你,那就拿着吧。”

他说完之后抬手在小亭子头上敲了一下,吩咐道:“行了,你就乐着吧。”

小亭子呵呵一笑,看上去十分的憨厚。

等小亭子出去之后,云栖迟的脸便沉了下来。皇后几乎很少出面,这次出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绕到屏风后一边紧着衣服,一边低头深思:皇后膝下无子无女,平日里也为人和善。除了几个月前的洗尘宴那一次,自己就很少见过皇后了。

云栖迟可不相信皇后会无缘无故给小亭子赏钱,难不成是想要收买对方?只是小亭子心里藏不住事,被他一眼看得出来。

小亭子和凝晚不同,后者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前者是内务部直接派来的。再加上这么久的观察,小亭子并非眼线,反倒是十分的忠心耿耿。

估计皇后也没有想到小亭子会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他。

云栖迟轻哼一声,他坐在浴桶里,不断往上升腾的白色水气弥漫着,将他那张丽惊艳的脸给遮挡在水雾之中。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他闭上了眼睛,纤长漆黑的眼睫上瞬间凝结了一层水珠。

被屏风隔挡的一小片地方水雾升腾,乍一看宛若仙境。漆黑如墨的长发沾了水,一绺一绺地紧贴在白如雪的背部。水声阵阵,仿佛是在撩拨着谁的心弦一般。

沐浴过后云栖迟并没有上床休息,反而是坐到一旁写写画画着什么东西。

一张不大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乍一看这些人毫无关系,但他们名字中间的关系线却表明了这些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云栖迟写完之后搁下笔,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吹还没有干透的墨迹。等到墨迹干透之后,他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上面的人名是他到现在安插在各处的眼线,下至狱门小卒,上至从三品官员。倘若有外人看见这张关系图之后定然会惊讶不已,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些人竟然有着密切的关联。

云栖迟想起来被落霜安排到荒北的谢世客,对方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将荒北治理得井井有条,这让云渐燃心悦不已。

毕竟在外人眼中,谢世客可是受到皇帝青睐平步青云的寒门子弟,为了这份恩情,对皇帝忠心耿耿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一想到荒北,云栖迟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来当初水行时在信上说的那件事情:云渐燃为了和长月国友好相处,将荒北暗地里割给了对方。

云栖迟冷笑一声,纤长的眼睫垂了下来,遮挡住了眼睛里的情绪。

既然荒北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别人就别想再要回去。

这张关系图上还有很多熟悉的人,云栖迟把这些人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就把写好的关系图折起来收好了。

现在三皇子和太子之间的争夺越来越激烈,也正因为如此,云栖池才敢放手一赌,赌云落鞍不会放弃这次搭上镇安王的机会。

他吹灭了蜡烛,然后站起身借着月光走到了床边歇下。

月光刚好透过窗户落在了床边,多余出来的一片洒在了云栖迟的脸上。银色略显清冷的月光衬得他白皙如玉的脸像是涂了一层银粉。

看起来单纯无害,清冷如仙。

云栖迟睡前还在想,或许用不了多久,他的真实面貌就会被外人所知,之前的温顺早就该卸下来了。

这么想着,他逐渐地睡了过去。夜风轻拂,像是一双温柔的手。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时候,凝晚已经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她表面上看起来冷静自持,实则心里揣测不安。

不是在怀疑她吗?这次怎么还让她准备礼物?甚至昨晚听落霜的意思,自己今天晚上也要跟着去?

凝晚手心紧张得出了汗,但双方现在都没有挑明,她只好保持着原样,做出一幅认真的掌事宫女样子。

她这幅紧张的样子被落霜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罢了。

云栖迟醒来之后,一推开门就看见她们两个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怎么了?你俩像个门神似的站在这里。”他笑着打趣道,仿佛对刚才有些紧张的气氛充耳不闻。

凝晚深吸了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口说道:“拜礼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已经放在了书桌上。”

“好。”云栖迟点点头,他脸上的笑和平常如出一辙,“辛苦你了。”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凝晚低下了头,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栖迟和落霜对视了一眼,然后他用和寻常一样的语气说道:“今晚的宴会你和落霜一起跟着去。”

说完之后他就整理了一下衣衫往外走了,看样子是往正厅的方向去用餐了。

凝晚抬起头看着旁边面色如旧的落霜,试探地问道:“平日里不都是跟着一个人吗?今天怎么……”

她话不说完,省略掉的话像是暗含着什么。

落霜勾唇一笑,落落大方又无懈可击地回答道:“这是主子的决定,我也不太清楚。”

说完之后也不管凝晚做出什么反应,她就径直往云栖迟去的方向追赶。

留在原地的凝晚冷着一张脸,如果说之前还是在怀疑,那她现在可以笃定:七皇子和落霜已经知道自己是眼线了。

她咬紧了牙,自从五年前被主子送进宫来,她费了不少功夫才爬到御前奉茶宫女的位置。原本以为可以为主子打探到皇帝的消息,却没想到被送到了风致殿来。

一开始凝晚并没有把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七皇子放在眼里,但一直以来只是让下人传递消息的主子竟然亲自找到了她。

凝晚想到那一幕,生冷的脸庞柔和了几分。从那天之后她就努力的想要取得七皇子的信任,想要为主子出一份力。

毕竟,是主子将她从乞丐堆里带了出去,让她可以吃饱穿暖不愁生计。是主子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只不过是卧底在七皇子这里罢了,她可以做得很好。

凝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她以为七皇子看不出来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很容易相信别人。

一想到前几天主子对她的训斥,凝晚心里就有些沉重。到底什么时候被看出来的?

已经到了正厅坐下来吃早饭的云栖迟迟才没有想那么多,他自从知道凝晚是卧底的那一天起,对她就没有了往日的纵容与信任。

“主子,刚刚凝晚询问我了。”落霜走了过来,“奴婢含糊了过去。”

“嗯。”云栖迟点了点头,抬手拿着一张雪白的帕子擦着嘴,“她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不用在意。”

他刚吃完,然后吩咐小亭子把碗筷撤下去的时候凝晚才过来。

尽管双方都心知肚明,但凝晚还是找了个理由:“奴婢刚才觉得那些礼物不太够,便又去库房取了几件添了上去。”

云栖迟也陪着她演,眉眼一弯笑得嫣然:“多亏你细心,不然晚上我就要出丑了。”

“殿下哪里的话,您贵为皇子,哪怕正安王在长月的官威再怎么大,到了云国也要给您几分面子。”

凝晚恭维地说道,她之前也会夸云栖迟,比刚才真心多了。

“你倒是会说话。”云栖迟也不在意,他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昨晚睡得不好,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他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们不必在这里守着,晚上再过来就行了。”

凝晚觉得云栖迟正是想要把她支开,但她又没有办法,只好看似顺从地行了一礼就下去了。

留在这里的落霜倒是听懂了,她关心地问道:“要不奴婢去太医院拿些安神的药。”

她说完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栖迟:“主子这些天忙得很,脸色看起来都没有平常那么红润了。”

“没什么大碍。”他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休息上几天就好了。”

落霜无奈,只好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件事能够顺利地解决。

云栖迟真的不是想要故意支开凝晚,他吃完早饭之后确实是回房间睡觉了。中午起来吃了个饭之后,便开始着手雕刻送给水行时的礼物。

他一直忙活到了傍晚才停手,蓝水翡翠被切割好,只不过现在只能隐隐看出来是个水滴的形状。

云栖迟回房间洗漱了一下,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现在脑子里想的不是宴会上的事,而是在计算还要多久才可以把回礼送到水行时的手上。

和往日里常穿素色不同,云栖池今天倒是穿了一件钴蓝色的衣袍,这个颜色衬得他更白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如同一捧细雪。

“殿下穿蓝色也好看。”小亭子赞叹道,“奴才看这个发冠和殿下今天倒是相配。”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旁边的一个发冠。发冠通体雪白,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做的。只是前面镶了一块莲花状的烧蓝,顿时变得亮眼了起来。

“奴婢也觉得这个好看。”落霜笑着说道,然后拿起那个发冠在云栖迟头上比了比,“殿下觉得如何?”

云栖迟装作妥协地耸了耸肩,无奈地回答道:“你们都已经说好了,我还挑什么挑。”

落霜也没害怕,笑着继续说道:“奴婢只是提个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主子手上的。”

“好了,别嘴贫了,快点戴上吧。”云栖迟笑着摇了摇头,“再不快点,小心时间来不及。”

落霜听完之后,连忙把选中的那个发冠给云栖迟带好,真心诚意地夸了几句之后才收拾东西跟着对方往宫外走。

还没等他们走到宫门口,一个眼熟的小厮就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旁没有点灯,那个小厮竟然没有看清对面的人是谁,猛地撞到了云栖迟身上。

“放肆!”落霜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扶住了云栖迟,冷着一张脸呵斥着那个小厮,“如此匆匆忙忙,可知道你冲撞到的人是谁?!”

那个小厮浑身直冒冷汗,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额头和青石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草民错了!求大人饶草民一命!”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云栖迟眉头稍皱:“霍明?”

“是……是草民。”霍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正是七皇子云栖迟。

“殿……殿下?!”他额头都磕破了,血顺着脸往下流,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草民奉霍大人的命令来给您传信儿。”

霍明是周青介身边的书童,云栖迟倒是认识他,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于是摆摆手让他站了起来。

“什么事?”

霍明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凑到云栖迟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家老爷刚刚病逝了,府上乱成了一团,还好少爷出面稳住了局面。”

他话音刚落,云栖迟眼里划过一抹惊讶。

周汀枝死了?

“消息可属实?”突生变故,将云栖迟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他眉头紧皱。

霍明连连点头:“属实!是少爷派我来通知您的。”

“主子,怎么了?”落霜低声问道,她面色如旧,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

凝晚站在距离他们一米远的位置,隐隐约约地听不太清楚。

“没事,你先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先处理好这件事情,剩下的明天再说。”

霍明听完之后连忙点头:“我这就回去告诉少爷。”

霍明应了声之后连忙往回跑,他这次能进宫还是靠着七皇子留给少爷的令牌,如今消息传达到了,他也要赶紧回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云栖迟一边往宫门口走,一边目不斜视地低声对落霜说道:“周汀枝死了。”

落霜听完之后也很惊讶,只不过她没有发出声音:“那我们还要去宴会吗?”

“去。”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云落鞍肯定在周汀枝身边安插了眼线,对方说不定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落霜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正是她现在担忧的:“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三皇子不会马上回去吗?”

云栖迟摇了摇头,脸色没有那么好看:“所以我们只能赌了,赌权势在云落鞍心里更重要。”

他们一边说一边到了宫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上了马车之后,他们都没有说话。

凝晚坐在一旁没有贸然开口,她悄悄的打量着另外两个人,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到些许破绽,但奈何云栖迟和落霜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面无表情。

她暗地里咬了咬牙,对刚才那个小四说的话很是好奇,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镇安王在京城住的地方离皇宫并不远,毕竟是皇家特意用来招待外宾的地方。

对方敢在这里举行宴会,一是因为其他的外国使者身份地位皆不如他,二是因为他打着和亲的名头。

因此云渐燃倒也没有拒绝,反而是让对方大张旗鼓地办了起来。

云栖迟来的有些晚了,他下马车的时候门口的人没有那么的多,但也不少了。

镇安王穿了一身富贵华丽的衣服站在门口迎客,几乎是云栖迟一下车他就注意到了对方。

“七殿下总算是来了,本王还以为你突然反悔了呢。”

他说话绵里藏针,远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的粗俗鲁莽。

云栖迟微微一笑,刹那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了他的陪衬:“真是抱歉,路上突发了一点情况,给耽搁了。”

他说完之后在周围打量了一番,开玩笑地说道:“看这样子,我倒是最后一个来的。”

“哈哈哈哈,那倒不是。”镇安王爽朗一笑,一边抬手示意云栖迟往里走,一边随口说道,“本王记得三皇子好像还没来呢,七皇子和他关系好,是否知道对方因为什么耽搁了?”

云栖迟面露难色:“三哥最近忙得很,我们平日里连见面都很少,更别说这个了。”

他表面上是这么说的,实则心里在听见云落鞍还没到的时候就提了起来。

难不成赌错了?周汀枝的分量在他心里那么重?

云栖迟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和模样。

“七殿下先往里走,里面有接待的人。”镇安王止步,“客人还没来齐,本王还要在门口候着。”

云栖迟听完之后礼貌地笑了一下,善解人意地轻声说道:“王爷辛苦了,那我就先进去了。”

他微微颔首,和镇安王分开之后就往里走。

还没走进那个拱门,里面热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听起来请了不少适龄的男男女女,或许镇安王也知道单请男子不太得体。

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大多都是簪缨世家,从小便身份高贵,看起来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云栖迟进去之后就随便的找了个角落坐下,众人聊得正开心,倒也没怎么注意到他进来了。

凝晚和落霜站在他的身后,坐下来的那一个瞬间,云栖视和落霜对视了一眼。

从刚才到现在,凝晚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看上去有些不安。

云栖迟向斜后方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眉头轻皱,似有深意地问道:“难不成是又难受了?”

凝晚瞬间回过神,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裙摆,听到云栖迟的询问后勉强一笑:“没有什么事,奴婢只是突然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紧张。”

“紧张?那你究竟在为什么紧张呢?”云栖迟饶有兴致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