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是几个人当中醒的最早的,第二天一早, 他收拾好帐篷准备出来活动活动, 发现许溺的帐篷在小幅度地抖动。

过了一会儿,帐篷的拉链被拉开了, 许溺整了整衣服,似笑非笑地走了出来。

何奕问:“哎, 薛溢辉还没起吧?”

“醒了,不肯起来, 里边儿闹起床气呢。”许溺伸了个懒腰, 一脸满足地过去洗漱了。

何奕不明所以, 往里面看了看。

薛溢辉已经坐起来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露在外面的耳朵根通红。

何奕打消了打招呼的念头,转身走了。

学校的车是八点半到景区门口的, 在此之前, 所有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女生聚在一起, 叽叽喳喳不停地聊着。

许溺还是和薛溢辉靠在一起,只不过许溺表情微微有点严肃, 和薛溢辉说着什么,薛溢辉脸通红,低着头全程不说话。

众人们只觉得许溺和薛溢辉关系好,也没多起疑心,偶尔有几个女生拿手机拍他们, 都被许溺偏开头挡掉了。

高二高三不是同一班车,高二的先走,在车上,许溺发了条消息给薛溢辉,让薛溢辉在礼堂等他。

薛溢辉没回,杨子涵坐在旁边和他说话都没工夫去烦了,早上起来之后脑子里就飘着一句话:

许溺亲他了。

有时候记性太好也是一种坏事,喝酒喝断片儿了还好,偏偏一睁开眼什么都记得,许溺对他说过的话,到每一个动作,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昨天云里雾里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现在回忆起来,统统都是触碰得到的东西。

到了学校,已经中午了,学校不安排什么课,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准备吃饭去,杨子涵勾着薛溢辉,要薛溢辉陪着他去一家特别好吃的饭店。

“干嘛不去!”相处这么久,杨子涵算是彻底了解了薛溢辉,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校霸也没那么夸张,对着薛溢辉就嚷嚷起来,“那家饭店味道真的特别好吃!又不远,就学校旁边,哎,我带你去嘛!”

薛溢辉摇摇头:“不了。”

最后,杨子涵还是没有劝得动薛溢辉,一行人晃荡晃荡就出校门吃饭去了,薛溢辉又在教室坐了一会儿,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去了礼堂。

许溺已经等了挺久了,叮咚叮咚地弹新曲子。

薛溢辉犹豫了好长一会儿,确认道:“我们现在……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许溺没忍住笑了起来,停下,回头看着他:“合着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清啊?”

“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薛溢辉说

“不可思议什么?”许溺也坐了下来,“不可思议我是同性恋?不可思议我喜欢你?”

薛溢辉顿了一下,许溺正还要说什么,朱正泽从门口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两大袋外卖。

他把许溺和薛溢辉的外卖丢在这边,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面前的外卖:“我和姜珂几乎快赶到新南街那边的商场了!你下次就不能让饿了么派送吗,或者点近一点儿的外卖也行啊,靠!天知道我找了多久!”

薛溢辉不知道新南街在哪里,许溺解释说:“就咱们上次吃烤鱼的地方,挺远的。”

朱正泽就很生气了:“你还知道挺远啊!要不是我跟你关系好,我现在就跟你打架!”

“其实……”许溺咳了一声,“有这逼逼叨的功夫早就吃饱了,别再这儿瞎管你不该管的。”

许溺看着朱正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一旁的薛溢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下次再让我跑腿我就偏不去,”朱正泽瞪着他,“就让你俩共享这一杯菊花枸杞茶!”

“那成呗。”许溺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下一秒,薛溢辉的脸被掰了过去,唇上贴了一瓣凉凉的东西。

薛溢辉整个人都僵直了。

感受到怀里人都反应,许溺笑了笑,呼吸蹭在薛溢辉的脸上,舌尖抵着一颗枸杞,轻轻撬开少年温软的唇瓣,送进嘴里。

朱正泽直接呆住。

放学的时候,薛溢辉去咖啡厅后边拿蛋糕,何奕还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对他笑了一下。

晚上到家洗完澡,许溺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赤着上身坐到了薛溢辉旁边。

薛溢辉往旁边躲了躲。

许溺好笑,继续擦着头发,偏头看着他笑:“躲什么啊?”

薛溢辉扯了扯嘴角:“没……我就是得消化一阵儿。”

“哦,这样啊。”许溺笑了起来,“那消化够没啊,还需要几秒钟?我等你。”

许溺手扶在薛溢辉腰上,揉|捏着一片布料,伸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光滑的肌肤。

腰侧被撩拨得一阵酥麻,薛溢辉暗骂了一句。

春游过后,高二三班的同学明显发现许溺窜班更勤了,以前还只是中午和放学的时候会找找他。

现在好了,上完体育课、去趟厕所、到门卫上拿个快递,这位学霸级人物都会来找薛溢辉陪他一起,美其名曰:

“作业做久了要出去活动一下,劳逸结合。”

谁不知道薛溢辉在学校从不写作业,然而许溺笑脸依旧,一手握着卷子一手搂着薛溢辉晃出教室,全班同学只好装作啥都不知道。

今天礼堂被锁了,许溺只好拉着他去学校里的一个小花园,坐在亭子里给薛溢辉讲题。

不,是谈恋爱。

面前这个魔鬼房东还是像往日里一样,学霸就是学霸,抛开高三的冲刺题不做,非吃饱了撑来教他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薛阿斗。

许溺皮肤不差,不是那种雪白的,但是看着很精神,很有男孩子该有的活力和阳光。

不认识许溺的人绝对不会把他和学霸两个字扯上边,这人身上一直有股漫不经心的无畏。

薛溢辉有些晃神,而他们之间,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存在。

管他身边谁来谁往,坐拥一大批小迷妹的许房东,也只会去照顾一个薛溢辉。

嘴巴忽然被捏得鼓起来,薛溢辉中断思绪,许溺握着他的双颊一松一放,他的嘴巴也跟着一嘟一嘟。

“听,懂,了,吗?”许溺松开手,知道薛溢辉这愣神的样子又没听进去,合上书,“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薛溢辉叹口气,老实道:“想你。”

他很少说这么直白的话,许溺放下书,转身眼带笑意地看着他:“有什么好想的,我不就在你旁边吗?”

“想你为什么放着高考卷不做跑来给我讲英语,”薛溢辉看他一眼,“可能就是太闲了。”

许溺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真不会说话。”

阳光斜过来一角,照得他刺眼,薛溢辉眯着眼睛偏了偏头,少年的喉结在此刻勾画得棱角有致,他没再说话,胸脯均匀地一起一伏。

许溺收回了手,忽然觉得被晒得有点热,许溺抬头看了看太阳。

快到薛溢辉生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