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意忽的抬起头来, 看着那没什么神情的萧凝安,心里暖暖的,喜滋滋的吃完这顿饭, 席间还时不时的给萧凝安夹些菜。

  虽然刚才永昌侯府发生了这些事,但那一众夫人小姐们完全不敢再旧事重提。就这般欢声笑语这半天也算是过去了。

  用完午膳,那些夫人小姐们坐了会子便起身要走, 宁欢意与裴阮一起送客, 忙了半个时辰, 终于所有的宾客已经离席归家, 宁欢意这才坐下歇息一会。

  萧凝安有意想让宁欢意多与父母相处, 可是宁欢意只是歇息了半柱香就低着脑袋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牵着萧凝安的一只手。

  “回门哪有日落才归家的,趁着日头还没落, 我们回府吧。”宁欢意温和浅笑着, 她说完这话便弯着眸子看向裴阮和宁元勋:“爹爹娘亲, 要保重身体, 女儿该返家了。”

  何曾几时,永昌侯府已经不是宁欢意的家了, 她出嫁之后却只能来永昌侯府坐一坐, 日落前就要回摄政王府。

  裴阮和宁元勋眼底都划出落寞来, 宁欢意何尝不知, 因此在登上回摄政王府的马车时,原本来的路上一路好奇欢快, 回府的时候却满腹心事。

  原本还是有些想家的,但又想起来萧凝安说过,倘若自己想家随时可以回永昌侯府, 或者将裴阮和宁元勋接过来一叙。

  可刚刚松下心神,下一刻又开始忧虑今日白天和白莹莹说的话, 萧凝安这么多年在军营带兵打仗,如果两个女子成婚行房要遵循那些话本子上的那些东西,萧凝安一定是知道的吧?

  可萧凝安除了不知节制并未如此,宁欢意红着脸,就觉得萧凝安已经很好了。

  萧凝安余光一直在看宁欢意,发现自己这小王妃在马车上的心路历程倒是有些繁杂,一会难过一会竟松了口气,这会子又满脸红晕,娇的很。

  “怎么了?”萧凝安还是觉得担心,她怕宁欢意生了病,连忙伸出手敷在宁欢意额头上,试探着温度。

  宁欢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她下意识握住萧凝安的手腕,澄清的眸子看着萧凝安,很笃定的说:“殿下,你不必自卑那些,即便您不会那些画本子上的姿势也无碍,您已经很厉害了!!”

  宁欢意说完这话,脸色瞬间爆红,她刚刚只是觉得是个说话的好时机,谁知道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出来,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话。

  恐怕是青/楼女子都不会如此说吧!

  宁欢意用手捂住脸颊,整个人羞愤欲死,她透过指缝看着萧凝安,发现萧凝安竟唇角微微扬起。

  “夫人你,因为这个吗?”萧凝安原本有些无语凝噎,可理解过来宁欢意说的什么意思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这小王妃竟是觉着她家殿下不会那些床上功夫吗?

  萧凝安曾经在军营里,那些女子也会互相说些女子之间的□□,对于这些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只是她不愿意参与话题,也不愿意碰任何人。

  身居高位,也没人大着胆子敢来冒犯,因此萧凝安怕宁欢意宁欢意受不住,新婚前两夜并未太过分。

  今日谁料宁欢意居然主动提了出来?萧凝安眸色深了深,她忍住了在马车当中就……的心思,可看着自家小王妃面如桃色,白皙的脖颈似乎在引诱着自己靠近。

  萧凝安只觉得小腹一阵燥热,喉间干燥,她忍的难受是以在到达如意居的时候,丫鬟被萧凝安屏退,宁欢意刚刚卸下钗环,身上的锦缎衣裳还没来得及褪下,萧凝安便深着眸色将人抱到了梳妆台上,铜镜就在宁欢意的背后。

  “那边让王妃督着,本王可不可以如画本子一般。”萧凝安声音早已因情/欲而变得极为嘶哑。

  这样的声线带的宁欢意也很有感觉,她伸出胳膊来揽着萧凝安的脖颈,迎合着萧凝安的动作。

  只是那上好的锦缎衣裳被撕碎扔在地上,宁欢意只觉得可惜,她小猫一般的力气锤在萧凝安身上,樱桃口中直唤她坏蛋。

  后来萧凝安又抱着她去净室沐浴要了次;又在如意居的花厅餐桌上;又在如意居的一张书桌上拿着毛笔就惹得宁欢意连连讨饶……

  折腾到了天色擦亮,萧凝安红着眼睛这才放过宁欢意,一夜要了许多回水,这才命令青黛进来给她沐浴。

  宁欢意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了,在萧凝安的臂弯当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成婚三日按理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可宁欢意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试探身边却早早没了余温。

  宁欢意虽然心中落寞,但也算理解,萧凝安还是要上朝的,处理政事自然是需要早早起身的,可是直到宁欢意梳洗好了才听青黛说。

  萧凝安是去萧府了,她已经连着好几日派人将奏折送入摄政王府处理,没有上朝了。

  今日去萧府应该是昨天处理萧韵的事情,宁欢意一边摆弄蜜枣粥一边思索着,按理来说,萧韵应该不可能真的被流放出去,萧家不可能放人的吧。

  万一到时候把这件事闹到朝堂上,那可就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宁欢意叹了口气,但是昨日萧凝安的态度已经决定了一切,宁欢意很开心能够有人帮自己撑腰。

  可听摄政王府的小丫鬟们说,萧凝安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这就是她的拗性子。

  而且身居高位,萧凝安的话基本上无人敢不从,今日去也是去施压的,果不其然,时间来到中午。

  宁欢意正以为萧凝安不回来用午膳的时候,却偏偏看见一身摄政王官服的萧凝安走进来,她眉眼都是凌冽的怒气,可看到自己的时候,又偏偏化为一滩柔水。

  “可是遇到什么恼人的事情了?”宁欢意连忙起身迎接,走到萧凝安身边,却被萧凝安握着手走入花厅当中。

  此时丫鬟们都已经把菜上了,氤氲饭香飘了过来,摄政王府许久没有这样的烟火气息了,萧凝安烦躁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疏解。

  “只是想着,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也会登门来烦你。”萧凝安喝了口清茶,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所以今日一大早我便去了。”

  原来……竟是为了我?宁欢意怔怔的坐在餐桌旁边,她没想到萧凝安早起竟然是为了自己,细细想来也是。

  萧凝安大可以今日晨起继续上朝,然后在皇宫当中和皇帝议论,正是傍晚再归家,完全可以让萧府的人来撒泼而自己不管不问。

  可是萧凝安没有,根本没有让宁欢意去面对这样糟心的事情。

  一直都是自己去解决,就连宁欢意摄政王妃这个主母,需要掌管摄政王府大小事宜,萧凝安也会担心那些仆从不听话而跟在自己身边。

  萧凝安可是向来不过问府中后院的事情,竟然也会……

  宁欢意心情很好,也忘记了昨天晚上萧凝安是如何折腾自己的,只是一个劲的给萧凝安夹菜,眉眼弯弯,这个贤妻倒是做的极为妥帖。

  萧凝安方才的确是被萧家人撒泼烦了很长时间,因此回来的路上眉眼间还是烦躁气息。

  但事情嘛……终究也是解决了。萧韵虽然是独女,但是那福蠢到家的性子已经给萧家惹了不少的祸,萧凝安今日去萧府的路上就已经了解到这些了。

  倘若萧家胆敢撒泼闹到皇上那里,那萧凝安就会翻出那些陈年旧账,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萧府显然是被吓到了,这些年一直在给萧韵收拾烂摊子,恐怕桩桩件件,拿出来哪一件都是大罪。

  萧府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听从萧凝安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妥协了。

  这件事情算是解决,宁欢意也已经无人敢惹,这才是萧凝安成婚这几日最注重去办的事情。

  宁欢意原本还想起身给萧凝安夹菜,谁料腰间突然一酸痛,她顿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荒唐事情。

  “殿下!”宁欢意赌气坐下,也不给她夹菜了,萧凝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招呼侍从端上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宁欢意打着团扇,凑近看见里面竟然是东海明珠攒成的项链。

  原本东海明珠在前几朝都是只能给皇后使用的,如今本朝物产丰富,便也渐渐放松了。

  现在那些宗室亲王的命妇也可使用,但一般只是一两颗点缀在发饰上。

  宁欢意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东西,顿时感觉自己妆奁当中那些珍珠全都是次品。

  她不可置信的捧着项链,眼睛亮亮的:“此乃东海明珠,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萧凝安点点头,她并不意外宁欢意会认识,那日瞥见的妆奁当中的首饰随随便便一套拿出来,似乎都能抵一栋宅子。

  因此萧凝安想送她东西,也行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在皇帝知道现在萧凝安娶妻了,原本赏赐的刀枪银两也有部分换成了上好的饰品珍珠,这东海明珠乃是东海渔民们费一整年的时间挑选供奉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