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小说网>耽美小说>偷香窃钰【完结】>第4章 衣裳

  尽管不知道太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相较于被煜王纠缠,师钰宁还是果断地选择了去找谢昭然。

  谢昭然营帐前,除了之前就见过的两个守卫,羌笛也守在了门口。

  见着师钰宁,她似是很奇怪。

  “师小姐可是来找太子妃的?”

  师钰宁点点头:“是我来的太早了吗,太子妃可是还未准备好?”

  “嗯?准备什么?太子妃刚刚歇下,师姑娘若有事——”

  羌笛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了营帐里传来了谢昭然的声音。

  “请师姑娘进来。”

  师钰宁听到羌笛说谢昭然刚歇下,她本不想进的,可是羌笛却是直接替她打了帘子。

  她只得往里走,绕过屏风就看见了一身月白寝衣,端坐在床沿的谢昭然。

  她发髻松散着,自然垂落,不知是不是从床上刚起来,那寝衣也有些松散,露出一截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抱歉太子妃,太子喊我来陪你狩猎,也没说具体时间,想是我来早了,要不我回去等你吧。”

  师钰宁只觉得很是尴尬,早知道刚才应该多嘴问一句。

  “不用了,我休息好了,刚要起。”

  谢昭然将散落的碎发掖至脑后,让师钰宁在旁稍坐会儿,又喊了羌笛给她梳妆。

  一切都那么自然,好似这一切本就要发生。

  羌笛都有些迷糊了,怀疑是不是她记错了,难道太子妃不是刚要歇下?而是已经歇好了?

  她跟着谢昭然走到了梳妆木台前,拿起一旁的梳子,低头瞧见镜子里的谢昭然,微微打了个哈欠,一副疲累的模样。

  果然,不是她记错了,谢昭然就是正要歇下。

  师钰宁无聊地等在一旁,四处随意的瞧了瞧,谢昭然的营帐虽然比他们的大多了,但也简单。

  除了必要的家具,其他的装饰都没有,简朴的都有些不像姑娘家的营帐。

  梳妆也快得很,不到一刻钟呢,就都收拾妥当了。

  师钰宁抬眸看去,谢昭然还是如同早晨那般,高高束起了黑发,没有任何装饰,瘦削的脸上也不施粉黛,额前不留碎发,更显得轮廓分明。

  “师姑娘瞧着我穿哪件合适?”谢昭然忽然开了口。

  师钰宁瞧见羌笛拿了几套衣裙,平铺在了床上,谢昭然似乎有些苦恼,难以抉择。

  “衣裳打扮上,我也不是很懂,我这一身还是我娘给搭配的,这若是问我,我也没有什么好意思。”

  师钰宁说着突然想起来早上瞧见的高台上的飒飒身影,多嘴了一句。

  “太子妃穿红色好看。”

  羌笛整理裙子的手一顿,看着床上三套浅色衣裳,心想这师姑娘怕是不知道,谢昭然最是不喜红色衣物。

  早上那身是为着庆典特意制的,就同谢昭然那些太子妃大红色吉服一样,都是不得不穿的时候,才会穿个红色。

  谢昭然抿了抿唇,看着床上三个浅色,问羌笛:“早上那一身呢?”

  羌笛诧异,但很快恢复镇定:“那身骑装沾了些污渍......”总是不好再穿了。

  谢昭然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师钰宁。

  师钰宁赶紧随意指了床上最中间的那件姜白色骑装:“太子妃穿白色也好看。”

  谢昭然抿了抿唇,点点头,看向羌笛:“就那件。”

  羌笛应下,赶忙拿过衣服,替谢昭然穿戴整齐。

  师钰宁看着谢昭然腰上系上了皮革腰带,小臂处带上了护臂,脚上穿了双轻便行路的鹿皮靴,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有精神。

  瞧着倒真像是要去大显身手的。

  师钰宁望着她这矫健匀称的身段,狠狠羡慕了一遭。

  谢昭然还真是,穿裙子端庄得体,穿骑装英姿飒爽,不论什么时候都显得那么的出尘绝艳。

  京城的水土真是养人呐。

  看着走到面前,比她高了一头的谢昭然,师钰宁第一次有些怀疑是不是临州的风水不养人。

  她怎么没在临州见过这般高的姑娘。

  “想什么呢?”

  谢昭然已经走到了师钰宁面前不足一臂的距离,见她眼神呆呆看着前方,瞧着是又走神了。

  “想你怎么长得这般高。”师钰宁实话实说,语气里都是歆羡。

  听到这答案,谢昭然心头差异:“你很想长高吗?”

  师钰宁瞪大了眼:“那当然啊,谁会不想长高啊,要是能长高的话,谁想做个小土豆啊。”

  可惜了,她在谢昭然面前,就跟个小土豆一样,她默默的,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垫起了脚后跟,好显得自己高一些。

  谢昭然将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身后。

  在师钰宁看不见的地方,强忍着笑意,勾了勾唇。

  羌笛瞧得一清二楚,心头大动,真是稀奇了,她家主子还有憋笑的一天,这新奇的发现,回去后,她要同府里其他几位谢昭然的贴身侍婢说说,她们肯定同她一样吃惊。

  “羌笛,去备马。”

  听到谢昭然的吩咐,还有那压低了些的眉眼,羌笛赶忙逃离了营帐。

  等人一走,营帐里又只剩下了师钰宁同谢昭然。

  或许刚才的对话,缓解了师钰宁的尴尬,她觉着谢昭然也还挺好说话的,她本就是个热情的人,对方一客气,她就能顺杆上。

  “太子妃要不要多添一件衣服,我娘说了,春日里早晚凉,那风也是,看着温和,吹久了也冻人得很。”

  说完师钰宁就想到了,直接遇见谢昭然的场景。

  那是年节上,入宫拜见,谢昭然也在。

  她被她娘裹得跟个毛绒粽子一样,去了皇后宫里,看见了一身太子妃吉服的谢昭然,竟是围脖手炉一样未带。

  皇后也关心她是否冷。

  谢昭然那时候是怎么说,师钰宁细想了一番,是了,她说习惯了就好。

  师钰宁不明白,她干什么要习惯寒冷,又不是没有驱寒的条件。

  在师钰宁走神的时候,谢昭然已经拿了一件小袄过来。

  “那我穿这件如何。”

  师钰宁回过神,看了眼那小袄,里头还加了些薄绒:“我瞧着挺暖和的。”

  谢昭然也没再喊人服侍,自己就给穿上了。

  她这一穿上,师钰宁才发现了问题,谢昭然这么一穿,同她就跟一个娘打扮出来的一样。

  都是里头骑装,外头一件无袖小袄,连颜色都接近。

  她是梨花白骑装淡粉色小袄,谢昭然是姜白色骑装,搭桃粉色小袄。

  远远地看去,倒似姐妹般。

  “是不是太像了些?”师钰宁有些犹豫,上京女子着装最怕个撞衫被比了下去。

  “你介意?”谢昭然低头看了眼两人相似的装扮,眼眸深处蕴藏着笑意。

  师钰宁摇摇头:“我倒是不介意。”

  “那就走吧。”谢昭然率先迈步出了营帐。

  那边,羌笛已经给备好了马匹,瞧见有人影出来,立马迎了上来:“师——”

  ‘姑娘’两个字在看清出来的人是谢昭然后,生生给咽了回去。

  “太子妃......”羌笛又看到了跟在谢昭然身后的师钰宁。

  这两人,这装束,也太接近了吧。

  “将阿梨牵过来。”谢昭然吩咐道。

  羌笛赶紧收起惊讶,去把马儿牵了过来。

  谢昭然转身看向师钰宁:“你骑阿梨,过来,我扶你上马。”

  师钰宁看了眼毛发顺滑、身壮体膘,眼睛炯炯有神的阿梨。

  京中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国公在太子妃大婚的时候,除了那一百零八抬的嫁妆,还送给谢昭然一匹天下间罕有的漠北宝马。

  因着通体雪白的毛发,太子妃给她起名叫‘阿梨’,说是同盛开的梨花般。

  师钰宁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轻轻摸了摸阿梨的头,阿梨竟似个同人性的小猫咪一样,顺着她的手,抬起了头,往她手心里蹭了蹭。

  “啊,她蹭我!”师钰宁偏过头,一脸惊喜地望向谢昭然。

  她咧着嘴,笑的眉眼弯弯,唇边的小梨涡都跟荡漾了一般,闪动着光彩。

  “我真的可以骑它吗?”师钰宁觉得这惊喜来的太大,太突然。

  谢昭然没说话,在师钰宁缓缓摸着阿梨时,已经走到了师钰宁身边:“会上马吗?”

  师钰宁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般的马会。”

  谢昭然轻笑一声,羌笛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小姐这话有趣,阿梨虽不是一般的马,但上马的方式总都是一样的。”

  师钰宁丝毫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问题,这可是阿梨,就这般简单地骑了上去,会不会不大尊重这匹世间罕有的宝马。

  听说还是谢国公亲自深入了漠北雪山,费了三天三夜才给带回来的。

  “我扶你。”

  头顶上传来谢昭然带着笑意的声音,随后她的腰侧就是一热,她赶忙看向腰间,脚腕处就又传来了些热度。

  等她往脚边看去,谢昭然细长的手指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地将她的脚套进了马镫里。

  师钰宁大吃一惊,觉着这可不行,怎么能让太子妃扶她上马呢,可是来不及拒绝呢,她就安稳地被谢昭然送上了马。

  她只好赶紧道谢。

  他们这块的动静不小,谢昭然走到哪儿,又都是焦点所在,四处的人都看见了刚刚那一幕,且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一时间围场上的人议论纷纷。

  “太子妃竟是亲自扶师家小姐上马,两人从前有交情吗?”

  “没有吧,而且我还听说,从前太子妃对师小姐是向来不拿正眼瞧的。”

  “就是啊,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亲密了,难道是因为煜王?”

  众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早上煜王对太子妃的挑衅,还有这些日子煜王高调追求师钰宁的事。

  纷纷猜测,是不是太子妃不希望师钰宁嫁给煜王,会不会真是想为太子纳师钰宁为侧妃。

  他们这些议论声没避着人,随着风传到了太子营帐里。

  营帐门帘被掀起一半,太子笑着望向渐渐远去的谢昭然同师钰宁,似是觉得这一切很有趣。

  小林公公扶着太子,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奴才倒也有些好奇了,太子这番意在何为?”该不会真是瞧上了师家姑娘。

  太子心情大好,让他放下帘子,就着人的搀扶往营帐深处走,没有直接回答内侍的问话,反倒是说起了旁的。

  “昭然做事总是谋定而后动,可有些事啊是谋划不来的。”

  太子心想,譬如感情,有时候最可贵的反而是那懵懂莽撞不得体的真心。

  看着小林子一脸不解,太子笑了,让小林子磨墨,他要把今日的发现,告知皇姐,从前二人就在猜测昭然心里头那人是谁。

  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趣,实在有趣。

  太子这边兴致高昂、满面春风,煜王那头就跟暴雨前的宁静一般。

  “都埋伏好了吗?”

  “王爷放心,都在林子里藏好了,只等人经过。”

  “好,记着一点,师钰宁本王要活的,旁的人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