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小说网>耽美小说>伪装【完结番外】>第17章 廉价的同情

  方柠也觉得强悍如陆康南,生病了也没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的撒娇求安慰,还要让人喂饭,真是霸总人设说崩就崩。

  但其实陆康南的病比方柠也想象中的严重,肺子里的旧伤在一呼一吸之间也针刺般的疼了起来,但他习惯了自己抗下一切压力,并不想在方柠也面前表现出病弱的一面。

  方柠也把一勺鳕鱼粥喂到陆康南嘴边,没想到他一转头避开了,长眉一轩,冷冰冰的说:“烫。”

  “陆总,你还没吃的呢,怎么就知道烫啊。”方柠也委委屈屈。

  陆康南扶着额头,额头青筋爆出,像批评做错事的员工的一般语气严厉的说:“冒着热气呢,你看不见啊,还有,方柠也,你再敢叫我陆总,就把你关进小黑屋。”

  “家里装修这么好,哪间是小黑屋啊?”方柠也的小眉头皱在一起,嘟着一张小嘴不解的问。

  他心里却在暗暗的想:知道哪间是小黑屋,一定让齐叔给锁起来,八道大锁,钥匙扔河里,省的自己哪天真的被关进去,如果是陆康南的话,没准真的会这么做的。

  陆康南深琥珀色的瞳孔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柠也,问:“这是重点吗?”

  “这还不是重点?你都要把我关进去了,我总得知道这地方在哪吧,有wifi吗?没吃没喝没关系,让我画画就行,不能再挂请假条了。”方柠也咬住下唇,委屈更深。

  陆康南看着方柠也竟然一时被这个自闭的小家伙怼的无语了,也是,哪他妈的有小黑屋。

  陆康南靠在床头,抱臂看着方柠也,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平时不见你这么多话,今天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自闭都能治好?”

  方柠也拨浪鼓似的摇头,连带着奶膘都颤颤的,可爱极了,他把鳕鱼粥吹凉送到陆康南嘴边:“我不说了,粥凉了,你吃。”

  说多错多,陆康南病了还不忘找他麻烦,方柠也选择闭嘴。

  “我病着,你不怕我了,对吗?”陆康南咽下那口鳕鱼粥,看透了方柠也的小心思。

  “对啊……不,不不,不对……。”方柠也顺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然后又满头毛线团的赶忙否认。虽然这是事实,不过直接承认也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太不厚道了。

  陆康南都要气笑了,他捏着方柠也的下巴,把他拉进自己,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情绪有些低落的说:“你是不是希望我一直病着?这样我就再也没办法欺负你了。”

  方柠也这回是真急了,小脸涨的通红,任凭陆康南掐着自己的下巴,手上还在陆康南的胸口抚了抚,怕他生气再病的严重。

  “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那么想过,你也不许那么想,你很快会好的。”

  陆康南放开方柠也,又把他手里那碗鳕鱼粥拿过来放到床头柜上,紧接着他抓着方柠也的胳膊,猛地把人带到自己胸前。

  还不等方柠也反应过来,陆康南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极其粗暴和凶猛,灵巧的舌头在方柠也温热的口腔中舔舐,方柠也毫无反抗之力,他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部,憋闷的面红耳赤,额头都微微出汗了。

  直到感觉到方柠也真的喘不过,发出呜呜的求饶声,陆康南才满意的松开方柠也。

  方柠也刚喘了口气,整个人就天旋地转,又被陆康南压在了床上。

  “血,针头回血了。”方柠也眼看着陆康南因为手部用力抬起造成了血液回流进了输液管。

  陆康南不为所动,压着方柠也就是不让他动:“你以为我生病就奈何不了你了是吗?你敢试试吗?照样让你下不了床。”

  “许医生说你现在不能碰我。”方柠也两只手抓紧自己的裤子,一脸视死如归,就是不让陆康南碰。

  陆康南还没退烧,到底身子虚,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沁着些细密的汗。

  但听到方柠也的话,他哼笑了一声,目光往下一扫,揶揄道:“方柠也,我是没打算碰你,现在是你硌着我了。小流氓,趁我病着,就想对我图谋不轨。”

  方柠也从脸到脖子,轰的一下,红的直冒烟:“你……你你……,我这是……。”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什么?你这是想要了吧,你每次都又哭又喊的,是故意的吧,我看你就是太舒服。”

  陆康南太了解方柠也的反应,一个热吻,几句话就能让他难以自持。

  调戏完,陆康南撑着床起身,依然靠在床头上,用手抵着胸口,喘的有点急,到底还是病着,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没办法。

  方柠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躺在那看着天花板玩装死大法,一动都不想动。

  陆康南抿着嘴想笑,他轻轻踹了方柠也一脚,把那碗鳕鱼粥拿在手里晃了晃说:“起来,喂我吃饭。”

  “哦,你刚才手上可有劲儿了,这会儿电量就用完了呀,好快……”方柠也乖乖坐起来,装死大法失败。

  陆康南听出这是方柠也对自己的揶揄,他看着方柠也一言不发,但方柠也从陆康南的眼中看到了一句话:等我退烧了会让你三天三夜别想下床。

  小菜鸡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连滚带爬的过去端起鳕鱼粥,一勺一勺吹凉了伺候陆大总裁吃早饭。

  磕磕绊绊的总算把早饭吃完了,陆康南高烧一夜出了不少汗,身上难受想洗澡,方柠也想问问许岩可不可以,被陆康南用一个吻镇压了。

  没办法,小菜鸡屈服于大灰狼的淫威,方柠也扶着陆康南,两个人简单的洗了个澡。

  果然,一出浴室陆康南的热度就又上来了,方柠也给他吹头发的时候,他已经支撑不住,只能把头靠在方柠也的胸前,难受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方柠也隔着T恤都能感觉到陆康南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三下两下吹完头发,他扶着陆康南躺回床上。

  陆康南半睡不睡的,一直看着方柠也。

  方柠也正在死命的回想他的妈妈是怎么哄他睡觉的,这时,就听窗外闹哄哄的。

  陆康南喜欢安静,齐叔特意交代过,所以家里的厨师和家政阿姨平时绝对不会吵吵嚷嚷的,更别说是陆康南现在病着,家里现在安静的掉根针都听的见。

  陆康南烦躁的把一个抱枕往窗边一扔,按着额头问:“外面怎么了?再吵全部开除。”

  方柠也趴到窗边往外看了看,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在别墅大门口扒着围栏喊着什么。

  别墅的窗子隔音效果都很好,他听不清具体在喊些什么。

  那女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年纪,齐叔和厨师正在跟那女人交涉着,看起来是想要赶她走,齐叔举着电话应该是在叫园区保安。

  方柠也回到床边,给陆康南掖了掖背角:“是个女人,年纪挺大了,她好像有什么事情,我出去看看,你躺着别动。”

  方柠也刚站起来要往外走,就被陆康南拉住了手腕:“你别去,把电话给我。”

  陆康南强撑着坐起来,拨了齐叔的电话。

  “陆总……。”

  “门口怎么回事?”陆康南问。

  “有个女人闹事,说什么他儿子是无辜的,想求您把他儿子放了,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我已经叫了保安。”齐叔不明所以,只能学着那女人的话。

  “你告诉她,不管是谁指使她来闹,让她立刻就走,如果再敢来,我保证让他儿子一辈子也出不了看守所。”说完,陆康南果断挂了电话。

  “那人是谁呀?”方柠也又趴到窗边,看着齐叔跟那女人说了句什么,那女人更加激动了,又哭又喊的。

  这时保安赶到,拖着那个女人往外拽,但那女人死命的抓着围栏不肯走,看起来很可怜。

  方柠也把窗子打开了一个小缝隙,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立刻传进了卧室:“陆总,您行行好,我儿子年纪还小,一时糊涂,您就放过他吧,他要是坐了牢,我也活不成了……。

  紧接着,两个保安一起把那女人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围栏上的扒开。

  但那女人好像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要能救他的儿子,脸面尊严都可以踩进泥巴里,保安扒他的手指,她就整个人都抱紧围栏,就是不走。

  寒冷的北风吹掉了那女人的棕色毛线帽子,露出一看就未梳理过的蓬乱头发和满是泪痕的粗糙的老脸,她抓着别墅的围栏不甘心的大哭着。

  “关窗。”陆康南深吸了口气,强打精神对方柠也说:“你还记得前阵子盛业无人机桨叶脱落事故吗?那女人是无人机机主的母亲,机主联合伤者家属诬告盛业,给公司名誉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期间损失也不小,盛业以诈骗罪起诉了他,那人现在还在看守所里。”

  “那伤者家属也在看守所里?”方柠也关上窗,但没回头,一直盯着那个痛哭的女人。

  “就是伤者家属举报了他,不然我们也不会起诉成功。”陆康南说。

  “为什么举报他?”方柠也天真的问。

  陆康南看着方柠也的背影,说:“因为我告诉伤者家属,盛业只会给一方赔偿金,所以伤者立刻举报了无人机机主,说无人机机主威胁他们合伙污蔑盛业,不答应就不给医药费。”

  “万一伤者家属是撒谎呢?”方柠也问。

  陆康南的语气毫无起伏的说:“我不是法官,我只管盛业的生意不受影响就好,我不管他们谁撒了谎。”

  方柠也没再说话,一直看着远处那女人佝偻的身影,她还是被保安拉拽着往后拖走了,直到没了人影,还能听到那女人的哭声。

  方柠也十二岁就没了母亲,所以看到别人的母亲受苦,也会有些难受,儿子犯的错,却要一个年老的女人承担痛苦。

  方柠也轻轻叹了口气。

  陆康南敏感的察觉到了方柠也细微的情绪变化,他冷着脸,寒声问:“怎么?你同情她?”

  方柠也迟钝,没发现陆康南看他的目光已然发生了改变,点了点头说:“我只是觉得那阿姨也没什么错,怪可怜的。”

  陆康南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说:“方柠也,你过来。”

  方柠也走过去,冷不防的被陆康南一把掐住了脖子,血液回流进输液管陆康南也视而不见,他紧盯着方柠也的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男人的公司被人污蔑,无良媒体收钱办事,对我穷追猛打,要致我于死地。我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挽回损失,累成现在这个样子,差点他妈的过劳死了,你居然同情害我的人?方柠也,我真没想到你的同情心这么廉价。”

  其实陆康南病着,没什么力气,他自认为即使自己脾气不太好,但也把方柠也保护在一方小天地里不受外界伤害,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算是对他冷漠相待的补偿。

  一贯冷静的陆康南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方柠也的一句话而怒不可遏,他掐着方柠也脖子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我只是说他母亲没做错什么,我又没说害你的人可怜……咳咳咳……。”方柠也浑身僵硬的被按在被子上,喉咙被死死掐着,憋的直咳嗽。

  陆康南发烧脑子不太清醒,脾气更加难以控制,他把方柠也甩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给齐叔。

  “陆总,那女人被带走了,您有什么吩咐?”齐叔在电话里毕恭毕敬的说。

  陆康南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喘的厉害,方柠也看陆康南的样子有些害怕,想给他抚一抚胸口顺顺气,被陆康南一把挥开。

  他抵着胸口说话接不上气,有些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去调监控,然后……报警,我要告那女人寻衅……寻衅滋事,他不是想见他儿子吗,让他们母子……在看守所里团聚吧。”

  “啊?是,陆总,我这就去,您别动气。”

  陆康南挂了电话,抓着方柠也的胳膊把他拉进自己:“如果你不替那女人说话,我也无所谓她闹,但你敢同情害我的人,我真的很生气,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如果敢有下一次,我连你都不放过,记住了吗?”

  说完,陆康南用尽力气,把方柠也推出老远。他捂着胸口喘的厉害,肺里疼的他不得不弯下身子。

  “陆康南,你别这样,我……。”方柠也还想解释什么。

  就看陆康南拿起床头的水杯朝方柠也扔了过去,玻璃杯擦着方柠也的脸颊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啪”的一声摔成了碎片。

  方柠也吓的眼里立刻含了泪。

  “陆……。”

  不等方柠也说完,陆康南粗暴的打断了他,他按着憋闷的胸口厉声骂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