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学会打人的？”
刚拐角，江饶就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质问的话。
他愣在原地，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是见不惯郑总，但他敢打郑总是确定对方不敢将这件事声张出去。
毕竟，姓郑的得罪不起宋氏，更不想让这次的合作黄了。
但他运气实在不好，江饶不是个好欺负的在主儿，更见不得有人说宋川野一句不是。
只是江饶也没想过让宋川野本人听到或者是亲眼看到这些场面。
他避过去，张嘴就转移话题：“现在回家吗？”
宋川野走到他跟前，将他抵到墙上，居高临下的质问：“为什么要打他？”
“他说你。”
有时候在宋川野的面前，江饶反而像是比他要小些。
尤其是两年后，他感觉宋川野更成熟了，以前在他面前那些小孩子气少了，多了一份担当。
“他说我就要打他？”看到江饶点头，他忽而勾起一抹笑意，继续问，“说我的人多得是，你打的过来吗？”
“打不过，也没想打，但他不该在我面前说你。”
江饶知道他堵不住别人的嘴，但他只是不想听到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说宋川野不好的话。
他低下头，很低很低地说：“他不该那样说你。”
“可我确实是那样，不是吗？”
宋川野又低又磁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引得江饶浑身微微颤了下。
“我休学，赛车，泡吧，打架，玩……男人女人。”宋川野顿了下，几乎用气音说话，“难道不是吗？”
是，但不全是。
江饶咬咬牙，坚定地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宋川野没再说话，但耳根微微红了起来。
两人往外走，正好碰见也从里面出来的郑总等人，一帮人都在跟宋川野打招呼，唯有姓郑的躲在人群中，不敢上前。
江饶也装作没看到他，只字不提刚才的事。
江饶当着他们的面上了宋川野的车，这无疑是给姓郑的一个打击，他怎么都没料到这俩的关系比他以为的要亲密。
车上，宋川野似不经意般地问：“你知道当着他们的面上我的车这意味着什么？”
江饶当然知道，这无疑是在告诉他们，他跟宋川野的关系有多亲密。
可他巴不得他俩谁都没有退路呢。
他偏头看向宋川野：“你怎么会以为我介意？”
他不可能介意，相反的，他怕宋川野介意。
“如果传到你父亲耳里，这对你来说反而不利。”
“不利？”宋川野轻笑了声，“你觉得宋擎知道的还少？”
关于他这些年的荒废，颓靡，宋擎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然而，宋川野不知道的是，江饶说的不是这件事。
而是他回国，又继续跟宋川野纠缠不清的事。
宋擎知道后应该会来找他，但他更担心宋知禹会不会趁机做些什么。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却被宋川野误会。
“怎么，担心我还是觉得你该离我远点？”
“或许我真的该离你远点。”江饶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道。
说完，他才意识到车内的氛围变得很奇怪，宋川野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于是，他舔了下唇，低声说：“你父亲不希望你跟男人纠缠在一起。”
宋川野不知道，宋擎尤其讨厌他。
在宋擎眼里，是他让宋川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宋川野会按部就班的毕业，进公司上班，乃至跟赵慕结婚生子。
可宋擎并不知道是他不够了解宋川野，就算没有江饶的出现，宋川野也不可能乖乖听他的话去联姻。
收起思绪，江饶突然笑了声。
自嘲的笑声落到宋川野的耳里，他不由得眯起眼：“你笑什么？”
江饶摇头：“笑……如果两年前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会按部就班，听你父亲的话，这会儿……”
话音未落就被宋川野打断，他没什么情绪地说：“这会儿是不是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江饶偏头看他：“你有没到法定年龄就结婚的打算？”
“非得结婚才能当爸？”宋川野笑着说，“我现在要想当爸，随时可以不是吗？”
江饶被他这句话噎住了，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尽管他知道宋川野只是在开玩笑，但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好笑。
他于是说：“宋川野，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哪里不好笑？”
“你当爸了，那我怎么办？”江饶闷闷地说，“给你孩子当干爹吗？”
他可当不来。
给前男友的孩子当干爹，这是哪本小说才写得出来的故事情节？
想到宋川野真的有可能当爹，他就浑身不舒服。
偏头盯着宋川野：“你不可以——”
“江饶你是不是有病，我当谁爸去！”
听到这句，江饶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有点超过了。
想太多了他。
他的情绪有些反复，有时候是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异常。
收起锋芒，他耷拉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
宋川野的车速不算太快，他能看到马路对面还有行人缓慢的散步，有一家人，也有情侣或者独自一人的。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他想了两年的京市。
有时候他半夜惊醒都要确认一遍，他真的回到京市了吗？
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他才确认自己真的回国了。
而且，宋川野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这不就是他回国前的畅想了吗？
只要宋川野在他身边，他就会很开心，也感到满足。
当然，如果宋川野对他再友好一些他可能会更加开心。
可是……
他偏头瞥了宋川野一眼，认为暂时还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宋川野偏头看他两秒，又目视正前方：“你又在想什么？”
江饶立即醒了。
他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轻声说：“说了你也不信。”
说想你，想我们的以前跟以后，你能相信吗？
宋川野未必会相信，他也不可能把心里想的事说出来。
他不想丢脸，不想因为这些话又被宋川野一顿讽刺。
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