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问仙派弟子,还有不少人是前来参加婚宴的各大仙门的客人,人群中七嘴八舌——

  “听说死的两人,都是殷家新入门的弟子,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偏就出了这桩事?”

  “悄无声息就死去了,胸口处还被戳了个大窟窿……”

  听到他们的死法,闻楹心中一惊——在百花村死去的那三名清徽宗弟子,也是同样的死法。

  而且好巧不巧,怎么偏就都是新入门的弟子?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闻楹来不及插话,直到执掌问仙派的文惠师太到来。

  文惠师太的衣着打扮,与门中弟子并无二致,只不过多年身居上位,多了几分年轻人没有的沉着。

  她一出场,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只将目光投向她。

  文惠师太目光扫过众人:“不知这两位弟子,诸位可有谁人与他们熟识?”

  话音刚落,一道曼妙嗓音道:“是我带他们来的。”

  说话之人站出来,只见她身姿款款,正是殷芙蕖。

  此刻她姿态怯弱,脸色有几分苍白:“晚辈带这两位弟子前来赴宴,原是想着他们初入门不久,出门开开眼,多结识些前辈也是好的,没想到竟……”

  殷芙蕖说着,身形晃了晃,险些晕厥过去。

  一旁仙婢忙扶住她:“殷娘子?”

  “我无事。”殷芙蕖勉强摇头,又看向文惠师太,“恕晚辈冒昧,方才一时心急,已向二弟传音,只怕他天亮后便会赶来贵派。”

  “难为殷娘子有心,又有何冒昧。”文惠师太说着,又扭头吩咐李守真,“即刻派人把手各大山门,加强巡逻,提防可疑之人出入。”

  “是。”

  李守真拱手受命。

  “至于后日的婚宴……”

  文惠师太沉吟,“也要等殷二公子明日来后,再行商议可要延期,烦请诸位赏光,暂且留宿两日,等商议出结果,是去是留再另行知会也不迟。”

  她话中虽说是为了婚宴留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防止凶手趁乱逃离问仙派。

  闻楹当然没有异议。

  至于旁的宾客,虽有小辈不服气,但慑于文惠师太的威严,不敢多说什么。

  或是德高望重之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非但不会多言,反而顺着她的话,让大家早些回房歇息,不必在这外头吹冷风。

  李守真已忙着离开,这种时候,也不可能再有空闲同闻楹说起姬灵璧的事。

  闻楹只得一个人往回走。

  等回到了歇息的寝屋,她瞧见隔壁戚敛的房间门依旧紧闭,屋里不见半分光。

  师姐还没有回来?

  看来只有等明日,再与她说起今夜之事。

  闻楹进了房中,顺手将房门用门闩插紧。

  虽说对凶手来说,这样的防卫应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闻楹又清点了遍乾坤袋中的法器。

  万一凶手来偷袭她……

  她这般想着,忽听到隔壁传来房门被吱呀推开的动静。

  闻楹忙打开门探头看去,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师姐。”闻楹不禁松了口气,她快步走过去,“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今夜——”

  少女话音戛然而止。

  夜晚的寒风中,闻楹嗅到淡淡的血腥气息。

  闻楹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又仔仔细细瞧了戚敛一眼。

  只见她往日一丝不苟盘起的乌发,无端有几分凌乱,更有一缕乌发从额间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