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受到已经“勇敢”冲过去的人影响，后面逃跑的懦夫又被军官血腥镇压。
再次被驱赶着往前冲的殖民军冷兵们，呐喊着举起武器往城壕里冲。
两队火绳枪手被留在原地开始轮射，五十米距离也是他们的射击距离。
他们采用相对娴熟的四排轮射法，十人一排，一排射完原地装弹，后一排上前三步开火，轮流打放。
“砰砰砰砰！”
纷飞的铅弹打的东江军射击孔外壁乒乓作响，火星直冒。
是的，这都是用火山灰烧的土水泥在碎石墙上抹过，不算厚，但是铅弹打不透。
五十米外想从巴掌大的射击孔射进去，那必须是高手或是凑巧了，其实射进去也没卵用，东江军战士们正忙着装弹呢。
随着壕沟内敌人的增加，有小军官吆喝着下令搭人墙，两人不够，三个人总行了吧，早知道带个梯子过来了。
西面和南面的壕沟内，加起来至少四百多人，还在原地射击的火绳枪手，每边有两队四十人。
两个殖民地连的指挥官们，带着自己的一个队的随从（剑盾兵），按照惯例守在火枪兵旁边。
火枪兵前后躺着死尸、哀嚎的伤员、和被正法的逃兵，加起来也有八十多人。
能减员两成以上还不崩溃，也亏了后面的督战队黑洞洞的枪口。
东江军野牛堡少校营长张宇霆，看到一排长、二排长都举手示意装弹完毕，他歪嘴一笑很番茄：
“手榴弹！”
“呲呲呲！骨碌碌！”
每个受敌面，四十几枚屁股冒着烟的木柄铁疙瘩，“唰唰”扔进人挤人的城壕里。
砸到西班牙殖民军特有的铁皮“船盔”上乒乓作响，这是嘛呀？
“轰轰轰轰！”
身在壕沟里的殖民连队，眼前就是红光连闪，随即巨响震耳欲聋，近距离纷飞的弹片，撕裂一切甲胄和人类脆弱的躯体。
正在边打放火绳枪，边前进的殖民连队火枪手，有的人被壕沟中突然响起的巨大爆炸声，吓得枪都扔了，整个射击节奏全部乱了套。
远处观战的奥克塔维奥伯爵和他的军官团们，差点把单筒望远镜杵眼眶里去。
“哦！迪奥斯！”
“砰砰砰砰！”
野牛堡的两个步枪排再次打出一轮齐射，原本就魂飞魄散，抖如筛糠的殖民地火枪队，两边瞬间又倒下四十几人。
剩余的全部趴倒在地，抱着头尖叫，包括那些指挥官和随从剑盾兵。
被手榴弹肆虐过的城壕内，硝烟弥漫，人体迸溅出的血雾，把硝烟都染成了诡异的粉色，哭嚎声惊天动地。
一些被队友遮挡，幸运的没被炸死炸伤的士兵，脱了沉重的甲胄，扔了武器，踩着队友不知死活的身体，命爬出城壕，尖叫着拼往回跑。
（没有胸墙的外侧，也就一人多高）
“砰砰砰砰！”
一排二排的战士们跟着班排长们一起，举着手铳一轮乱射，再次留下二三十人。
“万胜万胜万胜！”
东江军欢呼声轰然响起！第一次野牛堡防御战，大胜！
“哈哈哈哈！真特么爽！”
张宇霆少校双手叉腰仰头狂笑，就这一波敌人算是试探性的进攻，自己的兄弟们杀伤了不下于三百人，自己人毫发无伤。
“补刀！把脑袋割下来挂墙上！”
“是！”
借着未散的硝烟遮挡，一根根绳索抛进城壕，背着步枪的战士下拉着绳结下到壕底。
好家伙，地上的粘稠的鲜血快成河了，很是黏脚的感觉。
肩膀一晃，步枪到手，腰间一抹，刺刀在握，咔嚓一声，上到枪口。
“噗嗤噗嗤！”
挨个补刀，一个不留！哭？早干嘛了？捅死你个狗日的！呸！啥也不是！
几个大筐被绳子系着扔了下来，城壕里的弟兄们补完刀后，卸下刺刀，用敌人的衣襟擦干净后再插回刀鞘。
步枪背好，拔出绑在右臂的制式“卡巴刀”，愉快的开始收割。
连着船盔一起，从脖颈割下，“咯吱咯吱！”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气管、肌肉，从颈骨缝隙割断。
一个个血呼啦、龇牙咧嘴的首级被扔到框里，攒的差不多了再被拉上去。
胸墙后的弟兄们一起动手，用小麻绳系牢盔上的孔洞或皮条，顺着胸墙挂了一排排。
野牛堡第一道城壕上挂着的两百多个脑袋，就是对西班牙殖民军队最大的嘲讽！看書喇
一直到壕里的兄弟们忙完，西班牙人也没发动第二次进攻，反而是全部推到千米外，扎营戒备了。
主要是天色将晚，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漫天，像血一样鲜红。
……
和一片欢腾的野牛堡不同，西班牙远征军的营地内气氛诡异的沉寂。
逃回来的两个殖民地连损失惨重，近半折损，被伯爵大人整编成一个不满编的连。（就剩二百出点头）
好消息是火绳枪都带了回来，这个连的火器率居然跟正规连不相上下，不知道可悲还是可笑。
奥克塔维奥伯爵气的饭都没吃，正在帐篷里听今天那个“勇敢的使者”卡瓦耶罗骑士，对着自行绘制的敌军棱堡图侃侃而谈。
“……综上所述，伯爵大人，我推测大明帝国必然已经和尼德兰叛军暗中结盟，所以菲律宾总督区才会如此轻易的被攻破。
弗朗西斯科公爵的强大舰队，才会被吕宋海军击败，全军覆没，尼德兰人一定派出了舰队助战，可能还是担任主力。
为了不泄露这个秘密，不顾贵族体面，残忍的将被俘的军官全部灭口，噢！迪奥斯！真是魔鬼般的行为。
而且根据帝国的情报，大明帝国的火器非常原始，而今天的战斗，可以看出并不比咱们的逊色，这一切都说明一点！”
卡瓦耶罗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也会个会混事的人才，果然，伯爵大人一拍折叠小桌，下了定论。
“对！卡瓦耶罗你分析的非常准确，一定是该死的尼德兰土拨鼠，这帮肮脏的商人，为了金币妻子都舍得卖，真是无耻之极！”
“伯爵大人英明！”
卡瓦耶罗赶紧把彩虹屁拍上，为什么早不说？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才会在惨剧之前当预言家，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是伯爵大人。
想混出头，要是没点心眼，吃屎都蹭不上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