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不要打!不要打!”
“自己人!自己人!”
桌子底下的那人,被那不用点火击发瞬息间取人性命的手铳吓坏了。
在东厂卫队的队员开枪时,当时就觉得不妙,瞬间倒地缩进了桌子底下。
不过即便这样,还是有一发弹丸,从他手臂上穿透而过。
也幸亏是打在了手臂边缘,从皮肉中穿透,不然若是打在骨头上,手臂就废了!
在他旁边,那些商号老板和各自的手下,全身布满了血洞,死状奇惨无比的躺在地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血腥味令人问之欲呕。
那场面简直就如同地狱一般!
此刻他一看厂卫们手铳端起瞄准了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开口喊叫了起来。
自己人!?
厂卫们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桌底那人。
只见那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青黑色的粗布衣衫,手中握着一把刀,那把刀的样式令厂卫们觉得有些眼熟。
有些厂卫在冲进来的一瞬间,清楚的看到这人持刀守在一名商号老板的身侧,像是一名护院打手。
那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厂卫们没有开枪下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厂卫们仍旧虎视眈眈的死盯着他,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当他将手中长刀的连鞘长刀举起的时候。
厂卫们的食指,都搭在了手铳的扳机上,随时都会击发。
那名三十来岁的男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快速将手中的连鞘长刀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为了避嫌,甚至往前推了推。
有年纪大点的厂卫,越看这把连鞘长刀,就越觉得眼熟。
终于!
有名厂卫指着长刀,露出一副恍然之色。
“绣春刀!”
“是绣春刀!!”
此话一出,其余的厂卫们,瞬间就想起了这是什么!
这把长刀,是当初锦衣卫的制式装备啊!
锦衣卫,当年因为帝都被围攻一事受到牵连,以至于被先帝撤销。
整个大明近十万锦衣卫,有的被杀,有的充军,有的成为了农民,再也没了当初的威风。
甚至因为他们在做锦衣卫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
有很多锦衣卫失去了那重身份后,被各地的权贵官绅们狠狠整治了不少,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些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谓是失去了一切原本的光环,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老鼠,日子过的很艰难。
于是很多锦衣卫脱下了飞鱼服之后,就隐姓埋名,不敢让人们知道原本的身份是锦衣卫。
“你以前是锦衣卫?”
一名厂卫上前一步,抓起了那把绣春刀,打量了一番后,抬头死盯着那人问道。
那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
“对对对!”
“卑职叫袁春旺。”
“原本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一名副千户。”
“因为先帝裁撤了锦衣卫,那时各地对于锦衣卫深恶痛绝,不得已之下才来到晋地给富商看家护院。”
“请问各位大人,您们是东厂的公公吗?”
袁春旺从东厂卫队刚才说话的声音,再加上那清一色的手铳,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
再加上对方一眼就认出了绣春刀,更是坚定了心中猜测。
厂卫厂卫,说的就是东厂和锦衣卫。
厂、卫不分家,两者相辅相成,彼此都十分熟悉,是皇帝手中巩固皇权最有威慑力的鹰犬。
在场的东厂卫队队员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锦衣卫的人。
“除了这把绣春刀,你还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么?”
东厂卫队的队员们,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自从先帝裁撤了锦衣卫后,也有很多锦衣卫的装备遗落到民间。
仅凭一把绣春刀,还说明不了什么。
袁春旺点了点头,说道:“卑职的身份令牌和花名册以及官服都在家里藏着,卑职现在就可以带着诸位公公去拿。”看書溂
“而且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各位公公也不妨在卑职家中稍作休息。”
袁春旺说的不错,这里死了十几人,身份也全都非同小可,这绝不是一件小事,等到消息传出去后,绝对能轰动整个晋地!
“你们几个回去复命,剩下的跟着我去袁春旺家。”卫队中另一名队长小林子下令道。
而后有十人在小林子的带领下,跟随袁春旺悄然离开了酒楼。
剩下的几人,则是回了商号中,向小德子复命去了。
袁春旺身为当年的锦衣卫千户,武艺自然不凡,也因此得到范永的看重,才刚来到范府不到三年,就做到了护院头领的位置。
他身为护院头领,待遇自然是不错,在城中也购置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此刻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来到了袁春旺的家。
当袁春旺将一个珍藏的包裹打开之后,众人终于是确定了袁春旺的身份。
正是隶属于北镇抚司第二千户所的副千户!
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尤其是当这个消息传到了小德子那里之后。
心思机巧,谋略深远的小德子,当即就从中敏锐的发现了一个机会。
一个重整锦衣卫,充实督公与陛下手中力量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