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说话了？刚才不是挺厉害吗？”熊英武说完发出胜利者的笑声，整个审讯室里充斥着让孙志耻辱的声音。
这时，只听“哐”的一声，孙志屁股底下的椅子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拳头猛的抡到了熊英武脑袋上，熊英武应声倒地，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孙志已经骑到了他的身上，一顿乱拳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枪……枪……”一股腥红色的液体从熊英武嘴里流了出来，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别在腰上的手枪推向了叶千，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对他道，“他袭警，崩了他！”
叶千顺势捡起地上的手枪，缓缓拉开保险，对准了孙志的脑袋，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熊英武焦急的看着他，嘴里挤出几个字，“开枪！开枪啊！”
然而，叶千的手抖了一下，额头上暴起根根青筋，使劲儿咽了口口水，手指却终究没有扣下去。
此刻，熊英武被死死钳住，盯着叶千的眼中露出一丝愤怒，对他吼道，“还等什么呢？开枪！”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门响，两个警员迅速冲了进来，将疯子一样的孙志从熊英武身上拽下，直到被按倒，孙志的手依然在不停挥舞着，像一条失控的疯狗，恨不能把熊英武活剥了。
熊英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的看着他，对两名警员道，“带走！”
孙志被粗暴的从地上扯了起来，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眼神中反而露出一种释然，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大功告成的事情一样。
从叶千身边经过时，他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等等！”就在他刚要走出门外时，叶千却冷声叫住了他们，对两位警员说，“我要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这……他可是杀人犯啊！”其中一个警员犹豫道，一边察言观色的看着熊英武。
然而熊英武一边擦着血，一边吐口水，根本顾不上他，丢下一句，“给你两分钟！”
之后就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两名警员见状也侧身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孙志和叶千，两人对峙着，叶千缓缓走向他，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问他，“夏可在哪儿？”
孙志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珠乱转，对着叶千耳朵轻声道，“你猜！”
“混蛋！”叶千沉吟片刻，眼冒红光，忽然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告诉我她在哪儿？你一遍遍的发视频给我，玩够了吧？”
孙志脸憋的通红，好像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叶千脖子上迸出根根青筋，继续道，“反正你也要死了，把夏可的下落告诉我。”
孙志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慢慢挤出几个字，“我就是要她跟我一起死。”
话音落下，他再次发出死神般的笑声。叶千猛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的他脖子咔咔作响，同时从嘴缝中狠狠冒出两句话，“她要是死了，我就弄死邱莹。”
谁知此话一出，孙志得意的眼神里却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好像被触碰了什么软肋，只是奇怪的是，关于夏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交代半个字。
“怎么了，怕了吗？”叶千似乎看出了什么，却又看不透他，“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时，孙志忽然浑身抽搐，身体像团死水一样向下滩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熊英武的声音，“两分钟到了！”
叶千松开手，被闯进来的熊英武撞了个正着，他诧异的看着里面，问，“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叶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敷衍道，“给他点儿教训，给你报仇。”
熊英武半信半疑瞅着他们，命人将孙志拖走。
叶千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然而他的脚还没迈出门，只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种冰凉的硬东西顶住了——是枪。
叶千心里一惊，只听身后传来熊英武冰冷的声音，“为什么刚才不开枪，现在却要置他于死地？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一时间，叶千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起凶手的威胁，夏可的安危，他只淡淡的说了句，“他不是凶手。”
“开什么玩笑？你有证据吗？”熊英武震惊的脸甚至有些扭曲。
叶千冷冷道，“我的直觉。他只是在保护某个人，或者至少说是同伙。这么精密的杀人计划，加上标本的制作，绝不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
熊英武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看着他平静道，“我信你个鬼！”
说着就要离开。
叶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已是五味杂陈，自言自语似的说，“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
熊英武忽然站住，回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叶千轻声笑道，“夏可这个名字或许你早就忘了。”
“跟夏可有什么关系？”熊英武身体一震。
“真凶一定知道夏可的下落，可他并不知道。”叶千回答，“他的自首本身就很突兀，加上他刚才的反应，我断定他不是真凶。”
谁知熊英武并没当回事，反而冷笑一声道，“你跟我来个地方。”
叶千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离开了审讯室，穿过走廊，忽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只见不大的房间里，铁锅，丙酮溶液，手术刀……各种工具堆满了地面。
叶千握紧手心，明知故问道，“这些是什么？”
熊英武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些都是从孙志家里找到的，制作人体标本的工具，你不会不认识吧？”
霎时间叶千脑袋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证据确着，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半晌，一个主意忽然在他的脑子里蹦了出来，他盯着熊英武问，“你开会时说的话还算数吗？”
熊英武一惊，想起了两人之前打的赌，不情愿的点点头，“当然算数！”
叶千长吸了一口气，目光犀利的看着前方，沉声道，“如果他是真凶，让他再做一具人体标本。”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