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侯回到别墅时大家正在用晚餐,王冶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低头继续扒饭。

  祝淮客套地问:“你回来了?一起吃吧?”

  “好,谢谢。”沈斯侯坐在王冶身旁的空位,平静地说:“不是说好在车上等我一起回来?”

  王冶瞧他这幅样子想起下午时的遭遇,撂下筷子吞掉嘴里的饭,语气不善地说:“时间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沈斯侯看向他,又看了看董洛身旁的空位,“不知道,为什么问我?”

  王冶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伸出手掌摸沈斯侯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脑子坏了?”

  沈斯侯皱眉,躲开他的手掌,明显一副抵触的样子,“别碰我。”

  “真奇怪!”王冶不耐烦,“时间跟你走的,不问你问谁?”

  沈斯侯凝着神色,想到沈斯伯所说的“惊喜”,拿出手机再拨打他的电话已经是呼叫转移的状态。

  沈斯侯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别墅。

  祝淮帮董洛盛了碗饭,“你们两关系不是最好了吗?怎么了?”

  “时间怎么还不回来?”

  王冶明白他是看热闹没有言语。

  沈斯侯回到房车,瞧见茶几上摆放的甜酒,他拿起来握在手心,索性取出开酒器刚倒上一杯,听到手机铃声传来。

  沈斯侯眸色一沉,开口质问:“时间是跟你走的?”

  沈斯伯笑道:“担心什么,我送他回去了。”

  沈斯侯的指腹摩挲着杯身,淡淡地说:“别让我对你失望。”

  沈斯伯冷笑,“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线。”

  沈斯侯抿了一口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给你开的药,你先吃了。”

  沈斯伯兴趣寥寥,“也就那样,知道了,挂了。”

  沈斯侯垂眸瞧见屏幕上接连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王冶拨过来的。

  他不用猜也知道以沈斯伯的恶趣味在接走时间的时候肯定对王冶做了什么,王冶今晚对自己的态度才会那样。

  但是王冶怎么现在找自己?

  他回拨王冶的号码,对方马上接听,王冶的声音带着微喘,“你快过来!出事了!”

  沈斯侯撂下酒杯,快步走下房车。

  他推开房门,王冶一身衣服湿漉漉的,脸上也都是水痕站在时间的床边。

  沈斯侯走过去检查,王冶条理清晰快速地说:“时间回来的时候就精神恍惚,他刚刚去浴室好久都没出来,我担心他滑倒了,踹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他整个人仰躺在浴缸里不知道泡了多久,现在昏死过去了!”

  “你有行医资格,你快先抢救着,我已经打了120!”

  沈斯侯盯着时间脸色青紫,扒开他的眼睑检查,俯下身听时间的心跳,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沈斯侯在他耳边开口:“时间,听得到我说话吗?”

  沈斯侯动手拍了拍时间的肩膀,“时间,听得到吗?”

  王冶摇头,“我叫过他,没有反应。”

  沈斯侯撑起身,双手用力撕扯开时间的冲锋衣。

  苍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有些刺眼,露出锁骨处一道道血色的伤痕,沈斯侯眸色一沉,往下瞧时间的胸膛和肋骨处满是青紫的淤血。

  王冶瞪大眼睛,猛地吸了口凉气,仿佛浑身的血液凝固住,他僵硬地倒退两步,手掌撑着墙壁,咬牙隐忍着本能的干呕。

  沈斯侯瞥一眼他的反应,沉声说:“过来,抬着他的脑袋。”

  王冶扑过去,手掌微微发抖,沈斯侯攥住他的手腕,看一眼王冶,重复地说:“抬着他的脑袋,然后打开他的嘴巴。”

  王冶点了点头。

  沈斯侯做着胸外按压,大约在第30下后时间往外咳出水。

  沈斯侯说:“侧过他的脑袋,别让水流到气管里。”

  王冶照做。

  沈斯侯起身,拿起床边的毛巾擦手,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没什么,呛了口水,并且犯了低血糖。”

  “没什么?”王冶攥着时间的手,摸到他冰冷的体温,“他这身上还有一处好地方吗,你他妈说没什么?”

  沈斯侯观察时间的情况没问题后,搂着王冶的腰托起他往外走,沈斯侯感受到王冶浑身都因盛怒气得发抖,神色严肃。

  “你干什么?”王冶挣扎,“时间还没醒过来!你带我去哪?”

  沈斯侯执意带着王冶走出去,看出王冶的状态很不好,留在这里会让他很不舒服。

  可王冶不依,两人推搡着,沈斯侯捏住王冶的下巴轻声安抚,“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他输液,让他好好休息,你跟我出去,我们谈谈好吗?”

  “我不出去!”王冶低吼,抗衡着沈斯侯的力量攥住他的衣领,“靠!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时间跟你出去回来后就跟变个人一样,你是怕我在会把你做好事败露吧!”

  沈斯侯的声音平缓柔和,“时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们根本没有一起回来,对吗?”

  “他现在还没醒过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要帮的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

  “王冶,你能听到我说的吗?”

  王冶盯着沈斯侯的眼睛,下一秒再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跑向楼道的花盆边呕吐,沈斯侯站在他身后,王冶伸手胡乱地推开他,“唔……你先别过来……”

  夜深人静的楼道里,沈斯侯站在那里,一道狭长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客房的房门打开,董洛端着水杯走出来,他惊讶地看向两人,“你们还没睡吗?”

  王冶抬头,抹掉嘴边的污浊。

  董洛罕见地敏锐一次,他一整晚都没见到过时间,还在想发生了什么,董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冶的房间,猛地冲进去。

  没一会儿,救护车的鸣笛声吵醒所有男嘉宾和工作人员,纷纷走到楼道里查看情况,“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沈斯侯合上时间的房门,交代节目组的实习生去安抚其他嘉宾。

  等到医生和护士走上三楼,沈斯侯陪同他们走进去告知时间的状况,医生了解后进行药物治疗。

  沈斯侯站在医生身旁,“医生,这边没事后你再看看他。”

  王冶靠在客房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累得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沈斯侯冷静地说:“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尝试安抚有些效果。”

  医生点头,“好的。”

  沈斯侯嘱咐完走出房门,他站在别墅的阳台点了支烟,漆黑的夜里亮起一点红光。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