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与那个病痨鬼未婚夫相比,他身强力壮,这个孩子更有可能是他的。

    只是,听见林玉儿说的这事后,梁王觉得,即便这孩子是他的,他认下来后,也会觉得像吃了绿头苍蝇似的。

    愤怒的梁王气道:“你一个女子,怎么不知道检点呢?还没与他成婚,就与他……与他……”

    切,就他那敢做不敢当的性子,还猪八戒打钉耙,倒打一耙来指责她呢!

    林玉儿心中不屑,鼓着嘴道:“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男子也未必就全是检点的啊。那日我在山上,看见一个受伤、流血不止的龟孙子,好心上前去替他疗伤,却他被打晕了!他……他还不知道趁我昏迷,对我做了什么呢……”

    听见这话,梁王顿时如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蔫了,也不想再说话,对林玉儿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刚好你身子不太舒服,本王这暂时也没啥需要你做的,你先回去歇着吧。”

    知道心虚,知道不好意思了吧!林玉儿心中得意的一笑,面上却感激涕零道:“感谢王爷体恤,那民女便先回去了!明日民女再过来!”

    糟心的梁王无心搭理她,像赶苍蝇似的朝林玉儿挥了挥手。

    之后的大半天内,梁王殿下一直处在低气压中,宋总管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上午知晓林玉儿怀了身孕后,王爷心情貌似还是挺不错的,这会儿不知怎么了。

    用晚膳时,宋总管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嘴。

    这么丢人,且无厘头的事,梁王实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得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林玉儿却不管这些,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去解决一件悬在她和谢氏心中已久的大事—替林宝儿寻找上学的私塾,林宝儿过完年就九岁了,上学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之前林玉儿已经和谢氏商议好,等她去附近小集镇待产时,就将在上私塾的林宝儿托付给姜大娘照顾一段时日。

    从未正式上过学的谢氏对这些不太熟悉,只能林玉儿自己上阵打听。

    林玉儿打探了一番,得知在“谢氏干果加工坊”周围,共用三家私塾。

    其中两家私塾开馆较早,束修费都是每年十两银子,一家的先生是已有多年教学经验的老秀才,另一家的先生是个屡次赶考不中、四十多岁的举人,心灰意冷之下,自暴自弃的开了间私塾。

    第三家私塾则是去年新开的,听说先生竟然是个少年,据说是前年刚中的举,过来京城准备今年的春闱,开私塾是为挣些生活费及日常花销的银子,束修费每年只需五两银子。

    可能是嫌新开私塾的先生年太过年轻,加上还需一边备考,一边教学,附近但凡有些家底、又望子成龙的人家都选择将自家的孩子送到开馆较早的那两家私塾,只有家境较差、想着让孩子随便识几个字的人家才会将孩子送过来。

    听说,有些人家家中实在窘困,交不齐束修费,讲讲情,这位少年先生竟也收了。

    回到家,谢氏听林玉儿说了三家私塾的情况后,更倾向于送林宝儿去那两家开馆较早的私塾,第二天一早,自己带着林宝儿亲自去了。

    无奈那两位先生一听林宝儿已年满九岁,却从未找过一个正经的私塾或者学堂启蒙过,尽管谢氏一再强调林宝儿识字,熟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等课本,他们却在得知林宝儿的学问是由他的姐姐林玉儿教授得来的之后,大呼“荒谬”,并坚决不肯收林宝儿入学。

    无奈之下,谢氏只得带着林宝儿,寻到那家新开的私塾。

    问明了林宝儿的大概情况后,这家的先生倒是没多说什么,很爽快的将林宝儿收了下来,而且还不待春季,让林宝儿明日就能去上学。

    虽然林宝儿上学的问题解决了,回家后,谢氏却仍旧有些愁眉不展,她担忧先生太年轻,教不好林宝儿。

    对此,林玉儿的想法倒与谢氏不同,林玉儿觉得,年轻先生教学有年轻先生的优势,至少思想不会那么迂腐,教学方式也更灵活,因着与学生年纪相差不大,也更会揣摩学生的心理,找到更适合学生学习的方法。

    被林玉儿开导了一番后,谢氏才开怀了一些。

    解决了林宝儿上学的大事,浑身轻松的林玉儿心情愉快、面带笑容的再次来梁王的书房当差。

    再说梁王这边,因为林玉儿和她肚子里娃娃的事,糟心得晚上连觉都没睡好,顶着熊猫眼干活的他心情自然也好不了,却看见昨天还嚷着这儿疼,那么疼的林玉儿面色红润、神色飞扬的走了进来,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廉耻!一般女子遇见这种事,早已羞愤欲死了,哪有像她这样,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欢快得要哼小调似的?梁王在心中腹诽,嘴上也没好声气:“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磨墨?”

    林玉儿心中也在撇嘴:真是现实!昨天觉得觉得娃是他的,对她说话就是和风细雨的。现在知道娃不是他的,脸就拉得比鞋底板还长了。

    不过,谁让人家是书中的终极大Boss,能够掌握她的生死呢?林玉儿只得老老实实的依照大‘Boss的要求去做。

    哪知,片刻后:

    “磨得这么慢,早上没吃饭吗?”

    ……

    “墨磨得这么浓,这么稠,怎么用啊?”

    ……

    “本王干了这么久的活,连杯茶都没有,是想渴死本王么?”

    ……

    “茶叶放得太多,太苦!重沏!”

    ……

    “茶叶放得太少,太淡!重沏!”

    ……

    我忍!忍!忍!忍!林玉儿忍住想将茶水倒在梁王头上的冲动,在心中默念“忍”字诀。她也不吭声,只是一遍遍的依照梁王的要求做着,她倒要看看这龟孙子要鸡蛋里挑骨头,找茬找到什么时候。看他好意思不!

    而确实如林玉儿所料,看着林玉儿既不解释,又不抗议,只是默默的、一遍遍的按照自己的要求在执行,梁王顿时感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特别是看到林玉儿累得扶着腰歇息时。

    梁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没资格生气的。林玉儿已经与她那病痨鬼未婚夫定下婚期,最多也就提前个两三日发生了关系,其实也算不得太离谱,反倒是他将救命恩人打晕强了,比较离谱、过分。

    其实,林玉儿肚子里那个孩子也很好处理,如果他觉得膈应,完全可以不认,待林玉儿生下孩子后,他让人照应着点,保证她母子二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便是。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

    即便现在他觉得膝下能有个孩子是件很不错的事,可能给他生孩子的并不只有林玉儿一人,只要他想要,现在他就能找到女人和他一起生孩子。

    可他就是很生气,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还有口气堵在心中。

    虽然搞不清自己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梁王,这几日还是离林玉儿远点,他的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想了想,梁王决定将康泰帝指派的、原本他打算让彦赤去的一趟差领了,出去待两日,平静平静。

    因此,用完午膳后,梁王面无表情的告诉林玉儿,他下午就要出门办趟差,林玉儿这两日都无需过来,等他回来后,他自会派人去通知她。

    得知这个折腾了自己一上午的龟孙子终于要消停两日了,林玉儿面上唯唯诺诺的应着,心中却恨不得举手相庆。

    看着林玉儿眼底和眉梢流露出来的那股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喜意,梁王更是气个倒仰,直接扭过头,不看林玉儿,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