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你想什么呢

　　收到崔琪的消息，燕何有些疑惑。

　　“夏哥，崔琪约我去印尼，还问你去不去。”燕何说道。“她跟纪雪要去找察敏学潜水，就在纪澜的印尼基地。”

　　涂夏没有回答。

　　“那…你要不去那我能不能…”燕何试探问道。

　　“不能。”涂夏冷言道。

　　“夏哥…你不是之前…”燕何苦恼。

　　“听不懂话吗？”涂夏厉色道。

　　“好吧…”

　　看着燕何有些委屈的样子，涂夏压了压自己的怒火。

　　“现在局势未定。”涂夏说道。“我们跟她们走这么近不一定是好事。”

　　“嗯…那…”燕何无奈。

　　“等等看吧，你也不用现在拒绝。”涂夏缓和道。“说不定到时候情况有变。”

　　“好的，谢谢夏哥！”闻言，燕何又变成快乐大男孩，引得涂夏一阵嫌弃。

　　第二天是企业机构走访，活动内容相对无趣，但参与的会员还是尽量保证热情，有些认真的会员也在做笔记。

　　比如认真的纪雪，就在认真走访认真记录。而不认真的崔琪，则一路打着哈欠。

　　“纪雪，我去找燕何聊聊天，一会回来~”崔琪说道。

　　“好。”纪雪头也不抬记着笔记。

　　“燕何燕何~”崔琪跑向燕何和涂夏。“涂会长，燕何借我一会好不好呀，就一会！”

　　然后崔琪就拐着燕何一溜烟跑开了，留下涂夏满脸黑线。

　　阴沉着脸，涂夏走到纪雪身边。

　　看着纪雪认真记录拍照的样子，涂夏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忍心打扰她。

　　清了清嗓子，涂夏还是开口了。

　　“纪雪，一会跟我走一趟。”耳边是清冷的声音。

　　纪雪回头，看到涂夏在身后。

　　“好的会长，我们一会去哪？不跟大部队一起吗？”纪雪问道。

　　“嗯。”

　　跟着涂夏，七拐八绕，来到了海边一处断崖下。

　　这…该不会是……纪雪心里犯怵。

　　“你看这地方眼熟吗？”涂夏抬头看着上面的断崖说道。

　　“这…”纪雪吞吞吐吐。

　　“嗯，之前新闻里女子坠崖的地方。”涂夏说道。

　　“你你你，会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纪雪明显有些害怕，语无伦次道。

　　回头看向纪雪，涂夏皱眉。

　　“你很害怕？”

　　“嗯…嗯…还好…”纪雪小声答道，两只手互相绞着缓解紧张。

　　“怕什么，走吧。”涂夏说道，却看女孩没跟上来。

　　回头走几步，拉开女孩绞在一起的手，涂夏就这么拉着纪雪，一步一步向断崖下走去。

　　“学…学长……”被涂夏这么拉着，纪雪感觉很不自然，心里却止不住小鹿乱撞。

　　涂夏没有回话，也没回头，就这么一直拉着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海边的礁石上，向前走去。

　　就这样走着，纪雪似乎感到也不那么害怕了。涂夏的手很宽厚，很暖，拉着她的手腕很有力，却没有弄疼她。

　　纪雪不由地弯起嘴角。

　　站在离崖底最近的一处礁石上，海浪拍打在脚下。

　　礁石不平整，纪雪有些站不稳地向涂夏靠了靠。

　　看着眼前女孩离自己这么近，涂夏不由皱了皱眉。

　　“学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纪雪站稳脚跟，抬头问道。

　　“没什么，随便来现场看看。”涂夏说道。

　　“难道学长你对案发现场比较感兴趣？”纪雪眨眨眼问道。“你是不是比较喜欢推理破案什么的？”

　　“你想多了。”涂夏随口答道。

　　这时一个海浪拍来，溅起很高的水花。

　　纪雪下意识躲开，却撞到涂夏怀里。

　　抬头刚想道歉，却对上涂夏的眼睛。

　　涂夏一双不明喜怒的深邃的黑瞳，就这样看着她。

　　纪雪又下意识向后退，涂夏却伸手揽住她。

　　纪雪顿时感觉血压飙升。这这这该不会学长想拉我来这里约会独处什么的吧我的天啊……

　　纪雪的大脑停止工作，脸颊通红。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只有双手捂脸低头。

　　“你想什么呢？”涂夏皱眉道。“你再退就掉下去了。”

　　脚下礁石不稳，纪雪的状态又这么昏沉不定，涂夏并未松手。但对于纪雪来说，无论涂夏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像只会让她更加害羞，浑身燥热，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看着怀里贴的很近却又极力想要躲开的害羞的小姑娘，好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涂夏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坏笑。

　　“喂！那边的小情侣，干什么呢？！”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喊声打破了当下的窘况。“危险啊！！快回来！！！”

　　“走吧，该回了。”

　　头顶传来涂夏清冷的声音。

　　可纪雪依旧没缓过神，害羞脸红没法回话。

　　见状，涂夏无奈，只能再次抓着纪雪的手腕，拉着她原路返回，还得时不时提醒昏昏沉沉的女孩注意脚下。

　　终于回到沙滩上，纪雪也差不多缓过神了。

　　刚刚喊话的人是负责这一带卫生的志愿者，见到有人站到那么远的礁石上，慌忙喊话让他们回来。

　　“刚才谢谢您，我们不知道这一带危险，只是看到风景不错想过去看看。”见到志愿者，涂夏礼貌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小情侣的讲究浪漫，但在我们眼里那可真是太危险了。”志愿者大叔说道。“前几天还有个小姑娘从这里掉下去了，你们没看报道吗？这不到现在都没找见呢！”

　　听到小情侣这个称呼，纪雪又脸红了，而涂夏此时还抓着自己的手腕，这让她更加不自在，下意识想挣脱涂夏的手。

　　可涂夏却反手把她抓得更紧了，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啊？这么可怕吗？”涂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过我听说泠乡海怪的传闻，这该不会是…”

　　“哎呀你可别提了，现在媒体正吵的火热呢，说什么海怪现世什么的，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叔摆手道。

　　“那这么说，您是不相信这个海怪传闻了？”涂夏问道。

　　“没什么信不信的，遇到这种事，只能说是听天由命。”志愿者大叔说道。“不过我亲戚家有个小孩，前段时间吵着嚷着说在这附近看到海怪了，说什么就是海里的美人鱼。”

　　“哦？真的吗？”涂夏饶有兴趣道。

　　“小孩子胡言乱语吧，说不定是来玩的游客扮的美人鱼，或者他看错了。”大叔答道。“传说中海怪是个大家伙，跟美人鱼也八竿子打不着。”

　　“哈哈，也是。”涂夏笑道。“那我们就先回了，不打扰您了。”

　　“行，你们年轻人注意安全吧，谈情说爱也要看场合，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谢过大叔的嘱托，涂夏和纪雪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纪雪默默和涂夏保持一米的间距，忐忑不安地走着。br>
　　一辆车从纪雪旁边开过，离得有些近，纪雪下意识躲了躲。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涂夏挑眉问道。“过来，危险。”

　　“嗯…嗯……”纪雪默默走近一点，涂夏却一把拉过她，让她走到马路里侧。

　　乡间的马路只有一条车道，很窄，路下面是土坎。涂夏走在外侧，离纪雪很近。

　　这让纪雪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了，好想捂脸跑掉……

　　“那个，学长，刚刚你为什么跟那个大叔聊天呀…”深吸一口气，纪雪岔开话题，试图转移注意力。

　　“嗯，担心他罚款，多聊几句套近乎。”涂夏面不改色答道。

　　“哦……”

　　终于回到潜店，纪雪再也绷不住，连忙告辞回房间。

　　燕何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这…怎么了？”燕何指了指纪雪离开地方向。“你对她做什么了？”

　　“呵，我能对她做什么。”涂夏不屑道。“你怎么也开始质问我了？我还没问你，昨天说好跟我一起调查，一个小姑娘就给你拐跑了。”

　　“啊我…这不是…”燕何认怂。“你看这纪雪一副被调戏到的模样，老大你也不亏啊不是吗…”

　　涂夏一瞪，吓得燕何立刻闭嘴。

　　晚饭全程纪雪心不在焉，吓得崔琪以为她生病了。

　　晚饭后回房，崔琪一直八卦纪雪白天发生的事。因为纪雪这样脸红又笑得春意盎然，绝对有问题！

　　而涂夏房里气氛就严肃多了。

　　“哈哈，你是说，你聊天听到有人说小孩子讲话海怪就是美人鱼？”燕何说道。“这也太巧了，而且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面对燕何的嘲笑，涂夏黑着脸看着他。

　　“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也是有效信息来源之一。”涂夏说道。“首先排除那个地方出现的美人鱼是人类游客。因为礁石很多，海浪很急，不适合游泳娱乐。”

　　“那也不排除人家就是险中拍写真的？为了营造效果？”燕何说道。

　　“不排除但是很巧合，也算有意思的收获。”涂夏答道。“水生的鲛人一般不会出现在人界，因为他们变化人形在陆地上行走或者生活也需要耗费更多仙法，因此对他们来说来人界的陆地会更加难。”

　　“嗯对，他们平时也没理由直接来人界吧，想来不如去投生。”燕何说道。

　　“人界压制原身，克制原形。”涂夏说道。“谁来这人界都得以人身出现，就算天龙来他也没法现原身。鲛人原身即原形，如果直接出现在人界还能安然无恙，那是挺严肃的事，说明人界对他原身原形的压制不起效了。”

　　人界属阳，人身属阳。妖仙界属阴，原形属阴，原身则是一种阴阳结合的通过法力维稳的形态。

　　所谓原身，是妖仙在仙界通常出现的形态。这种形态便于社交，也便于生存。所谓原形，即妖仙最原始的形态。比如涂山氏狐族，原形是九尾狐狸，原身是九尾狐耳人身。龙族原形是龙，原身则是龙角人身。至于鲛人，原身即原形，是只有人身和原身两种形态的水生妖仙。

　　对于陆地妖仙，以原形行动其实是最不耗费法力的，但现原形这件事会比较丢脸，通常见于天真无邪的孩童，类似于人类的裸奔。所以现在就算陆地上的妖仙也不会随便以原形行动。

　　“行了，别纠结了。”涂夏说道。“一会把这件事转告凌忍，让他在妖仙时空也一起查。”

　　“嗯好，我一会就去。”燕何答道。

　　虽然很想八卦，但燕何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