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答应她的事

　　连着几天没有去过实验室，寝室里，涂夏聚精会神思考着关于咒术之事。

　　“老大，该吃饭了。”燕何说道。

　　涂夏没有回答。

　　“在想什么？”燕何凑近。“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我在想，我们有没有必要找到纪雪的原身。”涂夏说道。

　　“找原身？”燕何疑惑。“投生的妖仙，原身不应该都在各自族内封存吗？”

　　“嗯。”涂夏答。“如果灵恝要以咒术破极眼，最有可能的就是用纪雪的原身做祭。”

　　“原身作为咒引吗？”燕何思考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非是纪雪不可。”

　　“如果说需要与极眼契合的咒引祭体，那直接找灵恝银蛇岂不是更契合？”燕何问道。

　　“一来，灵恝银蛇灵体体质较弱，原身也较弱，而与鲛人一族结合产生的祭体能大大改善这一点。二来，或许他们需要借助海心之力。“涂夏说道。“海心须得是鲛人皇室才有能力控制。”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燕何说道。“鲛人把纪雪送来人界投生，切断记忆联系，是考虑到要用她原身做祭，而这样一来还可以保留灵体？”

　　“让她永留人界，倒也不是不可能。”涂夏说道。“但还不能确定他们的咒术会不会需要纪雪灵体。如果要驱动海心借力，或许需要纪雪亲自施咒。”

　　“也是……”燕何皱眉。“想不通，不如先吃饭，我好饿。”

　　食堂简单吃过饭后，回到寝室，涂夏拨通纪澜的电话。

　　“怎么，有什么新的进展吗？“电话那头纪澜问道。

　　“你知道纪雪的原身在什么位置吗？”涂夏问道。

　　“大约在海心之底。”纪澜说道。“我族皇室投生妖仙的原身一般都在自己的寝宫有专人看守，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涂夏将自己的推测告知纪澜。

　　许久。

　　“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我想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纪澜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在想，他们施咒的对象或许不是极眼，而是海心。”

　　“这是什么意思？”燕何问道。

　　“极眼连接两极时空，据我的研究，有两极属性的个体，极难施以咒术。”纪澜说道。“例如属于仙界的灵鸟，属阴性，可以符召唤。但我的灵龟不行，因为它偏向中性的程度更大。我近期也试过对其他中性生物使用咒术，几乎没有成功的例子。”

　　“你是说，灵恝是想咒祭海心，而非极眼？”涂夏皱眉道。“虽然我对于你的咒术水平持保留态度，但或许你说的不无道理。”

　　纪澜没有反驳。

　　“无论哪种，纪雪的原身都是关键。”涂夏接着说道。“你有办法查到具体位置吗？有没有可能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控制住她的原身？”

　　“以我的能力，现在自保都很难。”纪澜苦笑道。“没有召回令，我是回不去的。不过我会尽量打探清楚具体的位置，东海那边还有我的亲信。”

　　“如果等纪雪回阴极时空，她灵体归位，这件事是不是会变得简单一些？”燕何问道。“如果要跑，她自己跑得掉吗？”

　　“未必。”涂夏说道。“先等等看吧。不管怎样，都要先有能与之抗衡的实力才行。”

　　“嗯，也是。不管怎样，都需要知己知彼。”燕何思考道。

　　“你妹妹以前是个怎样的人？”涂夏突然问纪澜。“她有没有可能为了你们的大业主动牺牲自己？”

　　“其实她与现在没什么区别，单纯善良。”纪澜答道。“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一定不会去做的。”

　　“但如果我父皇和皇兄编理由诓她，那就不一定了。虽然他们待她不好，但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没什么怨言，依旧当他们是亲人，他们有困难小雪一定会帮忙。”纪澜神色凝重。“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提前告诉小雪，以防突然有什么变故我们来不及知会她。”

　　“言之有理。”燕何赞同道。

　　“我最近会抽时间联系她。”纪澜说道。“还是说这件事你们想自己来说？”

　　“还是你去说吧。”涂夏说道。“这件事由你转述比较合适。”

　　结束通话，燕何长叹一口气。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燕何说道。“老大，你让纪澜去告诉纪雪这件事，真不是因为你答应她的事吗？你不是说不会逼她接受这些。”

　　涂夏没有说话，好似没有听见。

　　“不愧是你，真的机智。”燕何咂舌道。“这样避开这件事，倒也不会在她那里留下坏印象。”

　　“你如果没事可做的话，不如去研究一下寻身符。”涂夏说道。

　　“寻身符？”燕何疑惑。“这么古早的东西，我还真不太记得了。”

　　“据我所知，寻身符是过去投生妖仙，尤其是低等的妖仙，用来确定自己原身的位置和状态的符。”涂夏说道。“近百年投生逐渐规范，但凡稍具规模一点的部族在人界都有世家，投生后的原身也有统一看管，寻身符才逐渐淘汰的，应该还算不上古早。”

　　“你是想用寻身符找纪雪的原身？”燕何问道。“但这个符只能是自己用来找自己的原身啊。”看書喇

　　“这就是我要你去研究的事。”涂夏不耐烦道。“如果你能把这个研究成，回去我给你双倍俸禄。”

　　“这可是你说的啊！”燕何大喜，赶忙跑去研究。

　　晚饭时间，燕何约了崔琪一起。热恋期过去，两人虽然见得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但依旧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小情侣。

　　“小何，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啊？”崔琪问道。“听纪雪说你们最近都不在实验室，她也不怎么去了，最近都约我去图书馆。”

　　“这个嘛，涂夏最近有些别的项目要忙，我在给他打杂。”燕何说道。

　　“别的项目？”崔琪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那涂夏他对于纪雪到底怎么考虑的？我总觉得纪雪最近状态还是不太好，问她也不说。”崔琪接着问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燕何说道。“小琪，如果我说有一天我可能也突然就消失了，你会怪我吗？”

　　“消失？”崔琪皱眉看着他。“你不会也整那出狗血情节吧？”

　　“嗯……”燕何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和涂夏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总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总是绑定在一起，还说一些悄悄话什么的，难道你们是什么特工？”崔琪问道。

　　“倒也不是。”燕何叹了口气。“不过确实是涂夏考虑比较多，我没想过那么多，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错了。小琪，我是真的喜欢你，但也许我和涂夏一样，不能对我们的感情负责，你会难过吗？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崔琪看着燕何，过会，却笑了。

　　“我崔琪是什么人啊，哪那么容易想不开。”崔琪说道。“虽然我很喜欢你，但要说对感情负责，也许我也不是什么负责的人。我都谈过这么多次恋爱了，也没哪次有结果。”

　　燕何看着崔琪，神情有些难过。

　　“我的意思是，谁离了谁都可以活。我和你在一起只要当下是快乐的，那就过好当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崔琪接着说道。“但纪雪不一样，她没谈过恋爱，也不懂很多感情上的事，像你和涂夏这种情况，最好别去招惹她，我怕她心里放不下。你回去还是转告一下涂夏吧。”

　　“嗯……我明白。”燕何说道。“谢谢你小琪。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开心。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也希望你知道我绝对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我只是，我没有办法……”

　　“好啦，我知道了。”崔琪笑道。“比起我来，你们还是想想纪雪那边怎么办吧。你们以后总归还在一个实验室，总会见面，得真正让她心里放下才行。”

　　“虽然不知道老大到底怎么想的，但我会劝劝他的。”燕何答。“纪雪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我觉得他是不想伤害她的。”

　　“嗯，好。”

　　崔琪话音还未落，燕何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老大，什么事？”燕何接起电话。

　　“纪澜出事了，我联系不上他，你到树林找我，速来。”涂夏的声音有些急。

　　赶忙告别崔琪，燕何赶到平日召唤灵鸟的树林。

　　天色已暗，燕何循着光找到涂夏的时候，他正单膝蹲在地上，研究着手机。

　　“老大，怎么了？”燕何问道。“你在研究什么？”

　　“纪澜刚给我发了一串乱码，我没明白意思，却也再联系不上他了。”涂夏看着屏幕中的内容，面色凝重。“我猜测或许他那里忽然遇到什么变故，也没法通知我们，留下的这些字符或许是某些暗号密语。”br>
　　“等等，你是说纪澜遇到什么事？怎么会这样？”燕何有些一头雾水。

　　“你有时候真的是笨的无话可说。”涂夏怒道。“纪澜此刻消失，事发如此突然，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突然收到召回令回仙界了，第二，他被族内发现秘密现在被控制了。”

　　“哦哦好，那我们来这里是要找灵鸟来查鲛人族常用密语破译方法吗？”燕何问道。“但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可能查不到，要不要叫太子殿下帮帮忙？”

　　“燕百里，我没空和你废话，你先召唤灵鸟。”涂夏脸色阴沉。“顺便请你想想如果他用的是鲛人族的密语那控制他的鲛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用密语意义何在？”

　　“也对，也对……”燕何有些尴尬地连忙画符。

　　灵鸟现身。

　　“老大，我能再问一句，需要调查什么吗……？”燕何弱弱问道。

　　“查一下纪澜今天的行踪，都见过谁，最后一次在哪里出现，附近有没有疑似鲛人或者灵恝世家的人类。”涂夏说道。“你先去办，我去联系纪雪。”

　　涂夏走后，燕何叹了口气。看来崔琪交代自己的事，他无法兑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