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祁修景的心脏猛然一收缩。
如果简辞真的发现了他是重生的……
自甘坠入冰冷海水的简辞必然已对他失望憎恨到了极点,一旦得知他仍旧是上辈子的他,此刻靠欺骗得来的一切就都将消失。
无论是装瞎还是隐瞒记忆恢复, 祁修景的手不自觉紧张攥拳, 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简辞的结果。
“祁修景?”简辞眼看着他按着胃的手愈发用力, 连忙道,“你在干什么!松手别这么使劲按, 行了行了先别想了!妈的你是跟自己有仇吗?”
情绪越乱的确是胃越疼, 祁修景走神之中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他终于回神,艰难挤出一丝笑意:“暂时还……没想起来。”
眼见他额头满是冷汗, 简辞决定先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转而道:“还能走吗?我扶你回房间躺着去。”
“去你房间。”祁修景道。
平日里他俩睡在一起时向来是简辞召他的人形抱枕来“侍寝”,断然没有主动送上去道理,因此今晚也应该和往常一样睡在简辞房间。
从书房往外走, 的确是会先路过祁修景的房间, 简辞方才犹豫两秒, 思考要不要进去。
原因无他, 这个场景、祁修景这个状态,和梦中他最后的画面实在有点像。简辞平时不信鬼也不信神, 但关心则乱容易胡思乱想。
这个路线对祁修景实在是不太吉利。
祁修景抿唇, 并不知道简辞在想什么, 只以为他仍旧在为记忆的事起疑, 所以才突然要和他分房。
简辞思索片刻, 到底还是觉得太不吉利,于是转而把祁修景扔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两人先前从没在这房间里一起睡过, 对于祁修景来说就是默认今晚分房睡了。
通常只有他犯了错误的时候才会被简辞狠狠关在门外、失去留宿在简辞那里的资格。
祁修景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甚至站稳都是勉强, 毫无反抗的力气就直接被简辞扔在了床上。
“阿辞……”
他刚开口,简辞已经转身走了。
祁修景愣住,脸色仿佛又更白了几分。
他想不通这么一个撕去包装的药瓶究竟是怎么让简辞推断出“记忆恢复”的,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简辞再次把他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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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祁修景扔去房间,简辞迅速开始一系列忙碌。
先进书房一通翻箱倒柜,确认这瓶尚且不明种类药真的只有这一瓶之后,他取出了两片收好。
某人嘴硬非常,现在就标签都撕了,必然不会对“这是什么药”说实话,那还不如他自己找人化验成分。
在翻箱倒柜的同时简辞还不忘自己来书房的本意,这次总算准确给祁修景找出解挛止痛的胃药了。
看在某人病着的份上,简辞决定破例一次,暂且搬去主卧在祁修景房间睡一晚上。
他一边收拾枕头被子一边忽然无厘头想到个笑话,妈的这狗男人,这么一死不就把我房间死成凶宅了?
不过眼看着这张“死过人的床”,简辞倒是也只是想想,不至于真晦气或者害怕,只是有点揪心。
即使是生命最后时刻的昏沉中,祁修景居然还能强撑着、连吐血都努力不吐在他床上,下意识想维持住房间不发生任何改变。
简辞低头看着床边的长绒白色地毯,忽然就想到当时上面沾满血的样子。
片刻后,他用力把这厚实沉重的地毯拽出房间抛弃,对路过的佣人道:
“明天给我换块别的颜色,我暂时不想看见白的了。”
当前世种种用截然不同的形式展现在他面前,祁修景的形象似乎……似乎不那么可恶了。
原本他希望祁修景永远别恢复记忆,那样他就可以永远霸占着本该属于白月光的“失忆限定款”。
但各种乌龙、各种上辈子没有发觉的事情一件件呈现在面前,简辞的想法已经变了。
好像有一丝丝微妙迫切希望这家伙能想起来、然后好好解释一下上辈子的事、为什么从不长嘴。
但今天祁修景这生着病的状态,再严刑拷问他到底恢复了与否就太残忍了。
简辞抱着被子往祁修景的房间走,心想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反正这混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说别的,单单是他怎么发现简誉归有问题这件事,就十分可疑。
虽然他确实聪明的可怕,但在简誉归没留下任何破绽把柄的基础上,这种洞察力实在是太蹊跷了。
一个人再敏锐,也不能敏锐到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就能无缘无故精准定位道一个始终藏在暗处置身事外的人。
尤其是有了上辈子做参考,当时的祁修景明明还没这么早注意过简誉归的一举一动才对。
正想着,简辞刚一只脚跨入门槛就愣愣停在了空中。
祁修景侧躺的姿势手按着胃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眶眼尾都是发红的,就好像……在哭似的。
好在并没有真哭出来,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导致的。
简辞想不通这样一个情感淡漠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激动成这个样子。
“祁、祁修景?”简辞把枕头和被子放下,又把暖宝宝重新塞进他怀里,“你这是疼哭了吗?赶紧起来把药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祁修景听到简辞的声音,茫然睁开眼睛。
“阿辞,你又回来了?”祁修景不确定问。
简辞莫名其妙:“不然呢?把你一个人扔这里晾着,被子都没盖上,药也没吃水也没有,你打算就这样硬熬一晚上?”
“哦——你该不会我把你扔下就不管了吧?”
祁修景没说话。
不仅是扔下不管,而是以为自己被识破,然后被再次彻底抛弃。
“行了行了睡觉吧,”简辞把胃药塞进他嘴里,又给他灌了点热水顺下去,“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别忍着,叫我就行,我不朝你发起床气。”
某人太能忍了,简辞很怀疑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祁修景不舒服着,他难免担心睡不踏实,半夜醒了好几次,迷迷糊糊去摸索他的状况好转了没有。
祁修景大概一夜没睡,每次他摸的时候都会被准确握住手腕,然后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沉声道:
“我没事,你好好睡。”
简辞于是半睡半醒哼哼两声,含糊道“景哥,不舒服的话跟我说……别忍着……”
然后倚靠在祁修景怀里再次睡过去。
祁修景抿唇,心中不安更盛。
他已然决定用下半辈子弥补简辞、任由他的小作精给天捅出个窟窿也无所谓。而现在又何德何能接受简辞这样的温柔以待。
他说了谎,他骗了简辞。如果简辞知道他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祁修景不敢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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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简辞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狗男人昨天还那么个鬼样子,今天这就活蹦乱跳了?
洗漱也没能成功给简辞开机,他打着哈欠下楼,见霍叔正准备早餐。
“霍叔,祁修景呢?他走的时候吃早饭了吗?”
“没,”霍叔如实出卖了自己老板,“先生好像不太舒服,就喝了两口粥。”
这个“两口”是真的只有两口的意思,并不是一个代指。
简辞无语,虽然祁修景可能的确是日理万机有事情要办,但不舒服明明可以在家放自己休个病假。
这急匆匆出门的样子,怎么就好像是为了躲着他似的?
吃过早饭,简辞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神,忍不住又开始想他大哥的事情。
昨天曲秘书打电话来汇报新的进展,他们查到了故意肇事的司机欠下了赌债、赌债还被莫名其妙抹掉了,很可能是买凶的费用。
但再往后查下去,线索又断了,对方做的非常干净,竟是一丝一毫的证据都没有留下。
前后几次事件都是如此,借他人之手而自己完全不现身,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是简誉归。
现在唯一掌握的实质性信息其实也就只有这份血缘,但万一是疑邻盗斧呢?
就好像人一旦有了怀疑的对象,就总会下意识从各种角度不自觉去寻找依据。
简辞叹了一口气,走神恍惚时甚至偶尔觉得哥哥会不会是无辜的,也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不是他不怀疑,而是他实在不想去怀疑自己最信任的至亲。
但现实显然就是相当残酷。
林怀玉诚惶诚恐站在京城内一个相当高档的私人会所前,服务生上前问:
“请问您是找简先生吗?”
林怀玉对这个称呼不适应的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
这里不仅奢华无比、隐私性很高,甚至还是会员制的,只接待非富即贵的客人。
林怀玉的眼睛左右乱瞟着,如果不是服务生在前面一路带着,他甚至想停下来先悄悄拍几张自拍,炫耀自己也是来过的。
长长的走廊铺着昂贵考究的地毯,林怀玉想起有传言说,这里不仅陈列装饰的都是真品,而且连门把手都是镀金的。
他早就想来这里体验一次了,但他能攀附上、能爬上床的金主等级都不够这里,好不容易偶尔等级够的肥羊,又只拿他当玩物,根本不带出来。
再高一点的比如简家大少爷那样的,别说带他出来了,连面都难得一见。
如果不是礼品都检验过了、是真的,他几乎要怀疑那个只和他隔着屏幕沟通的人会不会是骗子。
当然,其实简誉归并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耐不住林怀玉好奇、毕竟得知了对方是何方神圣才更好炫耀。
被派来给他送奢侈品的司机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但仔细了解商圈富豪、妄想一夜暴富的人绝对贼眼光明,很快就发现了这是简氏集团总裁的司机。
林怀玉被带去房间时里面还没有人,眼看着服务生离开了,他终于抓住机会,兴高采烈开始自拍起来。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有机会参观,竟然是借了简二少爷的身份。
于是简辞一推门,就险些要被林怀玉的闪光灯给闪瞎了。
他的嘴角抽了抽,严肃道:“拍到我了吗?删掉。”
专门把林怀玉约来这里是因为担心简誉归发觉他的一举一动,此处最好的就是保密性。要是被这爱慕虚荣的蠢货给抖搂出去可就完犊子了。
林怀玉被他严厉的态度吓了一跳,下意识就顺从地删掉不慎拍到简辞的照片。
想到这以前明明是他不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林怀玉顿时觉得更没面子了,外强中干道: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我的名声已经全被你毁了!娱乐圈都快混不下去了,肯定是你爆出那些和亲密照来害我!”
林怀玉虽然蠢,但没人比他更明白圈里的各种潜在规则。如果不是得罪了人,是不会凑巧无缘无故被爆出各种照片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在电影节上丢了人,紧接着竟然就被爆出了各种各样的暧昧大瓜,直接把他立的干净大男孩人设给摧毁干净了。
现在只能顶着骂声恬不知耻地继续蹦跶,暂且黑红也是红的捞点小钱,事业算是大不如前。
简辞面无表情回答:“傻逼,又不是我把你送去他们床上的,而且我也没必要爆破你名声——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你老板哦。”
因为低调行事,至今还没有很多人知道晋水娱乐其实在简辞名下。
林怀玉先是一愣,随即呆住,表情再三变换,最终有些谄媚道:“所以简二少爷约我出来……该不会是想包yang——”
“停停停!”简辞一阵恶寒,连忙制止这可怕的想法,“林怀玉,你那天为什么说手表是我哥送的,他怎么给你的、跟你说什么了?”
林怀玉见简辞对他没意思,只好悻悻道:
“我其实也没见过他,我是认出了他的司机……他一直在网上联系我,拿钱办事还不用上床,那些奢侈品都好贵。”
“办什么事?”
“就……就让我跟你抢资源、挤兑你……”林怀玉心虚。
他要是早知道简辞竟然有这么可怕的身份背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毕竟简辞的身后除了简氏集团,甚至还有个更可怕一万倍的祁修景。
简辞没说话。
当时他还是糊穿地心又不肯用家里关系的小艺人,随便一个人就能狠踩他一脚。
大动作背刺他反而会让他察觉,而只需要同公司内风头正盛的林怀玉动动手,他就会多吃不知道多少亏。
简誉归见不得他好。
即使只是影响心情、让他反复愤怒委屈、怀疑自己是个小废物,也就足够了。
随便给林怀玉施舍点要不了多少钱的奢侈品,又不露面,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是谁,无人注意更没人会往下查。
简辞深吸一口气,怀着最后一丝侥幸低下头翻着相册。
他发现自己的相册里有很多一家四口的照片,也有很多和简誉归的合影。
照片中的自己笑容灿烂洋溢,站在简誉归旁边,任凭谁都得说一句简家的兄弟感情真好,丝毫没出现兄弟阋墙的财产纠纷。
确实没来得及阋墙,直接给他来票大的,无缘无故就已经被扔进海里淹死了。
终于翻到了一张有简誉归最亲信司机的照片。
这种戕害手足的事情必然不能借别人之手,用的肯定是最亲信中的亲信。
“你看到的是这个人么?”简辞举起手机问。
林怀玉一看就回答“对!”。
“看仔细点!对个屁对你看了吗?”
简辞态度一凶,林怀玉顿时被吓得一激灵:“真的就是他,我当时对着他照片翻了京城好多大佬的司机的照片呢,记得可清楚了。”
林怀玉越是信誓旦旦,简辞的心就越沉到了谷底。
算了。
之前还可以寄希望于可能是误会,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但现在林怀玉相当于第三个人,侧面证明了简誉归是板上钉钉的有问题。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大哥变成这样的人?
简辞甚至说不出“简家待他不薄、我父母待他不薄”的话。
因为在简辞心中,这个家本来就有大哥一份,甚至是有了简誉归才是完整的,父母更是两人共同的父母。
简辞烦躁道:“行了!”
又见林怀玉盯着菜单一副想点了拍照炫耀的蠢样子,只好道:“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今天吃吧吃吧,回头记我账上!”
“但我警告你,别出去之后到处炫耀说我是你金主、我请你吃饭!我眼光可没这么烂,丢不起这个人。”
这话显然是戳中了林怀玉的想法,他只好悻悻一笑,拼命摇头说绝对不敢,毕竟简辞还是他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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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这两天总是特别忙。
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躲着他,虽然黏人大狗勾突然跑了有点不习惯,但这倒也正好,简辞能放开手脚去查查那药了。
“简先生,药物检测结果出来了……请问您是从哪里拿到的这药?”
简辞没回答,自从经历了简誉归的事,他比平时多了不少防人之心。
虽然这个医生是知根知底相当靠谱、完全不会搞出事端的,但他还是直接反问:“所以这是什么药?治什么的?”
“……是治疗精神分裂的。”
简辞随即顿住,错愕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他有不止一个人格?”简辞震悚问,“所以他不是失忆,而是第二个……”
“不不不,精神分裂不是人格分裂,主要症状大概是抑郁焦虑、情绪不稳、逃避退缩,之后发作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幻视幻听的现象。”
见简辞久久沉默不语,医生又道:“好在如果只在吃这一种药的话,症状大概还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为症状不是很严重。”
“那发作的原因是什么?有可能好端端突然发作吗?”
“发作原因有很多种,比如家族遗传性的、或者以前患上过但后来治愈,在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打击或者生活变故后再次发作。”
简辞闻言愈发蹙眉,他不知道祁修景以前过得如何,但至少这段时间他没受到过什么打击。
如果非要说打击——
让他最终殉情的打击惨烈打击算不算?
但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与这辈子的、而且是失忆的祁修景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简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除了那不知真假的梦中,这药祁修景上辈子绝对是没吃过的,好歹是婚前七年婚后十年的密切接触,祁修景吃什么药他清楚的很。
在这个时间点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了,简辞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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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是祁修景起得更早,简辞今天却难得没睡懒觉,狠狠终结了他想趁自己没起就跑去公司的念头。
祁修景一睁开眼睛,迎面就看见一个金灿灿的黄金搓衣板在眼前晃。
大概是因为太重了,举着它的那双手摇摇晃晃有些不稳,仿佛万一手一滑就要砸扁他的鼻梁。
祁修景:“…………?”
“阿辞?”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哑,“你在干什么?”
简辞故作夸张惊诧回答:“天啊景哥,你看不出吗?我正准备用它拍平了你的脸呢。”
祁修景:???
等祁修景洗漱完,那一方闪瞎人眼的搓衣板已经规整放在客厅的地毯上了。
简辞翘起腿坐在沙发上,脚尖点了点它:“祁修景,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首从轻处罚,道理你懂得,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祁修景一愣,忽然想起了这些天一直不安的事。
但或许简辞并没有想到什么,只是从他躲闪的态度想诈一诈试试而已,毕竟阿辞越来越聪明了。
祁修景垂眸,确定道:“没有。”
简辞的确有诈一下他的成分,明明什么都不确定,但面上还是笃定道:
“真的?你看着这金光闪闪的搓衣板,景哥,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祁修景深吸一口气,忽然不由分说上前几步,简辞顿时被他突然的吓了一跳,心想他该不会要灭口吧?
却见他对准搓衣板,在简辞目瞪口呆之中就那么直直跪了下去!
简辞瞬间震悚,赶紧起身去扶住他,在他真跪上去之前堪堪拦住。
“疯了啊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知道啊?你怎么傻乎乎的真跪啊!”
主要是祁修景的膝盖有旧伤,这一下跪下去,且不说什么尊严不尊严,接下来恐怕都成了简辞心疼和照顾他了。
祁修景抿唇,面无表情回答:“嗯,是黄金的。”
简辞:…………?
这么硬核的“膝下有黄金”的确是闻所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
简小辞:这人能处,让他跪他居然真跪(懵逼,jpg)
祁某人:老婆都要跑了,跪个搓衣板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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