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的指针慢慢地走动着,温杳的视线停留在了了江纾逸的笔上面。

  江纾逸不禁觉得温杳大约是不会答应自己了。

  估计圣诞节出个门看电影这种事,大概都会被她说成是浪费时间。

  江纾逸有些无聊地趴在了桌子上,鼓起自己的脸颊道:“我好想睡觉啊……”

  “……”温杳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没过多久,江纾逸就听到一声冷冷的,

  “可以。”

  江纾逸确认似地转过头,“真的?”

  她从桌面上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Omega的眼睛。

  温杳安静地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书,看起来十分冷傲。

  “你这几天如果都能按照我的要求做题,我可以陪你去看电影。”

  她看了一眼江纾逸,接着就公事公办地提出了要求。

  江纾逸刚想要答应她,温杳接着又加了一个要求,“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要赖床。”

  “你每天在闹铃响了之后,至少要花十分钟才肯睁开眼睛。”

  “请你把这个习惯改掉。”温杳的声音冷冽。

  “那么早起床是个人都要拖延个十分钟吧?”江纾逸小声抱怨道。

  温杳垂着自己的视线,“我一般比你早起半个小时。”

  “……”

  过了几分钟,江纾逸妥协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那我们接着讲第十题……”温杳安抚性地拍了拍江纾逸的头。

  江纾逸委屈巴巴地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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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如期而至。

  江纾逸有些窒息。

  有谁能够想到,她在出去看电影的前两个小时,都还在家里面奋笔疾书地写卷子呢?

  这要是让宋今希她们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笑她呢。

  江纾逸干脆地把居家服脱掉,放在了放换衣衣物地篮子里面。

  她一边随意地从衣柜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内衣,挑了一套褐色的套装,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毛衣。

  换好衣服后,江纾逸走到了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看起来有些干燥。

  江纾逸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从镜子后面拿出了唇膏。

  “江纾逸,准备好了吗?”

  这时,温杳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江纾逸正在对着镜子安静地涂抹着唇膏。

  温杳看着拿着唇膏正在镜子面前的江纾逸顿了一下。

  江纾逸从镜子里面向身后看了过去。

  温杳今天里面穿着一件V字领的米黄色毛衣,下身则是和毛衣很相配的柔软的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短款的白色羊毛外套。

  她今天把头发盘了起来,看着十分清新柔和,V字领口露出来的好看的肩颈线,那颗清秀的痣也十分惹人眼球地暴露在空中。

  江纾逸回过神来,“等我一下,我涂完唇膏就走。”

  “冬天的时候嘴唇容易干燥。”

  温杳‘嗯’了一声打算走开,“我在门口等你。”

  “温杳,”江纾逸又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温杳,往身子后拉住了温杳的手,

  “你嘴唇好像也有点裂开了。”

  “我帮你涂一点唇膏。”

  “……”温杳看了一下自己被拉住的手,没有拒绝地走到了江纾逸的面前。

  江纾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杳,左手轻轻地捏住了温杳的下巴。

  她的右手拿着刚才那支唇膏,慢慢地沿着温杳的嘴唇涂了上去。

  江纾逸是眯着眼睛的。

  她的表情不是十分认真,看起来有几分游刃有余地放松。

  作为一个高中生,温杳是不怎么碰化妆品的。

  江纾逸带着香蜂草味的清爽气息包裹着温杳,温杳抬头看着她的那双眼睛。

  ——她好像很会化妆。

  ——很会,帮别人化妝。

  唇膏在嘴唇上面发出细腻的声音。

  温杳靠在洗面台上面,喉咙微微滚动。

  她看着江纾逸的眼睛,手不知什么时候轻轻地撑在了洗脸池的一旁,她用着力量,托起自己的身体。

  不这样,她的身体好像就会滑下去……

  “……”

  温杳视线的余光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和江纾逸,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自己的眼睛。

  江纾逸细致地勾勒好了形状,最后用食指轻轻擦去温杳唇边有些擦多了的唇膏。

  “这样就好了。”

  “你的嘴唇颜色本来就很好看,只是涂上唇膏,就已经十分好看了。”

  “是吗。”

  “你好像很会化妆。”

  温杳安静地打开了水龙头,好似不经意一样地感叹道。

  水声响彻了洗手间。

  江纾逸看了一下手上刚刚才擦掉的唇膏,“我其实偶尔会给自己化妆的。”

  “这些都是很基础的知识,你要是学的话,肯定会比我更擅长。”

  “不过我没帮人化过妆,帮人涂唇膏你是第一个。”

  江纾逸笑了一下。

  温杳关上了水龙头,她平静地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样。”

  她手指上的水慢慢地滑落到了脖颈那颗痣的边上,让那颗痣带上了一丝水汽。

  江纾逸看着温杳脖颈上的水滴一言不发。

  温杳转过了头,“走吧?你不是说要看电影的吗?”

  江纾逸红着耳根连连点头,把手插在衣服大衣的口袋里,“哦哦,那我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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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去的电影院,是一家很有名的老牌电影院,位于浣市的中央大街。

  电影院的周围残留着上个世纪留下来的红砖路,和煤油灯形状的路灯。

  没有比这里更有圣诞节气氛的地方了。

  金黄色的路灯接连点亮,在电影院对面的广场中心立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

  江纾逸和温杳走在路灯

  她们都生得好看,也是引人注目的。

  而两人这样并排着走着,更是常常惹来他人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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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随意地选择了一部的电影。

  其实圣诞节的电影院里面可以选择的电影其实很多。

  但是,对于穿过来的江纾逸来说,这里的电影都是老电影了。

  尽管她不是什么资深影迷,但还是听过一些口碑的,于是选择了一部评分最高的电影。

  这部电影的故事很简单。

  简单到一目了然,有些平淡。

  但它的导演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在独特的分镜和拍摄手法有些时候一句台词,主演的一个表情就可以勾起人柔软的情感。

  江纾逸看到不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忍不住落泪了。

  江纾逸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温杳。

  在电影屏幕的照耀下,温杳的脸庞被白光照亮。

  温杳没有哭。

  她眼神平静,像是和以往看着哲学论文一样看着电影屏幕,没有什么波澜。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纾逸的视线,温杳看向了身旁的人语调清清冷冷的,

  “擦一擦你的鼻涕。”

  她看着江纾逸哭得不成样子的脸,把卫生纸递给了她。

  江纾逸接过了卫生纸,丝毫不觉得被人看见哭了有什么羞耻的,正大光明地边看电影,边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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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后,两人走出了观影厅。

  他们身后跟着很多人,几乎都是都是红着眼睛走出来的。

  江纾逸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温杳,有些不安起来,

  “温杳……这电影对你来说,是不是很无聊?”

  “……”温杳停顿了一下。

  她安静地走在江纾逸的身旁,过了一会儿,她看向了周围好像都在哭着的人,垂下眸子道:

  “我只是觉得,我可能是有点冷漠。”

  江纾逸看着眼睫低垂着的温杳,又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拍了拍温杳的肩膀,

  “没有啊,你不冷漠的。”

  “看电影哭不哭,又不能说明一个人冷不冷漠。”

  她拉着温杳往前走了几步,

  “虽然,大多数人看见好笑的地方喜欢笑出来,感人的地方会想要哭出来的人。”

  “但我认为,并不是所有人的情感都会是一种表现方式。”

  “不哭,不笑,不代表你无情。”

  “也不代表你缺少了什么。”江纾逸用两只手握了握温杳的手。

  “你也有着你的热情,你只是不说而已。”

  江纾逸笑了笑,“对吧?”

  “你的手怎么老是这么冷?”

  江纾逸把温杳的手悄悄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前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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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牵着手走在了大道上面的时候,天空已经变得很黑。

  城市的灯火和因为圣诞节而点亮的霓虹灯却几乎要点燃天空。

  路边总是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不远处有人在唱着圣诞歌。

  江纾逸和温杳肩膀并着肩膀往前走去。

  “看来今年是没有白色圣诞节了。”

  江纾逸看了一下刚才自己口袋里面的温杳的手,“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家吧?”

  江纾逸有些舍不得看完电影就回去。

  温杳没有反对。

  “说起来,这里和你的初中应该很近吧?”江纾逸问道。

  温杳点头。

  “那你来过这家店吗?”

  江纾逸带着温杳走到了附近的一家有名的广州菜餐厅。

  江纾逸知道这家餐厅做的烤乳猪是很好吃的。

  温杳点头,“来过几次。”

  “那我们今天吃这家吧?”

  店里地工作人员正要带着她们往上走,只是还没有上楼,就听到身后有人冲着温杳打了一声招呼。

  “……温杳?”

  熟悉的男声从两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江纾逸转过了头,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萧佳煜看起来颇有风度地站在店门口笑了起来,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我刚和刘老师说起你呢。”

  温杳愣了一下,“……刘老师。”

  一个眉眼慈和的女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也跟在萧佳煜的身后,走了进来,她看见温杳也是一笑,

  “温杳,好巧,要一起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