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答应过你的。”陈昭若微微一笑,握紧了常姝的手。

  几人一同来到了常宴和常辉的灵前,各自祭拜之后,却久久没有离去。

  常姝看着父兄的牌位,心情复杂:“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常媛附和道:“还得多谢太后娘娘。”

  陈昭若听了这“太后”二字,看了常姝一眼,却看见常姝也正望向自己,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太后”这个称呼,着实让人不习惯。

  “我们到别处坐坐吧。”陈昭若主动提议道。

  常姝常媛哪有不依的理?便一前一后地随着陈昭若出了祠堂。

  “太后娘娘,”走了几步,常姝却像故意作对一样,凑到陈昭若身边,清了清嗓子,眼里尽是狡黠的笑意,低声说道,“妾身还没好好谢过娘娘呢。”

  陈昭若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向常姝,未曾想常姝会在此时对自己说这些话,似乎过于热情了。可她一看见常姝那难得活泼的笑容,心中的疑虑登时被甩到九霄云外了。

  “这么多年,她少有如此开心。”陈昭若心想。

  陈昭若想着,一把拉住了常姝的手,道:“我都依你。”

  常姝此刻却有些内疚了,但她仍是对着陈昭若笑了笑,难得的明媚。

  常姝的确是有私心的,陈昭若的疑虑没错。

  那日在骊山行宫,常姝所见的太过震撼,那样近乎癫狂的陈昭若不是她平日里熟识的陈昭若。她知道周陵宣对她说那些话是别有用心,自然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不会因为周陵宣的三两句挑拨就与陈昭若为敌,更不会去伤害陈昭若!

  可她终究还是怕了。

  她要时时刻刻守在陈昭若身边,她不会让任何可怕的事情再次降临在这个王朝。

  夜里,昭阳殿内,两人又温存了一番。常姝轻轻抚着陈昭若肩头的那个印子,皱了皱眉头:“这么久了,怎么竟还没消去?”

  陈昭若笑了笑,看着常姝,十分自然地为她理了理乱发,道:“留着不好吗?”

  常姝半撑起身子,笑着道:“你喜欢吗?”

  “你留下的,我都喜欢。”

  常姝闻言又是一笑,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我今儿已吩咐下去了,”陈昭若微笑着说,“长乐宫的布置,要同这昭阳殿一样,要有红梅,要有风铃,还要有几盏花灯,要像月亮一样。等到冬雪来时,你我还可以共赏美景,岂不美哉?”

  常姝闻言,又躺了下去,呆呆地望着半空,道:“你费心了。”

  “你不喜欢吗?”陈昭若听出了这话里的落寞。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常姝说着,扭头看向陈昭若,“只是这么费心,似乎我们要一辈子被拘在长乐宫一样。这深宫,我可是待腻烦了。”

  陈昭若听了,不由得轻轻地笑。

  “你笑什么?”常姝不明所以。

  陈昭若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答应你,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在这深宫的。”

  “当真?”

  “当真。”

  “那……我觉得清定庵不错,”常姝又笑了,故意打趣道,“你觉得如何?”

  陈昭若难得地红了脸:“你可是越来越没个正形。”说话间,她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她感觉到常姝的手又不老实了。

  常姝看着陈昭若这副模样,轻轻笑着,又凑近了些,深深一吻。

  又是一番温存。

  陈昭若心中不由得叹气:这究竟是谁谢谁啊?

  第二日,陈昭若险些没能爬起来上朝,青萝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陈昭若从常姝的怀里拉了出来。

  常姝倒是精神的很,一叫便醒了,她却也不急着起来,只是躺在榻上,看着一旁的陈昭若穿衣洗漱用了早膳,再目送着陈昭若离开寝殿的门,这才慢悠悠地起来。

  琴音走了过来,就要帮常姝梳洗。常姝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如今可以自己来。”

  她独自照顾了陈昭若一个多月,这些事情早已是驾轻就熟。

  琴音看着常姝这般熟练,也不禁感慨:“出去一趟,小姐果然是不一样了。”

  琴音不提还好,这一提,常姝却忽然想起来一事,回头笑吟吟地看着琴音,问:“你还记得我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吗?”

  琴音一愣,忙打了个岔,就退下了。

  常姝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不吃人,跑那么快做什么?

  常姝用了早饭后,陈昭若还没有下朝。常姝很是无聊,便走到了庭院里梅树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含苞待放的梅花,正看得着迷,忽然听琴音来报:“小姐,沣阳长公主求见。”

  话音刚落,常姝便看见周琬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直接奔到自己面前,道:“你个骗子!”

  常姝一脸疑惑:“我怎么骗你了?”

  周琬气哄哄地道:“你忘了你走之前答应我什么了?”

  是了,练武。

  “怎么可能忘呢?还要多谢公主了。”常姝说着,微微颔首,以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