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不放心,跟着安珩一起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庭院中,林啸气质冷冽,旁边当摆设的石头倒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刚刚的那声巨响就是石头轰然倒地发出来的。

  池瑜心惊,“发生何事了?”

  林霄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有只虫子飞进来了。”

  池瑜一脸问号。

  林霄却是不想跟他解释的样子,走到林啸旁边轻声说道,“大哥,歇歇气。”

  林啸气息粗重,额头青筋鼓起,眼里的锋利光芒让人心一咯噔,不由自主心生害怕。

  池瑜在心里惊叹,林啸并非凡人也。

  他和安珩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林啸前方躺着一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普通村民打扮,光看外表只能看出是一个老实的村民。

  林啸杀气敛去,神情缓和,缓缓道出刚才发生的的一切。

  面前这个已经死去的村民打扮的男人找上门,说是帮刘奶奶来拿托他们帮买的东西。

  林啸一开始没有怀疑,虽然他在这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但很少人知道他有一个毛病——记不住别人的长相,若是没有特征的人他更加想不起来是谁。

  林啸准备将人带去堂屋,东西太多还没收拾,都放在那里了。

  刚到庭院,男人就趁着林啸不注意搞偷袭,匕首直直刺向他脖颈处。

  只不过他低估了林啸的实力,偷袭不成反被一剑抹了脖子。

  林啸面上看着懒散,实际上他身体无时无刻都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当有危险来临时,他的身体会做出最快的反应。

  剑气过猛,林啸将人杀了之后挥剑时不小心把旁边的巨石给劈倒了,手中的宝剑撑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力,“铿”的一声崩成两截,一截被压在石头下,一截握在他手中。

  此时的他情绪不稳,将断剑随意的扔到地上。

  他都数不清换了几把剑了,不管什么宝剑到他手中都免不了最后断成两截的命运。

  因此,江湖好友送给他一个外号——林废剑。

  池瑜听完后大感惊讶,视线落在林啸脚边的断剑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何会有人扮成村民来杀林啸?

  池瑜想不通,林啸在附近村民里的口碑一直都是极佳的,再说按照林啸仗义的性格更加不可能会与人结怨。

  也不对,或许就是太过仗义了,触碰到别人的利益了,引起他人的不满,甚至是被仇恨上,这也不是不可能。

  “师兄,师兄?”

  池瑜nan风dui佳听到安珩的喊声,收拢思绪,“怎么了?”

  “师兄魂不守舍的,是被吓到了?”安珩眼神探究。

  池瑜下意识深呼吸,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气管里,呛得他咳嗽不断。

  要命啊!

  他忙捂住嘴,“咳咳咳,我去喝口水。”

  安珩陪着他去。

  堂屋里的每张桌上都摆满了林啸购买的物品,池瑜找了一圈才找到了水壶,倒了一杯灌下,咳嗽才得到了缓解。

  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触到安珩担忧的眼神后笑着解释道,

  “刚刚不小心吸了一口空气,被呛到了。”

  安珩让他坐着缓一缓,他去庭院里帮忙。

  池瑜这会儿不勉强自己,现在他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味,直犯恶心,想吐吐不出来,难受得很。

  林啸把尸体草草掩埋后,让林霄把东西给村民送去,他手上沾了血不方便做事。

  林霄这会儿倒是没有拒绝,答应一声后就去办事了。

  林啸洗了个澡才返回堂屋里。

  “林兄可有与人结怨?”安珩问对面落座的林啸。

  林啸认真的回想,“也许有,也许没有,我这个人记性差,只记得阿霄的事情,其他的模糊不清。”

  池瑜看着林啸提到林霄时眸光都变温柔了,只是本人并未发觉。

  林啸和林霄兄弟两个的感情貌似不简单。

  池瑜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绪,思绪漂浮不定。

  “来一个我杀一个,我不怕他们,我只怕阴险小人。”林啸脸色一沉,说起被偷袭一事时眼中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

  安珩附和了一句,之后没有再提及这事情。

  池瑜眉头紧拧在一起,心情五味交杂,脑袋里装着很多事情,他想要去分类储存,却发现越弄越乱。

  林啸的武功水平目测跟慕容枫齐平,是个实打实的武功高手。而林霄给他的印象就是戴着面具的人,是好是坏还没有个定数。

  池瑜不希望跟林霄成为仇敌,到时林啸肯定是站在林霄那边的,那他和安珩的处境就危险了。

  林啸跟安珩聊着天,什么都聊,除了被偷袭一事。

  聊着聊着,林啸提及到了自己的弟弟喜欢扮女装一事。

  “令弟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安珩提醒道。

  林啸摇头,“正因此我才敢说出来给二位听。”

  “林大哥,我曾看过令弟扮女装的模样,美艳动人,着实惊艳到我了。”池瑜说着违心话,那一次给他的唯一感觉就是惊吓,惊艳有是有,惊吓占据了上风。

  “没吓到你吧?”林啸还是了解自家弟弟的,“他没有坏心思的,就是有点皮。”

  池瑜说没有。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聊下去,因为林霄回来了,脸色阴沉沉的。

  “谁欺负你了?”林啸看过去,询问道。

  林霄的眼神要杀人般,“没有,只是在门口那里踩了一脚牛粪。”

  林啸,“……”

  池瑜憋住笑,难怪从他进来的那一刻,空气中有淡淡的牛粪味弥漫着。

  林霄踩到牛粪的鞋子已经处理干净了,但他仍然眉心紧蹙,拉着脸。

  “把鞋子扔了,我给你买双新的。”林啸猜到他的别扭心思,他的弟弟有轻微洁癖。

  轻微是轻微,一旦较真起来,头疼不已的人是他。

  “不扔,我忍一忍就过去了。”林霄脸色还是冷着,眼中的情绪变来变去,又别扭又纠结。

  林啸拿他没辙。

  池瑜嗑瓜子,一时之间堂屋里只有他嗑瓜子发出的嘎嘣嘎嘣声音。

  林霄向他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池瑜看见了不躲闪,挑了挑眉。

  林霄视线一转,忽然冷哼了一声。

  池瑜侧头看向安珩,自林霄进来后,他就安安静静喝茶不说话了。

  林啸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见林霄无事后就带着他一起干活。

  池瑜除了练剑法,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

  “再不多练练,师父要说我了。”池瑜苦笑。

  安珩抓着他的手腕调整他握剑的手势,“师兄会有进步的,我可是你的第二个师父,相信我。”

  池瑜闻言笑出声,“那师弟要好好教我才是,不然我只能‘退位让贤’了。”

  安珩眉眼里都染上了笑,眼神宠溺,“我只想当师兄的夫君。”

  “咳,认真点。”池瑜老脸一红。

  安珩耍无赖,“我就不。”

  池瑜勾唇,“那我不找你教了。”

  “师兄想找谁?”安珩眸光沉沉,眉眼间染上了愠色。

  池瑜哭笑不得,“除了师弟和师父,还能有谁愿意教我?”

  安珩脸色缓和,“我很在意师兄的话。”

  池瑜早看出来了,笑道,“师弟有时候让我觉得害怕。”

  安珩抱住他,将他手中的剑丢到一边去,欺身而上咬着他的唇,碾压着,凶猛地发泄着情欲。

  池瑜力气比不过安珩,推不过他,喉咙里发出笑声,任他吻着。

  他越来越享受这般舒爽的感觉了,但咬唇真的很疼,下次要让师弟不能这么咬了。

  他们吻的忘我,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夜半三更,笛声悲戚,如鬼魅般的声音扰乱了熟睡中人们的清梦。

  池瑜被吵醒,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虚空,四肢叫嚣着不想动弹,耳边的声音却是不间断,吵得他睡不着觉。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吗?

  神奇的是,身旁的安珩睡得香甜,呼吸平稳不受影响。

  池瑜想自动屏蔽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屡试屡败,到最后他都怀疑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了。

  安珩可以做到不受干扰,他不行!

  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大半夜吹笛啊?!

  池瑜气愤,披衣想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神经病,门一开一股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他闭上了眼睛。

  笛声忽然停了,在他踏出门槛那一刻。

  入眼的只有被黑夜笼罩的房屋,视线在左右来回扫视,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池瑜下颚线绷紧,嘟囔了一句“有病”,而后关上了房门。

  他刚躺下,笛声再次响起,比生物钟还准时。

  仿佛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故意逗弄他似的。

  池瑜恼怒,闭上眼睛默念功法,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沉住气,否则就是着了隐藏在暗处中人的道了。

  笛声响了一整晚,池瑜跟着失眠了一晚上。

  “师兄,你一晚上没睡觉?”安珩惊呼。

  池瑜连连打哈欠,将昨晚笛声扰眠一事道出。

  安珩听了之后眼中情绪翻滚,有心疼,怒火,杀意。

  “师兄为何不叫醒我,我去教训那个人。”安珩很心疼,跪坐在床上,埋头在池瑜怀里蹭了蹭。

  “你睡那么香,我不忍心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