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去时,慕容枫和秦风都还没醒。
这时,有下人跑过来告诉他们,大门口有人要找他们,说是他们的车夫。
车夫?
池瑜看向安珩,只听他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站在王府门口的正是一幅车夫打扮的死士,面无表情的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昨晚的闯入者抓到了。
人关在住处里,等着他们回去再做处理。
池瑜和安珩一起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慕容枫。
慕容枫刚睡醒没多久,闻言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为师跟你们一块去。”
秦风紧跟其后,“我也去。”
“那搭我们的马车去吧。”池瑜提议道。
王府的马车太有标志性了,行驶在路上过于引人注目了。
慕容枫自然也想到了他所想的 ,欣然同意。
池瑜再次见识到了安珩的两个死士的能力有多强悍。
他面前地上躺着三个被麻绳捆绑起来的紧闭着眼睛的黑衣人,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都刺着“彼岸花”的图案。
“断气了?”秦风没有走近看,只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看了一眼,见地上的几人一动不动的就跟死了一样,偏过头看着安珩问道。。
“还活着,他们想自杀但被我的人阻止了。”安珩走上前把他们挨个检查了一遍,除了那明显的“彼岸花”图案,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像这种接受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人形兵器,即使严刑拷打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只是减慢了他们死亡的速度而已。
安珩眉峰拢起,要怎么样才能引出深藏在背后的那条大蛇呢?
池瑜蹙眉道:“他们即使活着回去也难逃一死。”
“那就没什么价值了?”秦风走到他身后站定,探头观察了一下地上的黑衣人,突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的脸上是不是刻字了?”
安珩闻言蹲下身去,一把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蒙脸布扯下,果真在他的左脸上靠耳垂一侧看到了刻字——壹。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上刻了一样的字。
安珩神情凝重,这种在脸上刻字的行为只有在奴隶身上见过,就算杀手也很少有在脸上刻字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这个门派果真是“独一无二”的。
“壹?”池瑜忽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林霄他跟我提过这个代号,说是他们门派特意培训出来的杀手,主要做一些涉及门派机密的事情。”
安珩抬头看他,眼神带着点幽怨,“师兄,他单独跟你说的?”
池瑜是个老实人,老实交代道:“嗯,他那会儿突然就对我提起这事,印象比较深,就一直记着。”
安珩看他的眼神带上了醋味,酸味还很重。
池瑜摸摸鼻子,笑嘻嘻道:“师弟吃糖吗?”
安珩听出来是在哄他,敛眸闷闷地说道:“好噢。”
池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安珩没有当场醋意爆发,不然他的老腰又要受罪了。
“咳。”慕容枫握拳抵唇干咳一声,见他们看过来了才说道:“先把他们关起来吧,穴位给他们封死,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会有戏看。”
“好。”安珩转身去吩咐死士办事 。
黄昏时一场暴雨倾盆而下,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慕容枫和秦风早在暴雨来之前离开了这里,路上不耽搁的话,这会儿想必已经到了王府。
“师兄,我的糖呢?”安珩倚靠在窗前,抱着双臂斜睨着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青年。
青年脱去了外衣,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薄的里衣,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洁白的肌肤,此刻他趴在桌上腰弓起,背部线条一览无余。
“糖呀,在我钱袋子里,师弟自己去拿吧,你师兄我想偷会懒。”池瑜说话的声音都沾满了困意,眼皮都睁不开了,脑袋不打招呼就开始了做梦,至于后面安珩回复他的话他也没有听见,沉沉入了梦乡。
安珩就在青年旁边坐下,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睡颜看,眼眸含笑。
“师兄,我要干坏事了。”他贴着青年的耳边用气音说道,说完就兀自笑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青年白色的身影格外明显,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双眉舒展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嘴里说着梦话,仔细一听竟然是在念着他的名字。
安珩支着下巴,现在他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事情,里面都是他跟青年恩爱的画面,下腹一股邪火悄然滋生,一开始是缓慢地往上爬,到了后来成了燎原之势,一下子涌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给带翻了,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池瑜是被那声响给吓醒的,起初他以为有人袭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结果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珩背对着他的画面。
他轻声喊道:“师弟?”
“师兄,什么时候醒的?”安珩背对着他问道。
“就刚刚,我听到有很大的声音,被惊醒了。”池瑜觉得他很奇怪,就像是在刻意躲避他一样。
安珩去点灯,全程都是背对着他。
池瑜微微蹙眉,几秒停顿后大步走过去,“师弟,转过身来给我看看。”
安珩缓缓转过身,面色平常的看着他,“怎么了师兄?”
池瑜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奇怪道:“师弟干嘛躲着我?”
“师兄感觉错了,我没有在躲着你。”安珩笑了笑。
池瑜不信,“那师弟你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不然我追究到底。”
安珩无奈一笑,坦白道:“我想和师兄恩爱,但现在是特殊时候,我只能忍着,刚才不敢看师兄是因为怕自己冲动。”
池瑜,“……”感情是他多想了,师弟能有什么复杂心思呢,他到现在还会被他的表象蒙骗。
这时,房门被敲响。
安珩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身夜行衣的死士。
他听完死士的禀报后脸色沉了沉,眼底一抹寒光闪过。
“师兄,那几人死了,被毒死的,许是早早就服了毒药,时间一到就毒发了。”
池瑜震惊,“我们过去看看。”
安珩拦住他,“别去沾了晦气,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况且那几人并不重要。”
“对了,那本名册放在哪里了?”池瑜这时才想起这件事,虽然那本名册是假的,但这会儿还是需要用到它的。
“还是老地方,师兄不用去管它。”安珩话锋一转,“师兄饿的话可以先拿糕点垫垫肚子,今晚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师弟比我辛苦多了,我要跟你一起吃苦。”池瑜说的话并没有谦虚的意思,师弟确实比他累多了,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做,而他则是被宠着的那个人。
“不行!”安珩语气严厉,眸光深邃不可测。
池瑜睁大眼睛,不解道:“为啥?”
“师兄只能吃甜的,之前让你吃那么多苦是我的失职。”安珩眼底有愧疚之色,低声说道。
池瑜此刻的心情好比吃了十斤的蜜一样,齁甜齁甜的。
今晚的月光跟往常一样的明亮,但也照亮不了小巷里的黑暗。
“怎么样?”一个黑胖子小心翼翼地问为首的瘦高个。
“能怎么样?你冲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瘦高个没好气道,早知道做这个任务这么的难搞,他说什么也不接,给再多的银子他都不要。
现在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乖乖啊,要命啊。
“听说那里面两人是瑜王的徒弟,我们可得罪不起啊。”黑胖子身体瑟瑟发抖,说话的声调都打颤,他爱财,同时也爱惜自己的命。
以往他们都是接一些不痛不痒但报酬丰富的活儿干,干完就可以去逛窑子,吃花酒,乐哉得很,哪像现在还要担心着有没有命回去享福。
“你以为当打手可以一辈子平安无事?”瘦高个冷笑一声,“都不是小屁孩了,停停你那天真的梦。”
黑胖子被说得无地自容,敢怒不敢说,谁叫对方是他的头儿呢。
他低声下气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和他们的实力悬殊,恐怕会……”
“别废话,跟我走,快点。”
黑胖子弓着身子跟上,害怕得心里直打鼓,总觉得今晚他美好的人生就要终结了。
池瑜一直等着,等到了后半夜,却连只耗子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黑衣人了。
“师兄,会来的,我都给他们放水了,还进不来的话就趁早滚蛋吧。”安珩半边身子依靠着窗户边,闭着眼睛说道。
池瑜连连打哈欠,困得恨不得直接倒地就睡。他想掐自己的大腿提神,可怎么也下不去这个手,太疼了那感觉。
“来了。”安珩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院子里的光线很昏暗,但依稀可以看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朝着他们的房间的方向走来。
池瑜把微弱的烛火吹灭,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咦,怎么没人呢?”一个憨厚的声音用气音问道。
“闭嘴!”另一个气急败坏地骂道,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很刺耳。
藏在黑暗中的池瑜听得很清楚,“……”
这是哪里来的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