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韩子睿并没有观看军方分享的直播。
而是在面对着如山的阵亡通知书。
这是文皇时候立的规矩，所有的阵亡通知书要由连以上三级长官以及最高长官的签名。
当面对这如山的阵亡通知书的时候，但凡只要心没有变成冰，总会有感触。
韩子睿也不例外。
“不管前面站着的是谁，我发誓，一定要给你们一个说法！我发誓！”
韩子睿对着这些阵亡通知书，咬牙切齿的发誓。
零号研究所遇袭，五百神域的觉醒者为什么能在龙汉如入无人之境？
学生队并没有进入零号研究所，为什么和自己对话的“庄剑”，会告诉自己学生队就在研究所地下基地！
而根据俘虏的口供，在自己和龙汉研究所地下基地通话时候，地下基地就已经被引爆了！
参谋康亚伟，他的背后到底站着的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韩子睿需要解开的疑惑。
他抬头，屋顶被照的很清晰，可韩子睿分明感觉到一张大网，正笼罩在西北局的头顶。
让所有人都不能呼吸！
“报告！”
门外的报告声打断了韩子睿的思绪，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
“进。”
韩子睿同意后盯着门。
季霄军？
看到是情报处长季霄军进来后，韩子睿换上了平静的神色：“季处长，这么晚找我，有事？”
“报告，有。”
韩子睿的态度很冷：“说。”
没有请坐，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已经表露无遗。
季霄军明白韩子睿态度冷漠的原因。
因为他是情报处长！这么重大的情报，不可能无法掌握。
“8月30日，永生高层对张羽叛逃带来的情报进行了讨论，神秘的‘博士’最后一语定音，将呼吸法和乌云的消息转给了神域。”季霄军开门见山的就曝出一个信息。
韩子睿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他小看情报处了！
可永生高层的会议内容都能掌握，为什么神域的偷袭，会没有一丁点讯息？
他示意季霄军继续。
季霄军继续说：“9月1日，战神栗山秀南将神域送来的呼吸法和乌云相关的情报报告给了冢本梅园。冢本立即命令神域，不惜一切代价要解决乌云。”
韩子睿闭目，双拳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看季霄军还要说话，他打断道：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这个情报处长很优秀吗？”
“或者说……你是在向我示威？”
“都不是。”季霄军面无表情：“我要说的是，以上这些情报，正常渠道我没有收到一份。”
“但理论上，我应该收到的。”
韩子睿深呼吸：“你是说，你通过非正常渠道获取的这些情报？什么时候？”
“当天。”
当天！
永生高层开会的内容，他当天就能收到！
神域高层开火的内容，他当天也能收到！
韩子睿缓慢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季霄军。
嘭
一拳。
嘭
又一拳。
嘭
又一拳。
三拳毫不犹豫的轰在了季霄军的脸上。
季霄军没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韩子睿一把揪住季霄军的衣领：“你想说什么？两千人的阵亡是你为了抓内鬼吗？”
“季！霄！军！”
韩子睿怒不可遏：“你眼睁睁的看着两千人死亡，就是天大的理由，我也要把你送进地狱！”
“哪怕拼上我的命！”
“我会下地狱的，但不是现在。”季霄军面无表情的掏出一份文件道：“局长，这是您的上任签署的授权书——从现在起，深渊计划将由您掌控！”
“付洪武？”韩子睿闭目：“走正常流程吧，他的事往后说。”
“您不信任您的老战友吗？”
韩子睿睁眼，夺过了授权书。
签名他看到了熟悉的字体，也看到了一句留给自己的话：
从今往后，至死方休。
“他……”韩子睿深呼吸：“他的被捕，和深渊计划有关？”
“他就是深渊计划的执行人。您将是深渊计划的掌舵人。”
“深渊计划放到一边。”韩子睿目光灼灼的盯着季霄军：“我要知道零号研究所遇袭事件的真相！”
季霄军沉默片刻后道：“在讲述之前，能让我先讲一个其他的故事吗？”
“故事？”
“一个发生在星空中……真实而又残酷的故事。”
“说。”
季霄军顿了顿，道：“星空的深处，有一个叫做董腊的星球。
董腊在当地语中的意思是：美丽家园。
星球上生活着五十亿人，他们和我们长得一样。
那里只有一个国家，他们对美丽的宇宙充满了向往，认为如果能在美丽的星空中遭遇来自无数光年外的生命，将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后来，他们遭遇了来自无数光年外的生命。
但这不是美妙的开始，而是噩梦的起点。
他们替董腊星人开启了灵能复苏，让董腊星人进入了灵能时代。无数的董腊星人成为了觉醒者，他们掌握超凡的力量，用超凡的力量改善生活，甚至走出了一条科技与灵能结合的新道路。
但在三十年后，这帮来自星空中的‘善良人’却变成了恶魔！
他们建立了一道门，源源不断的‘善良人’从门后面出现，然后，他们向董腊星人挥出了屠刀。
所有觉醒的董腊星人，都成为了屠刀下的亡魂。
他们收集每个觉醒的董腊星人的‘神秘因子’，将他们制造成种子带走。
所有的董腊星人，被他们驱入灵能区域，变成易感体质的就进行惨无人道的养蛊厮杀，直到出现觉醒者，无法变成易感体质的就被他们抹杀。
有一个叫杜拉奇亚的董腊星人，背负种族留存的使命投靠了‘善良人’，他为了活下去，不断出卖在地下苟且偷生的同族，他为了活下去，不断潜伏去一个又一个的抵抗组织，然后将他们一一卖给‘善良人’。
他成功成为了‘善良人’中的一员。
他在之后，成功送走了很多的族人，让他们在星空中寻找新的家园。
但有一天，有人却告诉他：你的伎俩，从一开始我们就看在眼里。
你送走的那些同族，他们在脱离了你的视线后，就被飞船送进了熔炉。
杜拉奇亚疯了。
他引爆了董腊星，将那里的‘善良人’都埋葬在了星空中，但有人却借用安全舱躲过了一劫，他和杜拉奇亚在爆炸中疯狂的厮杀，最后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到了一个叫蓝星的星球。”
韩子睿面无表情的看着季霄军，等他讲完后，韩子睿反问：“你想说你是他？”
“不，杜拉奇亚死了。”
“受了重伤的他在宇宙虫洞传送的时候，身体被敌人撕碎了。”
“那这个故事怎么流传出来的？”
“他的癫狂浸染了一片土地。但凡在那片土地上，都会陷入癫狂中。一支18人的特遣小队、三支特种小队先后在那里迷失，后来军方派出了另一只搜索小队。”季霄军低语：
“他们在那里一样陷入了癫狂。”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在其中。我循着杜拉奇亚的意识，走过了他的一生。”季霄军坦然道：“我赢了杜拉奇亚的癫狂意识复刻的那场毁灭战争。”
“杜拉奇亚的癫狂意识便消散了。”
韩子睿追问：“怎么赢的？”
季霄军目视韩子睿：“消耗了董腊星九成的人口。”
“唔，很血腥——但你讲这个故事的原因呢？”韩子睿直视季霄军。
“我向付局长讲过，他也从未相信过。”季霄军平静道：“但前不久，他终于信了。”看書溂
“什么证据会让老付相信这样荒诞的谎言？”
“栗山秀南。”季霄军吐出一个名字。
“神域战神？他难道是你故事中活下来的那个人？”
“不，他本名叫叶骁武，被安全情报局选中后前往日盟执行任务。”季霄军解释道：“他结识了冢本梅园，并和他成为了至交好友。”
“但一切都在八年前变了！”
“八年前，冢本梅园突然性格大变，并带着叶骁武找到了一个灵能域场，在那里变成了觉醒者。”
“随后，他们建立了神域。”
季霄军道：“起先，叶骁武并没有意识到冢本被取代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从冢本梅园口中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讯息，这些只字片语的讯息都在透露一件事：他不是蓝星人。”
“但付局长需要证据，总部也需要证据！”
“直到乌云出现！”
“张羽叛国带走的讯息，是我们为永生和神域织造的一张大网。但永生没有上当，冢本反而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除掉乌云，而且他还言之凿凿宣称有直接从研究所撤走的方法。”
韩子睿认真的听着，分辨着季宵军讲述内容的真假。
他想起了近三个月前的那次战斗。
那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即便高天原没有反水，一样能赢——是因为战神栗山秀南？
“真正让总部下了决心的，是冢本坚持要对乌云动手。”季宵军解释道：
“呼吸法其实很难保密，如果掳不走乌云，完全可以从其他渠道获取呼吸法，这根本就不难。”
“但冢本选择倾力袭杀！”
“所以，总部采纳了我和叶骁武一致的看法看法，认可冢本梅园为外星人，所以选择执行【深渊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