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脑子一懵。
什么意思?
什么叫沈胥白跟顾凌云是一个人?
他只觉得现在的沈胥白里里外外都不正常,像是被人附了身。
不等他琢磨沈胥白这句话。
沈胥白已经开始拉了拉他运动裤的带子。
“林林,你知道的,我有皮肤饥渴症,只有抱着你才能入睡。”他如魔似魅地低语,手指又轻缓又暧昧地在他的腰腹处轻轻摩擦,让林尘激起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林尘强忍着身体的悸动,想让沈胥白停下。
但他越是反抗,沈胥白却越兴奋,触碰的部位渐渐往下,林尘又气又羞,咬着唇再也说不出句子。
直到要害处被沈胥白握在滚烫的手心,林尘闭上了眼。
讲不清是绝望更多,还是认命更甚。
他在心底暗暗祈求,希望有谁能救救现在处于水深火热的他。
明明是被欺负,但他却又隐秘地觉得刺激爽快。
甚至偷偷给自己心理暗示:沈胥白的动作确实跟顾凌云给他的体验如出一撤,就当他现在是在被顾凌云操控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浪荡得不成样子。
大概是他的祈求有了作用,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实验室压抑又旖旎的氛围。
“电……话!”林尘艰难出声。
沈胥白的动作骤然一停,移开视线看向工作台上的手机,皱了皱眉。
林尘趁他松懈赶紧逃出禁锢,沈胥白居然也没有继续捉他。
林尘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宛如灵魂还在回归的沈胥白,见他只是沉着脸揉着眉心,赶紧一面拿起电话接听,一边偷偷摸摸往门口挪步。
“老板,干嘛呢?请你吃饭来不来?”电话那头,袁满酷酷的声音传来。
那一瞬,林尘居然觉得安心。
“来,在哪里?”林尘忙不迭地应了声,赶紧输入密码拉开门跑了。
沈胥白像是还没清醒,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他的行为没反应。
林尘松了一大口气,拔腿往外跑,生怕沈胥白又犯病。
袁满大概听到了电话这头呼呼的风声和林尘气喘吁吁的声音,笑了笑:“嘛呢,迫不及待见我啊!”
林尘的心怦怦直跳,是劫后余生的应激反应:“确实。”
袁满笑得更快活了:“地址发你微信了,要我接你吗?”
林尘可不敢等在实验室楼下:“不用,我打的过去。”
结束通话,林尘一面往大路上走,一面在软件上叫车。
可能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叫车排队很长,林尘有点急。
这档口,身后突然传来了沈胥白的声音:“林林。”
林尘吓得一抖,条件发射似的拔腿就跑。
他本来就被沈胥白折腾得没什么力气了,刚才又从楼上跑下来,这会还能剩下多少力气,沈胥白三步两步就追上了他,直接捉住了他的手腕:“别跑,我不会伤害你。”
这话可太不可信了。
林尘挣扎两次没挣扎开,慌乱道:“沈胥白,你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他难得动了气,是真的对沈胥白很失望。
此前的偏袒和欣赏一点点褪去,失望跟难过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不懂,风光霁月的沈胥白私底下怎么是这种人。
真让人难过。
如此想,刚才被欺负没哭的林尘,忽然掉下了一滴清泪。
泪水落下来,恰好砸在沈胥白的手背上。
滚烫的,让沈胥白的心灼伤了一大块。
“对不起,对不起。”沈胥白松了手,一颗一颗帮林尘将衬衫和外衣的扣子扣好。
过程中,他一句一句不停地道歉,语气卑微得不像话,是哄是宠,更是歉疚心疼。
他真的没想到说真话的反噬是欺负林尘。
可他又无法为自己辩白,心底最深处的肮脏阴私,他确实想林尘想的发疯。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但现下更着急的,是怕自己刚才的行为让林尘有了心理阴影。
不管怎么说,林尘才是他摆在首位的存在。
但现在说这些都像找借口。
他咽下自己酿成的苦果,用无比虔诚又认真的语气对林尘说:“这会打不到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说完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毫无信誉可言,举手发誓:“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然惩罚我永远消……”
消失两个字未说完,林尘闭眼打断了他:“好,你敢碰我,我就报警。”
到底不忍心,林尘不愿意沈胥白消失。
于公,沈胥白的存在可以使国家更强大,不是能随随便便消失的人。
于私,沈胥白跟他一样来自现实世界,这段时间的开诚布公交谈和和谐愉快的相处让他不想沈胥白出意外。
沈胥白很高兴林尘愿意让他送,应允:“好。”
车上,林尘将要去的地点告知沈胥白后就再不说话,沈胥白亦安静开车。
好半晌,沈胥白才轻声开口:“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事情都做了,又马后炮一般找补,这事干的忒丑。
但沈胥白还是想说两句,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是真怕林尘受影响。
就像现实世界里一样。
林尘拽着安全带,没回答。
没否决,是默认的意思。
沈胥白松了口气,艰难道:“是惩罚机制。”
倒也没掩盖自己的错误,“不过也确实是我对你朝思暮想的事。”
林尘听完前一句刚心软了两秒,再听后一句准备张开的口又闭上了。
“抱歉,我不能离开科研实验室太久,研发成果等级越高自由度越高,我以为在实验室对你坦白事情会安全一点,不想……”
不想适得其反,反而在里面才会反噬,出来后反倒清明了。
沈胥白不知道是否偶然,但也不敢再试了。
“那会……那会我的思想跟身体像是被自己负面阴暗的一面操控了,毫无理智。虽然我很喜欢你,也真的很想占有你,但正常情况下我不可能对你……”
沈胥白开车空隙扫了林尘一眼,“不可能对你用强。”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两情相悦。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我印象很差,我很抱歉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
沈胥白握紧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艰难做着决定。
林尘始终安静听着,并不表达想法跟意见。
沈胥白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在追你这件事上,我使了手段,也用了真心。
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你怨我讨厌我……甚至厌恶我都好,但我不希望你留下心理阴影。
林林,我对你真的一点恶意都没有,不管是……
你就是你,最好的你,勇敢去做最自由的自己,去选自己喜欢的人吧。
我会退出录制,继续去科研。”
——不管是在现实世界年少轻狂的我,还是在这里直率坦诚的我。
如果注定不是我陪你一场,那你就去选钟意喜欢的人吧。
沈胥白很少严肃认真地说这么一大段话,最终苦笑一声,总结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认真搞事业的我,我愿意尽我可能成为你希望的那种人。
林林,你知道吗?
我短暂的一生中,从未有过失败的时刻,更不存在我主动认输的情况。
你是唯一。
承认自己失败很难,但如果是因为你,我心甘情愿。”
沈胥白将车停在目的地,侧头看了林尘一眼。
那眼神看似轻,却承载着复杂而厚重的感情。
——不舍,眷念,心疼,以及沉痛。
林尘垂着头,捏着手指没动。
沈胥白的一席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了沈胥白对他的心思,也明晰了刚才的情况具体原因。
或许一开始确实有些害怕,但这会他那点恐惧和担忧全都消散了。
沈胥白还是他认识的沈胥白,直白、坦荡、热烈、纯粹。
只是,他不仅是科研天才沈胥白,更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少年沈胥白。
他喜欢他,会想要得到他。
从身到心。
因为强大的自制力或是良好的教养,将那份浓烈的欲望压制得很好。
穿书的惩罚机制,让他心底的欲望摊在了两人之间。
他本大可以全部推给惩罚机制,但依然坦诚而直白地剖析了自己欲望。
他还是最真诚的他。
“我不害怕了。”
林尘说不出没关系,毕竟沈胥白刚才确实差点对他用了强。
但要说多怪沈胥白,也没有。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就像现实世界中的他自己,偷偷喜欢着资助过自己的恩人。
难道他就没有卑劣的占有欲吗?
没有的话,就不可能一想起“他”就难过了。
所以,他能告诉沈胥白的,只有他没因为这事产生心理阴影。
他听得出,沈胥白长篇大论阐述,为的也只有这一点。
果不其然,听见他的话,沈胥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到了。”沈胥白提醒。
林尘轻轻点头,推门下车,始终没回头看沈胥白一眼。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他没理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跟沈胥白的关系。
至于沈胥白说的退出节目,他不想干预,也没立场干预。
还有沈胥白那句:他跟顾凌云是同一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林尘的思绪一团乱,没个头绪。
“啪!”
一个响指,袁满冷硬酷炫的声音传来:“老板,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林尘蓦然抬眼,才发现袁满单手插兜,正在店门口等着他。
他回了回神,强打起精神道:“没事,走吧。你找我什么事?”
袁满侧目,盯着他看了两眼,在夜幕低垂的晚风里,突然轻言:“老板,其实你不是林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