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江梦槐不仅敢看过来,还敢走过来。

  而且大大方方,痛痛快快的,看着毫无心理负担。

  真是不可思议。

  在江梦槐露出疑惑表情的同时,夏时也下意识的把酒瓶子藏在身后,默默的咬紧了腮帮子。

  不是吹牛逼,夏时心想,如果江梦槐敢问出他来干什么这种屁话,这酒瓶子必定会当场壮烈牺牲在江梦槐头上。

  “你们来这干什么?”江梦槐站定,眼神稳稳落在夏时身上,然后往下扫了一眼,“还穿着拖鞋?”

  “…………”

  他真的好他妈淡定。夏时气的头脑发昏,眼睁睁看着那女生藏在江梦槐身后怯怯的露出头来和他们问了声好。

  呵。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长得还特么挺好看的。

  “饮酒,赏月。”夏时当场就冷笑着掏出瓶子,把它咔的摔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只一瞬间,玻璃碎片和少男心就撒了一地,在布灵布灵的光芒中,夏时转身就走,一边头顶冒火一边气愤的发毒誓:他再和这小子说话就把姓名倒过来念。

  他,夏时,要和江梦槐绝交。

  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见鬼的旅游就让江梦槐和他女朋友一起去吧。

  他要自己回老家,跟爷爷到河里捉鱼去。

  说干就干,不要拖沓,夏时回寝室后就麻利收拾好行李,然后把机票改签了。

  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顾维千万不要把他的行踪透漏给江梦槐。

  他是真的有点被伤到了,说话的时候音调沉闷,眼尾和嘴角都下垂着,显得十分有气无力。

  顾维被他这模样惊的话也不敢说,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夏时再把江梦槐黑名单一加,通讯号一删,两人就是彻底断联了。

  对,这段由夏时努力维持的友情就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

  夏时奄奄一息的瘫在摇椅上,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又心酸。要知道,自从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在小区公园偶遇刚搬过来的江梦槐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三年了,三年,三年啊。

  这三年的免费叫醒,主动带饭,眼神勾搭以及人肉抱枕服务,终究是热脸贴冷屁股,全都错付了。

  ……可是这着实不应该啊,夏时和通讯器那边的顾维抱怨:就我这脸,这脖子,这锁骨,这胸肌,这人鱼线,这腿,哪里比不上那女孩子?

  母胎顾维哪里懂得他的忧伤,在那头嗯嗯嗯的附和着吹彩虹屁,一听就是在敷衍。夏时竟也没发觉,他沉浸在情绪里,顾自说着当年自己努力和人交朋友的往事。

  从每天晚上不惜冒着被妈妈逮住的风险也要偷溜去公园和人偶遇,到风里雨里陪人跑步,到一起英雄救美,再到混熟了一起去喂公园里的流浪猫。

  “我真傻,真的。”夏时叹了口气,“从他说最喜欢那只黑白花猫咪,是因为它看上去最温顺最讨人喜欢的时候,我就该认识到天生桀骜的我和他走不到一块的。”

  “亏得我以为只要坚持不懈,滴水穿石,铁杵终将磨成针……

  真是拎不清,傻得很,对吧?”

  “对对对,擦!”

  “…………”

  “到底行不行啊你们?!”

  夏时听着那头顾维的叫唤声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正在这悼念爱情呢,那厮到底在没在听?

  肯定没在。

  果不其然,顾维下一句就是邀请他上号。

  “……”

  “兄弟。”顾维那边安静下来了一瞬,接着痛心疾首的说,“世间宝贝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撑不住了,快上来随大哥征战沙场,一刀999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