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头也不抬地回他。
“小县城，你指望什么呢？今天忘了提前交代掌柜的，匆忙之间弄这么多，还能入口就不错了。你馋了自己另找地方吃去。”
徐成撇撇嘴，嘟囔：“说得好像除了这顿，以后你会每顿都管似的。”
然后脑袋上就被拍了一下，他跳起来躲去一边嚷嚷：“你手上都是油！”
冷凌甩甩手，“说得好像你多爱干净似的，沾我这一手灰。”
徐成“嘿嘿”笑着又凑过来坐下，“咋安排？”
冷凌知道他问的是召集人马的事，压低了几分声音道：
“城外五里，先伏着，把赶路的劲儿缓过来。三天后，挑十队人跟石大将军的一万精兵，演练。你们学得怎么样，就看这次成果了。”说完继续啃猪蹄，这猪蹄没煮烂，费牙。
她估摸着，石大将军挑人、训练等等，怎么也得有三天的功夫。而有了三天，加上今天一早发出的召集令，自己的人手，能提前一天赶到，还能休息休息。
“行！搞个什么结果？”徐成闻言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训练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话说他早手痒得不行不行的了。
“一个不留。”
冷凌觉得牙累了，把没啃完的猪蹄顺手扔给黑耀后说道。
随即站起身拍拍手，又捻了捻手指，抬手往徐成身上抹去。
“留一个就全部都滚回去，三年不准出谷！”
徐成站着没动，由她擦手。他们的老大就是这样，半点没有小姑娘的自觉，还总跟他们打成一片。
不过，他们也从来没把她当成个小姑娘也就是了。
激动的心情稍稍缓了缓说道：
“演练不能真断气，一个不留？很有难度。”
“这点屁事儿问我？自己想辙去，反正别要我看到他们有一个是站着的。”冷凌擦完手，看他。
徐成咧咧嘴，呲呲牙道：“行吧。黑耀军首次出战，必胜！”
冷凌转身负手进屋，丢下句：“输了我就不要你们了。”
徐成生生打了个寒噤。
他朝黑耀讨好地笑笑，拎起食盒，翻墙消失。
冷凌则在黑耀吃好后，跃上它的背，连夜悄悄地出了关。
关外至暮国第一座边城山口城的距离有几百里，为丘陵地带。
她得先走一趟，有些东西，得向他们借用一下。
……
此时，暮国，山口城中。
近些时日，陆续不断地有兵力在向此城中集结。
城外的忙着安营扎寨；城内的忙着到处找合适的居处，或者就索性卧在大街上，催着领兵器的、领军粮的，烧火做饭的、架起篝火的，皆是一片拥挤不堪、兵慌马乱的情况。
一名正架起大锅准备煮粥的兵士抹了把脸，喝骂：“什么破天气，居然还下雨？”
另一名兵士回答：“哪有下雨？你别是被锅里的水溅到了吧？当心烫你个大麻子脸。哈哈。”
“就是下雨了啊，我脸上也被淋到了。”另一个站得较远的兵士也抹了下脸说道。
“我这怎么没有？”
“哎呀，可能真的要下雨了，赶紧收拾家伙，别一会被淋成落汤鸡，这天气，得了风寒就麻烦了。”
“嗳？这雨不对啊，怎么闻着一股骚臭味儿呢？”有人抹了下脸上的雨水，闻了闻说道。
“是不是你多少天没洗脸了？雨水还能让你闻出味儿来了？”
“是不太对，我也闻着有股尿骚味儿。这是老天在对着咱们撒尿吗？这稀稀拉拉，又臭哄哄的。”
“管它是撒尿还是泼洗脚水呢，赶紧来个人，帮下忙，搭个帐篷啊，雨都下到锅里了。”
那名正做饭的兵士看到锅里尚未煮开的水面有溅起的水花，赶紧喊人帮忙。
这边顿时乱哄哄的一片，附近的听说要下雨了，也赶紧忙活开来。
而另一边。军资囤放仓库。
“你到底点清楚没有？明明我才放进去的！”军需官叉着腰大吼。
“来来来，你自己看，说好的一万套军服，这儿连一套都没有，你这表上是怎么登记的？”来领军资的人不服气地道。
“会不会是之前记混了？还是记重复了？”另一个来领军资的人劝说道：“再点点，没准书记员记错了呢？”
“就是，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一万套军服又不是一万颗米，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会儿功夫就没了？”
军需官生气地在仓库里跑进跑去，想要重新清点所有的军服。
书记员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算了算了，赶紧让我们领完走吧，回头你们自己再慢慢找去。这天都凉下来了，再不换厚点的衣服，你想我们还没跟敌人作战就被冻死啊？”
“就是就是，反正军服有得多，我们的士兵们还冻着呢，赶紧发赶紧发，你们回头自己清理去。好好的，别的都不少，就少了点儿衣服，不是记错了才怪了。”
军需官无奈，想着这进进出出的，或许真是自己给记混了，又被众人催促着，只得赶紧接着放发物资。
……
一处屋顶上，用精神力包裹着隐身的冷凌和黑耀，正停在那儿。
冷凌在意识海里对黑耀说道：“回去喝两天粥，瞧这几天吃的，那么大的尿味儿都让他们闻出来了。”
黑耀垂着大脑袋。
话说它一边在各个屋顶、廊檐上穿梭，边跃边撒尿容易嘛，还怪它吃太油。
小熊猫笑不活了，“哈哈，宿主，你咋越来越损了？”
“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说我损，一边笑成个傻子的？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再说了，不用黑耀的尿去做标记，难道让你去尿？尿得出来嘛你。”
小熊猫：“……感觉有被内涵到，而且我有证据。”
欺负它没有实体是吧？
冷凌拍拍黑耀，“走了，该回去了，还得准备跟石家军演练呢。”
黑耀往地上一趴，闹脾气。让它只豹子喝几天粥，人干事？看書溂
冷凌无奈，揉了揉它的耳朵，“不喝粥，还吃肉，不过得是熟肉哈。”
黑耀满意了。它早就不爱吃生肉了。
抻了抻两条后腿，伸了个懒腰，转身跃入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