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地人三道道基的丰满,三界之中的灵气越发蓬勃旺盛,在其中修炼,更觉事半功倍,由此涌现了大批新圣人、也自三界曾经的修行体系为始,生发出了许多支流、教派。
李泰对这百家争鸣的局面,甚是满意。
他随手赐了一些圣人混沌灵宝,并未在这些琐事上过多停留,身上两道圆融的无极道则震动,发出隆隆大道之音。
“灵君,在下李泰,请求一见,论叙因果。”
这大道之音,无极境界之下的存在,是听不到的。
整个三界,就只有李泰,和那不知藏身何处的灵君尸身,能够听到这动静。
一直到今日,李泰都不曾找到那灵君尸体到底在什么地方。
只能从三界中弥漫的太初之气判断,这灵君的尸体,一直未曾离开过。
三界某个角落中藏匿的中千世界,灵君的尸体,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双肩之上,鸿蒙清气依旧占据着上风,牢牢将另一侧的太初浊气压制,不让太初的失序和混乱干扰到灵君尸身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李泰当日那滴鸿蒙精血的效果。
也正是因为鸿蒙清气的强盛,灵君尸体的思维清醒,甚至与死亡前的灵君,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份清醒,终将会随着李泰那滴鸿蒙精血中的力量渐渐被耗尽,而消逝。
到时候,灵君的尸体,会再次随着量劫的震动,而陷入某种难言的狂乱之中,对三界和李泰造成未知的影响。
灵君尸身轻叹了一声。
旁人他可以不见。
但李泰的确与他有因果牵扯,既然打出了因果的旗号,便不能不见。
一个空间裂口,悄然在李泰面前洞开。
灵君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进来吧。”
李泰一步跨入,进入了灵君随手创造的中千世界。
李泰已入了无极境界,虽然依旧与灵君尸体天差地别,但完美融合了两条道则的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灵君尸体的状态,清晰出现在了李泰眼前。
身体宽厚,肌肉虬结,皮肤灰败,双目猩红,一头浅灰色长发整齐被发带束在脑后。
他左边肩上,飘悬一团淡青色鸿蒙清气。
右边肩上,飘悬一团深紫色太初浊气。
不过此时,右肩上的太初浊气只有拳头大小,非常弱势。
而左边肩上的鸿蒙清气,却如篝火般熊熊燃烧、律动,将太初牢牢压制。看書溂
清浊二气在他脑后交织,湮灭成一团淡白色的无。
整个宇宙洪荒的生化,仿佛都在他一人双肩之上逆流,回归最初的起点。
第一次见到灵君尸体面貌的李泰,悚然倒吸一口冷气。
【肩抗鸿蒙太初,于他尸体之上纠缠不休,在脑后湮灭于无,隐隐揭示着无穷真理……】
【如此人物,竟是一直藏匿在三界之中,五个量劫有余……】
【真是不可思议。】
灵君尸体,听着李泰这些心声,面容如常。
对自己的状态,他非常清楚。
直到下一句心声传来。
【就是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来骗骗他。】
灵君尸体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一肚子坏水儿,要不是看在你这滴鸿蒙精血的份儿上,一句话都懒得听你说。
三界已经启程开始前往混沌海的尽头,李泰不得不来见灵君的尸体。
前往混沌海尽头,不为别的,只为埋葬灵君的尸体。
但这事儿还有个大前提。
得灵君的尸体愿意被埋葬入虚无。
以这尸体上的缠绕的鸿蒙太初之恐怖,不必有任何尝试,李泰便知道,即便是自己融合上一两千条道则,恐怕也不是这尸体的一合之敌。
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团能随口吹散的飞灰。
用强几乎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唯有两个办法。
第一,灵君自觉自愿回到棺材里去,让李泰和鸿钧将他送入虚无。
第二,鸿钧告诉李泰,如果灵君身上的鸿蒙和太初达到了绝对的平衡,他将会有极短的一瞬间,陷入失神的状态。
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灵君塞回棺材里去。
但第二个办法非常危险。
窗口期很短暂,整个三界而今没有时间道则的圣人,无法将这短暂的窗口期放大。
所以行动难度很高。
一旦失败,太初旋即占据上风,灵君尸身的行动模式,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甚至暴起杀人都不是虚言。
到时候,李泰很可能会被灵君转念间杀死。
思来想去,还是要趁着灵君现在鸿蒙占据上风,理智尚存,过来和他讲讲道理。
“灵君大人,三界已经开始向虚无进发了。”李泰恭恭敬敬说道。
【言下之意你懂吧?我们要开始埋你了!】
“……”灵君默然无语。
李泰看灵君半晌无语,再次开口道:
“灵君大人,所谓人死如灯灭……”
灵君竖起一只巨掌,淡淡道:
“好了,不必说了。”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
“我不愿意再回那棺材去。”
“借你一滴鸿蒙精血的帮助,我在理智中,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可能是鸿蒙大君一次次进行太初漫步的初衷。”
“鸿蒙的秩序,太初的失序,尽数加于一身,这是进入‘无’之境界的契机。”看書喇
“这个时间会非常漫长,且变数极多,一个不慎,便是太初失控,无量量劫。”
“本来,这个过程应该在太初漫步的时候完成。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一位鸿蒙大君死在了太初里。”
“也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死前竟然将太初带了出来。”
“但……事到如今,我依旧还有机会,能在你这滴鸿蒙精血消亡前,步入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寻找通向彼岸的契机。”
李泰听到灵君尸体的这些话,惊得目瞪口呆。
来之前,他万万没想到,灵君竟然会告诉他如此重大的秘密!
原来,鸿蒙中那些大君,之所以一次次进行太初漫步如此危险的尝试,竟然是在寻找破境的契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