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得仔细些，楹枝就能明晃晃的瞧见对方眼底的一潭死水。
要不是为了复仇，要不是为了弄死北寒誉，现在的林清涵，甚至都已经没有了生的念头，这样的眼神，与她上一世将死之时何其相像。
见楹枝瞧着自己发愣，林清涵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干脆开口问了一句，“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北寒誉不要退亲的？”
“这件事，我自认自己做不到。”
听到这话，楹枝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宫尓榕。
她早就想到林清涵今日来，定会问她，但却没有竟然会当着宫尓榕的面问，所以沉默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皇子妃……”
“没关系，她什么都听不到。”
林清涵眼眸低垂，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茶，扬着唇看着面前的楹枝，“郡主该不会怪我吧，犯了错的人，或多或少，总是要受些惩罚的，你说呢？”
一开始楹枝还没有反应过来，猛的转过头去看，才发现宫尓榕的两只耳朵旁都有一些极淡的血痕，当下心底一沉，转眸看向了满脸不在意的林清涵，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你毁了她的听力？”
“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已经是看在郡主的脸面上了。”
这话林清涵说得理所当然，楹枝深吸了几口气，到底是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能保住宫尓榕一条性命，就已经极不容易了。
“其实要说服北寒誉并不难。”楹枝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底堵得慌，可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他的野心远超你的想象，只要能在他面前证明你的价值，莫说你发生了那样的事，就是再不堪。”
“他也能将你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回皇子府。”
“毕竟娶你进门的好处，比起退亲，那可要多得太多了。”
事实如此，楹枝知道就算今日她不说，以林清涵的聪慧，迟早也是能想明白的，现在的林清涵，只是被那件事情影响得太深，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林清涵默默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把宫尓榕留下便打算离开，“你明白，即便我和你一样想要他死，我们也不会是朋友。”
“还有那个薛青萝，她必死。”
“随便。”楹枝低着头沉声应着，薛青萝的死活，她半点都不在乎，连送林清涵出府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指尖触着杯沿绕圈，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然而林清涵才刚走，宫尓榕立马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住了她的裙摆，“郡主，郡主你救救我！我不想变成个聋子啊！”
兴许是因为听不见声音，宫尓榕说话的声音变得格外大，震得楹枝耳朵发麻。
“青衣！”她不喜欢林清涵，可更不喜欢宫尓榕，楹枝厌烦透了，大声将青衣给唤了进来，“让宫先生来，现在就将人领走！”
“宫先生他……”青衣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刚才二皇子妃来的时候，宫先生就已经在外面了，他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