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州不舒服地蹭了两下腿, 身体不断左翻一下右翻一下, 又把脸孔埋进枕头里趴了一会, 实在受不了,挣扎一番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睁眼, 直起身跪在床上,往下摸了一把, 生气地蹙眉,咋又来了呢?

  第一个念头就是麻烦, 太麻烦了!综艺还要录好几天呢,他这个特殊体质该怎么办?任由它挺着吗?还是再拿胶带捆上?不管那一种都让人头皮发麻。

  忽然想到什么,夏海州扭头看了一眼旁边。

  另一张床铺上拱起了一个被团,郑燃整个人包在里面,连头发丝也不露出来半根。

  盖这么严实不憋么?夏海州有些诧异, 而且很快察觉了古怪。

  他听力很好,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得特别清楚, 他可以确定, 郑燃正在被子底下喘着粗气。侧耳听了一会, 那喘气声不仅没有变缓,反而越来越粗重了。

  不太正常啊!郑燃这是做噩梦了吗?

  “郑哥?”

  对方没有应答, 但是喘息声突兀地止住了,像是郑燃忽然屏住了呼吸。但过不了两秒, 喘气声就比刚才更加急促地响起来。

  这下夏海州可以肯定郑燃是清醒着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这么奇怪。“你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过了片刻,才听到郑燃的回答, 声音是沙哑的:“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夏海州反而更不放心了,走过去抓住郑燃床上的被角。

  “你真没事?”

  “嗯……”

  夏海州却不信,猛然将郑燃的被子掀开,看到一张惊讶慌张的脸,一股那什么的味道冲入鼻腔。他立刻明白了,不会吧?

  把郑燃从头扫视,越过对方因忍耐而微湿的眼角、晕红的脸庞、覆着薄汗的颈项,再往下的部位过不了审不敢看……夏海州抿了抿唇,既感到一丝惊诧,还有一丢丢囧然。

  怪不得刚才郑燃这么古怪了,他不仅迟钝的没意识到,还神经大条的把人家遮羞用的被子给掀了,这事情做的……可叫人多尴尬啊!

  “咳……对不起打扰了,你继续、继续!”说完就把被子给人盖了回去,并且贴心地把郑燃的头露在外面。

  “其实你没必要整个人捂在里面的,多热啊!我回避一下好了,你就只管随意!”正要转身走,不想被郑燃拉住了手腕,对方的手心温度很高,让触到的皮肤滚烫。

  夏海州怔了怔,发现郑燃的视线胶着在他的某个地方,那眼神晦暗不清捉摸不透。他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情况也很不妙啊!好像不是担忧别人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空气里渐渐多了暧昧而燥热的气息。

  夏海州不自然地挣动手腕,然而不仅没有挣脱掉,反而被抓的越发的紧了,并且郑燃还试图把他往自己怀里拉扯。

  “别闹了。”夏海州回避郑燃直勾勾的目光,却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语气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像上一次那样,再来一次?”郑燃暗哑的嗓音在黑暗里充满蛊惑。

  夏海州暗暗咽了下口水,额头上冒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勉强守住最后一丝理智,摇了摇头。

  可是郑燃没有消停,手掌心顺着夏海州颈侧的动脉缓缓往上游移,每经过一寸皮肤,就摩擦起一片滚烫。夏海州仅剩下的那一点理智,就像被不断拉扯的橡皮筋,越拉越细,即将崩断。

  最后也分辨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两个人搂抱在了一起。

  张艺嘉细致地给自己收拾胡子,镜子里看到夏海州走进来,手上拿着牙刷杯。

  “早上好。”他打招呼。

  “早。”

  夏海州给牙刷上挤了牙膏,对着洗脸盆刷牙。

  张艺嘉瞥见他脖颈上有一块红痕,随口问:“哎你昨天也被蚊子咬了?”

  “没有啊。”

  “咦,这不就是吗?”张艺嘉指着自己脖子的部位说。

  夏海州低头一看,果然他脖颈下缘有一块淡红的痕迹,他登时意识到这是什么,耳根有些发烫。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把衣领往上揪一点,匆忙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早饭不开火,大家随便吃点麦片干粮充饥,而汤英英和明远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

  “这两人太能睡了吧!谁去叫他们一下?”赵宁尔说道。

  其他人一致看向夏海州。

  夏海州一一看了回去,思考了一会,好像确实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和明远关系好,和汤英英又做过两天室友,就属他跟这两人打交道最多了。

  “好吧,我去。”夏海州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就站起说。

  他站外面敲了敲门,没回应,停顿一会再敲,还是老样子。

  拧了下门把手,是可以拧开的,便直接打开门走进去了。

  这两个,一人一边呼噜声此起彼伏,夏海州仿佛看到了前两天的自己。

  他先到明远那里,叫唤两声不见效果,又去叫汤英英,汤英英倒是延迟了一会醒来了。这人起床气大,一声不吭的坐了半响,周身弥漫低气压。

  明远那家伙睡得极沉,看架势仿佛要天长地久沉睡下去,夏海州去拧了一条凉毛巾,不带犹豫地就捂在他脸庞上。

  安静了几秒钟,明远的脑袋开始挣扎地左摇右晃。

  夏海州趁势把毛巾在他脸上抹了一周,又把人拉起来。

  明远迷迷瞪瞪,中间又躺回去两次,都被夏海州揪起来,反复之下终于清醒了。

  “你怎么能睡得跟死猪一样?”为了叫这两个人,把夏海州也是累的够呛。

  “我也不知道,卧槽,我咋变的这么能睡,我在剧组里一天睡四个小时都是多的,也没这么睏的。”明远说着又禁不住打个哈欠。

  夏海州把他推到外面,他一出去人倒精神了许多。夏海州再把屋里的窗帘拉开,顿时阳光洒入,把汤英英身周的黑色气团驱散了一些,渐渐的他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院子里养了几只鸡,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给这些鸡喂食、扫粪便,今天明远从鸡窝里摸出来两只鸡蛋,特别震惊又惊喜:“哇,原来鸡会下蛋啊!”

  正打扫粪便的张艺嘉听笑了:“鸡当然会下蛋了,你不是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说我们家的鸡,居然真的生蛋了!还是热的,你摸摸!”明远把鸡蛋递过去,张艺嘉下意识就接了过来。

  夏海州经过他们,问了一句:“知道鸡蛋是从哪出来的吗?”

  “鸡妈妈的肚子?”

  “是鸡的XX,你手上那只还沾着鸡屎没看到吗?”

  明远愣了愣,什么也没说,直奔卫生间而去。

  张艺嘉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狠狠嘲笑了两声。他倒是不介意地握着那枚鸡蛋:“这么热乎新鲜的鸡蛋,咱们把它吃了吧!”

  “好啊……”

  话音未落,汤英英走过来,问:“能给我吗?”

  “哦。”张艺嘉没问什么就把鸡蛋给他了。

  只见汤英英仰起脖子,手指一捏破开鸡蛋壳,黏糊糊的鸡蛋液就滑落进他张开的嘴里。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