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小说网>耽美小说>公子难搞定【完结番外】>第46章 羞、羞死人了

  瞬间, 一双波光潋滟的杏仁眼,就引入了眼帘。

  薛晏荣肖想了一路,这盖头儿底下的面容, 可却都不及真正见到的这一刻来的真实, 她敢说这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泼墨般的瞳仁,坠着亮眼的光芒, 就像是一片银河星辰, 见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原本握着盖头儿的手指,不知怎的就颤了一下, 盖头儿也随之落在了地上,而她却依旧不自知的模样, 仍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蒋幼清,似是下一刻就要被吸进那片星辰之中。

  这人的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无辜中带着些楚楚,让人好不怜爱。

  极长的睫毛,弯弯的翘起,有那么一瞬间, 薛晏荣竟想要去摸一摸,探探它的真假,想着若是她眨起眼来, 上下睫毛会不会打架?

  这同她上门逼婚时的强硬,简直判若两人。

  蒋幼清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 也不说话, 这会儿心里咚咚的就像是打鼓一般, 紧张的既不敢说话, 也不敢乱动, 僵着身子, 只敢一点一点偷着四周的空气, 好让自己不要被憋的背过气去才好。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

  薛晏荣挑了下眉角,果然是个能装的,差点儿就以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可渐渐的薛晏荣的目光变得柔和,神态里裹挟这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刻她的心底竟萌生出一个想法——你究竟有多少种样子?还是我不知道的。

  等差不多将她打量够了,薛晏荣才不紧不慢的将眼睛移开,手掌握拳的抵在唇上,还佯装着清了清嗓子,表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刚才盯着人家看了半天的,不是她一样。

  这会儿,诺大的房间里就她们两个人,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奇心散去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尴尬,这尴尬悄无声息的将两人团团围住,越逼越紧。

  薛晏荣扭过头去,正想这该怎么结束这样的尴尬,就瞥见桌案上的合卺酒,这是喜婆方才端来的——

  照理说是应该喝,毕竟两人现在是成了亲的,既然成了亲,那又怎么能不喝合卺酒?

  可——若是要喝?

  又该如何开口?

  直接端过去给她吗?

  思来想去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不停的转动着扳指,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

  而这一幕,恰巧全落入了蒋幼清的眼中——

  见她皱眉,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一顿——

  合卺酒?

  她在纠结这个?

  但蒋幼清没有薛晏荣那么多心思,只觉得合卺酒是规矩,而且也有寓意——喝吧,喝了往后的日子才会过好。

  于是,便出声道——

  “二爷,咱们喝罢。”

  薛晏荣脸上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外面就突然吵闹起来——

  “二爷这是在里头生根儿了吗?”

  这声音薛晏荣熟,是礼部江大人家的公子,听这脚步声儿,估计是把人全带来了。

  “怎的?二爷娶了娇娘子,便忘了我们这些个弟兄了?竟连宾客也不出来迎了——”

  “对啊!酒也不喝了?!”

  “不会、不会这就洞房了吧?!二爷这么着急的啊!”

  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说出口的话,一个能听进耳朵的都没有,这会儿笑的更是肆无忌惮。

  转过头,就瞧见蒋幼清缩着肩膀,将头压得极低,由着脸颊连带耳朵尖一路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哪经得住他们这样调侃,薛晏荣一下就急了,生怕外面那伙儿不知羞臊的,再说出些更荤的话来,急忙就走到了桌案前,端起斟好的酒,便朝蒋幼清递去。

  蒋幼清这会儿羞的厉害,听着外面那些男子起哄的笑声,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分辨的能力,薛晏荣递给她什么,她都会接。

  合卺酒度数不高,但也还是会有些辛辣——

  蒋幼清慌得手抖,一口气就灌进了嗓子眼儿,顿时又呛又辣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你喝那么急做什么,这是酒,不是水。”

  薛晏荣见状赶忙去拍她的后背——

  “我去给你倒水。”

  蒋幼清一手捂着嘴,一手接过薛晏荣递来的茶水,喝了好大一口,咳嗽才停了下来,这会儿眼眸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湿软软的,浓密的下眼睫上都还挂着水珠儿——

  薛晏荣瞧着瞧着就瞧出了神儿,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伸了过去,直到触上那温凉的水珠儿,才猛地清醒过来——

  急忙又将手收回,对着手指吹了吹——

  “那什么,眼睛上粘东西了,现在没了。”

  蒋幼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有些呆呆的哦了一声。

  薛晏荣往后退了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佯装着寡淡的表情,又说道——

  “行了,我就先出去迎宾客了,你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不必等我。”

  说完就走了,只是刚走出去两步,却又转过身来,指了指蒋幼清头上戴着的头面——

  “摘了吧,怪重的。”

  “我早就想摘,真的是很重。”

  蒋幼清戴了一个早上,脖子都被压得酸疼起来,这会儿伸手就去摘,可刚摘了一半,就发现头发被勾着了,原本头面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戴上的,大大小小的钗子首饰,拢共有三十来个,光是戴就要半天,更何况是摘呢?

  这会儿勾着头发的地方一用力,就扯得头皮疼,蒋幼清只得拿手托着,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薛晏荣都走到门口,见她这样,顿时又折返回来——

  “别拽了,头发拽掉了。”

  薛晏荣微微侧过身子,将手扶在她的头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忽然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就钻进了蒋幼清的鼻子——

  似青草,又似雏菊,淡淡的萦绕在自己的鼻尖。

  原本靠着是不敢动的,可这会儿却不老实,倏地扬起头去——

  粉嫩的脸颊涂了红色的胭脂,却更显的欺霜赛雪,樱桃小口微微嘟起,艳丽的口脂泛起一片光泽——

  薛晏荣正捋着那被珠子勾住的头发,见她冲自己眨巴眼睛,手上不禁顿了顿。

  “你身上什么味啊?”蒋幼清问道。

  “什么味?”薛晏荣以为自己沾着酒了,便低头在衣领处闻了闻“没味道啊。”

  “有!”蒋幼清歪着脑袋“像青草,又像雏菊。”

  “胡说。”

  “骗你干嘛?!真的!”

  蒋幼清探过鼻子,又在薛晏荣的衣服上嗅了嗅,鼻尖还一缩一缩的,就像只小狗似的——

  “真的有香味,你闻不出来吗?”

  薛晏荣不理她,只伸手将她的头扶正——

  “别再乱动了,扯着头发,我可不管。”

  蒋幼清见她不信,只好鼓着嘴,小声的嘟囔——

  “是真的嘛。”

  待头面全部卸下后,就见蒋幼清揉着自己的额角,薛晏荣转身时,瞥过一眼——确实都被压出红印了。

  随即,就大步朝门外走去。

  一只手刚拉开半扇门,外面等着的人立马就探着脑袋想往里挤,嘴里还不住的起哄——

  “新娘子呢?!我们要看新娘子!”

  薛晏荣哪能把他们放进来,身子严实的挡在门口,一只手紧扣着门框,另一只手把那些个想往里挤的脑袋,一个个的全往外推——

  “不是要喝酒吗?走走走,今日好酒管够!”

  “二爷这就护上了?!还不让我们看!”

  “对啊!也让我们饱饱眼福啊,我们可都听说了,这嫂子可是一等一的仙女下凡!”

  “是啊是啊!你这可不地道!”

  薛晏荣最是了解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是不饶人的主儿,若是叫他们闹了起来,只怕今日就没完了——

  于是死活都不撒手,直到走出门外,将门嘭的一声关上,方才拱手讨饶道——

  “日后有你们看的,今日咱们先喝酒,走了走了!”

  听着门外的声音渐行渐远,蒋幼清总算是放心下来,这帮人说话也太那个了,得亏薛晏荣挡下了,不然自己可真是要被羞死了。

  摊开手掌摸着身下的喜床,大红绸缎的鸳鸯被,这面料又滑又顺,忽的想到什么,便伸手朝枕头底下摸去——

  “果然有东西!”

  莲子花生红枣,当即就剥了颗花生吃进嘴里。

  肚子随之也不争气咕咕的叫唤起来——

  这倒也不能怪蒋幼清,她从一睁眼就开始更衣梳头上妆,别说吃东西了,就是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挺到现在已经够不错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啊?”

  就在蒋幼清饿的头晕眼花时,门突然响了——

  就听一声熟悉的——

  “小姐——”

  “岁杪!”

  蒋幼清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就见岁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饺。

  “快吃罢,虾仁玉米馅儿的。”岁杪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蒋幼清闻着这香味,止不住的狂咽口水,也不嫌烫的,一口就是一个,嘴里包的满满当当,还不住的抱怨道“你是不知道,我都饿的手软脚软了。”

  等一碗水饺全进了肚子,这会儿才又觉得不对,盯着那只剩汤底儿的空碗,赶忙问道——

  “你去哪弄得饺子?这院子你也是第一天来啊,也不熟悉,你该不是问的府里嬷嬷要的罢?!”

  蒋幼清一副恨不得把饺子吐出来的表情——

  “惨了惨了,那嬷嬷得怎么想我啊?这嫁进来半天还没到,就开始要吃的了?哪有这么贪嘴的新娘子啊!”

  “哪能啊?!”岁杪急忙摇头“我就是再不懂规矩,这一点也是知道的——”

  随即就抿嘴偷笑道——

  “这是姚姑娘给我的,让我送来给您,说是二爷提前吩咐好的,就怕您饿着呢。”

  原本蒋幼清只是觉得丢人,可一听她说这是薛晏荣吩咐的,顿时就脸红起来,瞧着那只剩一口汤的空碗,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怎么着也得留上一个,不然她还以为特自己能吃呢。

  就在这时,岁杪突然又是一声惊呼——

  “二爷可真细心啊!小姐——不对不对!是夫人,您快看啊!”

  顺着岁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梳妆台上全放着各色胭脂香粉以及各样式的头钗耳坠。

  “姑爷这是全给夫人您备好了,这样小的事情,他都记挂在心上,天爷啊,这简直就是活脱脱从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人物啊!”

  蒋幼清环顾这整间屋子,从里到外,一样一样的瞧——

  最后停在了衣柜前——

  伸手拉住门环,轻轻一拉,整个衣柜全是满的,但却没有一件是男装,里面挂着各个样式,各个季节的成衣,全部都是自己的尺寸,这是她特意为自己做的?

  嫁衣的事情,就已经让蒋幼清足够诧异了,没想到她的心比自己想的还要细,岁杪没说错,这人真的是唱本子里走出来的。

  蒋幼清此刻心中暖流肆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蜜缸里,甜丝丝的,让人沉醉不已。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这不也挺好。

  外面的婆子,应该是专门算时辰的来的,这会儿便将烧好的热水送了过来——

  “水已经烧好,还请二少奶奶沐浴更衣。”

  蒋幼清并不理解这其中的意思,想着自己这一上午的折腾,的确也是出了一身汗,沐浴也是应该的。

  便不再多想,就去了屋里的浴房。

  “夫人,这花好香啊,要多撒些吗?”岁杪举着手里的玫瑰花瓣问道。

  蒋幼清看着那花瓣,就想起了薛晏荣身上的清香,顿时摇了摇头——

  “不用撒了,我不想太香。”

  “为什么啊?”

  “因为——”

  蒋幼清刚要说,立马就禁了声,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薛晏荣身上的更好闻罢,便临时编了个借口道——

  “我今日抹的香粉太多,冲的头都晕,这会儿就别了。”

  “啊?头晕!”岁杪赶忙把手里的玫瑰花瓣拿的老远去“是了是了,今日又是胭脂又是香粉,还有那香囊来回都挂了好几个,的确受不了,没事没事,咱们好好洗洗干净,您就不晕了。”

  待沐浴过后,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蒋幼清的头发多,这会儿低着头,绞了好半天,才把水绞干,只是等它彻底干透,又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趁着这会儿没事,蒋幼清便去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有些是自己用顺手的,有些事祁萍楠给置办的,不过现在看来,都用不上了,这薛府里应有尽有。

  正打算将木箱阖上,却瞧见了个紫色的小包裹,忽的想起来这是祁萍楠专门留给她的小衣,照姨母的话说,新婚夜穿这个就不用怕了,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这么神奇?

  本着好奇心大于一切的心思,蒋幼清就把那包裹打开了——

  原来是条亵裤啊——

  “瞧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

  蒋幼清说着,就把亵裤拿了起来,这一拿起来可不得了了——

  这不是一般的亵裤,这是一条没有裤/裆的亵裤!

  蒋幼清的手跟被火烧了似的,一下就把那亵裤给扔了出去。

  心里砰砰砰的狂跳不止,她都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心就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羞、羞死人了!

  打死也不能穿这个啊!

  幸好岁杪出去了,不然这要是让她瞧见,那还得了!自己真是不要活了!

  蒋幼清强忍着羞意,将那亵裤又裹回了紫布里,手直往箱子最底下拨拉,直到够着箱底儿了,才把那羞人的东西塞了进去,盖箱落锁的那一刻,蒋幼清才算是松了口气。

  摸了摸头上的汗,连连摇着头,扶着胸口不停地说着——

  “吓、吓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再一次写到深更半夜,港真的——我蛮勤快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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