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小说网>耽美小说>公子难搞定【完结番外】>第87章 带二爷走!

  眼睁睁瞧着人倒下, 饶是一个来扶的都没有,得亏姚十初跟徐聿在,不然就是磕死在这儿, 怕是也没人知道, 回头再问起来,就是薛晏荣自己站不稳摔的。

  “二爷!二爷!”

  徐聿抱着人唤了唤, 不见醒, 伸手又去鼻下探了探,顿时就慌了——

  “没、没气了。”

  姚十初捂着胸口, 脚下打了个趔趄“我、我去找少奶奶来!你看好二爷!”

  没气了,怎么会没气了?!

  鲁氏跟薛怀丘也愣住了, 立着身子满脸的错愕。

  “刚还说着话,怎么就没气了?”

  薛怀丘的语气里竟还带着一丝质疑,好像薛晏荣此番是故意装出来的。

  “二老爷!说话要凭良心!”徐聿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红了“我们二爷从南县回来,一直身子就不爽利, 可又因为朝廷跟商铺的事情,没时间请郎中,想着等过几日清闲了再说, 方才来的时候刚喝的药!”

  “我又没说他是装的,你同我急什么眼!再说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同我这么说话!晏荣还是太年轻, 容得下人如此放肆!”薛怀丘昂着头说道。

  转而又看向鲁氏, 压低了声音询问——

  “母亲, 您, 您看这怎么办啊?”

  鲁氏比薛怀丘好不到哪儿去, 人是在顺安堂晕过去的, 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怕是也说不清了。

  方才不是还说着话吗?这怎么说晕就晕了?他的身子什么时候这样差了?

  但到底是家里的老祖宗,不同旁的那般慌张,缓了缓神,立马拔高嗓音喊道——

  “请郎中!快去请郎中!”

  话音刚落,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就急奔进了顺安堂,额上沁着汗珠,因跑的太急,鬓角发丝也散乱了。

  薛晏荣就倒在正厅中央,身旁只有徐聿守着,惨白的面容失了血色——

  蒋幼清脑中一片混杂,偶有几声嗡鸣进耳,若不是咬破了嘴角,尝到了铁锈的腥味,她怕是还不能清醒过来。

  “少奶奶!少奶奶!”

  僵直的脊背终于有了丁点的反应,周遭的声音慢慢又恢复了清晰。

  “话说的好好的,人就倒了。”鲁氏再怎么不济,这个时候也知道该出声说几句“我已经让人去请了郎中,不会——”

  “徐聿!带二爷走!”

  “是!”

  蒋幼清根本就没听鲁氏说话,这堪比毒蛇的恶窝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饶是鲁氏的话还在嘴里,就硬生生的被打断,多少面子也挂不住,但眼下又不是能发作的时候,只得瞪眼看着薛晏荣被架走。

  “母亲,您刚才可是都看见的,我、我虽是扬了手,但根本就没碰到他。”薛怀丘急着将自己摘出来“他是自己晕过去的,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记着这些!”鲁氏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自己这个老儿子“三十万两你说赔就赔进去了,我同你讲了多少次,安安稳稳,不要胡来!可你呢?哪一次听过我的话,为了外面的那些狐媚子,你整出了多少事情!难不成你真当老大家的是掏不完的金山?!”

  “母亲这是怪我?”薛怀丘垂丧着头“是啊,我是没本事,大哥在的时候靠大哥,大哥不在了又靠侄儿,母亲骂吧,能打死我最好!反正三十万两,我是拿不出的!”

  “你这是做什么?”鲁氏最见不得薛怀丘这般,心疼劲儿顿时又冒了出来“等晏荣好些了,我再去同他说说。”

  “母亲,还能说的通吗?你看他那媳妇的样子,明摆着是我们害了荣哥儿。”

  “不能够!怎么能是我们害得?!我是他祖母,你是他二叔,都是一家人,谁会去害他?再说了,这是我们薛府里的家事,与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关系?!轮得到她说话!”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大嫂——”薛怀丘提着眉角,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若是大嫂要撕破脸,那可怎么办?”

  鲁氏凝着眉,她的确是个麻烦——

  深叹了口气“回头儿我让人去栖子堂瞧瞧,你就不要再露面了。”

  “那这银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鲁氏厉着眉眼,终是有了严母的样子“你也该有个头儿了!”

  栖子堂里,乱作一团——

  “去叫宋孟琮来!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蒋幼清抖着声音,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里。

  她为这个家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能再连条性命都留不住!

  不多时,徐聿拽着宋孟琮跟头绊子的就跑了进来。

  不等蒋幼清发话,姚十初就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屏退了,旋即将门关上,外头则由徐聿来守,别说是人,就是个苍蝇蚊子,也飞不进去。

  宋孟琮瞧病瞧过不少,可这么大阵仗的倒是头一回。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如此阖门严正以待的原因了。

  起初宋孟琮以为是自己探错了,晃了晃头,又伸手探去,反复三次才终于确认。

  诧异的望去,光滑白皙的脖颈,毫无任何凸起,可不就是女子之态吗。

  但为什么?

  她没有时间细想,床榻上的人鼻息微弱,面色惨白,现下什么都比不上救人要紧——

  稳了稳心神,取出银针先是刺入薛晏荣的人中,外关、百会,继而又褪去她的鞋袜,另取两根,各刺入足心。

  稍等片刻后,薛晏荣的眼皮便动了动,旋即掀开一条缝来,艰难却急促的低喘几口——

  “二爷!”

  蒋幼清伏在榻边,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薛晏荣的眼睛就又合上了。

  “她怎么又晕了?!”蒋幼清扯着宋孟琮的衣袖,用力拉扯着“你快再来看看她!”

  宋孟琮松了口气,揩去脑门上的汗——

  “少奶奶放心吧,二爷没事儿,就是睡着了。”

  蒋幼清并不能放心,手指在薛晏荣的鼻息处探去,见呼吸均匀平稳,的确是睡着了。

  手肘撑在床沿边,起身的时候竟腿脚打软的站不起来。

  “少奶奶慢些。”

  宋孟琮见状伸手扶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双晦涩难懂的眼眸。

  方才急着救人,许多事情来不及深思,这会儿险情已除,倒是空出了许多时间。

  “你——”

  “少奶奶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话罢,又补了句——

  “您是信我,才让我来的,我心里明白,二爷对我有知遇之恩跟救命之恩,二爷即是这么做,那便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宋某是个知恩图报的,您放心。”

  蒋幼清顿了顿,果然——二爷的眼光不会错。

  她挑中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多谢。”

  “都是我该做的。”

  宋孟琮一面开着方子,一面嘱咐道——

  “估摸着二爷夜里会发烧,到时用白酒擦擦身子便好。”

  “她要不要紧,怎的会突然就晕了?”

  “二爷本就体虚,从南县回来也没好好休息,如此突然晕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急事,给激着了,这病不难治,但要静养,往后切莫要心急,不然落下病根儿就麻烦了。”

  话罢宋孟琮就开了一副方子出来——

  “虚不受补,得慢慢来,先用这个,等过几日二爷好些了,我再重新开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能瞒住谁,宋孟琮前脚刚走,后脚郑珺清便闻言赶来。

  走到榻前,却又受不住的往后退去。

  “母亲,小心。”

  蒋幼清扶住她的胳膊,将人搀住。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姚十初跟徐聿,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身,一五一十将顺安堂里的发生事情复述出来。

  “好啊!好啊!”郑珺清怒极反笑“他们这是要逼死晏荣啊,行!那就看看谁先倒下!”

  胳膊一扬,向外一指——

  “备车!现在就去北坊街的宅子!一刻都不要待在这吃人的府里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秦妈妈也不敢硬往栖子堂里闯,只在院门口张望,瞧了半天也等了半天,里头儿也没个动静儿,眼瞧着天就要黑了,鲁氏那边还等着她去回话呢。

  顿时着急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硬着头皮往里去,逮住个洒扫的丫鬟,就问道——

  “荣哥儿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二爷早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北坊街的宅院,夫人亲自让人备的马车。”

  “糟了!”

  顺安堂里鲁氏还想等着薛晏荣好些,再去说说话呢,这下倒好,直接给她来了个人去楼空。

  “老夫人,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啊?万一荣哥儿要是不回来的话——”

  鲁氏抚着额头——

  这回算是真的把人得罪完了。

  北坊街的宅子虽不如薛府的大,下人婆子也没有那么齐全,但胜在一个清净。

  郑珺清之所以这般决定,一是不愿与那些人同一屋檐,二是想让薛晏荣好好静养,至于那银子,谁弄砸的,谁就去赔吧,毕竟这世上也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该收拾烂摊子的。

  想要揪住一个不放,断然没有这个道理!

  正如宋孟琮所说,一到后半夜,这人果然发起烧来。

  棉被裹了两层都还嫌冷。

  蒋幼清将白酒倒入掌中,用力在这人的身上来回搓去,手掌发麻发烫都不敢停下。

  “少奶奶,要不奴婢替您一会儿?”姚十初怕她也累倒。

  “不用了。”蒋幼清摇了摇头,把这人交给谁自己都不放心。

  此番折腾,直至天将要明,薛晏荣的热意才退去。

  她环着蒋幼清,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光溜溜的身子缩在被窝里,似是怕冷。

  “没事儿了,睡吧,我陪着你。”

  蒋幼清褪身上的衣物,与她相拥而眠,尽可能把这人融进怀里,鼻尖酸涩难忍——

  五月的天儿了,怎的手脚还是这样冰凉。

  许是暖意的席卷,薛晏荣终于不哼哼了,侧着脑袋枕在她的脖颈,踏实睡去。

  等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

  眼睛像是被粘住了,用了两下力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白皙的脖颈,光洁的锁骨,交缠在一起的四月支。

  晃了晃脑门儿,垂下眼去,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醒了?”

  蒋幼清一夜未眠,方才刚犯迷糊,这人就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宋孟琮过来,给你瞧瞧。”

  话罢,就要撑起了身子,但怀里的人却将她缠的厉害。

  “别乱动。”蒋幼清脸颊绯红的摁住这人不老实的手。

  薛晏荣不管不顾的在她月匈前蹭了蹭,继而仰头看去——

  “眼圈青了,脸也小了,就连——这里都缩水了。”

  “你——”蒋幼清突然间就开始挣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向下坠。

  薛晏荣用嘴去吮“不哭了,我没事了。”

  “你吓死我了。”

  蒋幼清撑了一天一夜,到底撑不住了。

  守在门外的姚十初跟岁杪,听到哭声,也跟着红了眼睛。

  从梳洗到更衣,再到现在的用饭,姚十初根本插不上手,全被蒋幼清包揽圆了。

  “知道你没胃口,特意弄了些黑糯米红枣粥,少放了点糖,我方才尝过了,不怎么甜。”

  话罢,一调羹就喂了过去。

  薛晏荣本想说自己来就好,但瞧着她眼眸里的紧张,便明白,若是不让她喂,恐怕今儿这饭就吃不完了。

  于是伸出头,乖乖的张了嘴。

  一勺接一勺,直至碗底见空。

  “吃饱了?”

  “嗯。”

  蒋幼清拿着茶盏又给她漱了漱口——

  “走,我扶你回去歇着。”

  “哎,我刚才吃饱,怎么就睡呢?”

  “你这病要静养,就得多休息。”

  蒋幼清才不听她的理由,挽起这人的胳膊,硬是将她摁在了床榻上。

  探探她的额,又摸摸她的手——

  嘟囔道:“往后你得多吃些羊肉,别一天到晚的尽吃草了。”

  薛晏荣被这般细致的照顾,不论心里还是身上,都是享受的紧。

  笑着把头凑了过去——

  “耳朵痒,给我挠挠。”

  “你等等,我去拿挖耳勺。”

  “不用。”薛晏荣就起小姑娘的小拇指“这个就挺好。”

  只是还未等她舒服够,姚十初端着汤药就来了——

  “二爷,该喝药了。”

  “嘶——”

  薛晏荣最讨厌喝药,瞧过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

  忽而,额心就被点了一下——

  小姑娘嗔怪道:“多大人了?喝药还闹脾气?”

  继而伸手接过汤药,就喂了过去。

  姚十初低头一笑,自家二爷终于有人治了,随即退出屋去。

  “苦——”

  薛晏荣别过脑袋。

  “我去给你拿颗糖吧,含在嘴里就不苦了。”

  小姑娘说的认真,但耐不住某人心思不正——

  “其实,有个东西,比糖更管用。”

  哗啦一声珠帘落下,惊动了屋里的人。

  蒋幼清猛的推开薛晏荣,手背掩住嘴唇,面脸绯红,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母、母亲——”

  郑珺清知道她醒了,就想着过来瞧瞧,哪知道会撞见这一幕,饶是一把年纪,也跟着尴尬起来。

  “儿媳去给您倒茶。”

  若有个地缝,蒋幼清都恨不得钻进去。

  瞧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始作俑者却是满眼的促狭。

  “咳咳——”

  郑珺清撇了眼那喝剩一半的汤药——

  “苦?”

  “不苦。”

  薛晏荣端起碗,一口就灌进肚子,哪还有半点儿难以下咽的表情。

  “你呀——就会欺负人家幼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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