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小说网>耽美小说>公子难搞定【完结番外】>第91章 你知道的还挺多

  话音刚落, 宋孟琮的眼睛就闭上了,不同于平时轻轻的合上,而是用力的闭住, 眼角的皱纹都被挤出来了, 微弱的橘光下,正经的过分滑稽。

  “可以吗?”

  薛音涵也不是那种不领情的人, 知道他没有恶意, 眼下不过是困在男女之别的条框里,毕竟脚这样私隐的地方, 怎好让外男轻易瞧去。

  女儿家的矜持,宋孟琮岂会不懂?况且薛府又是京里首屈一指的大户, 即便是庶出,规矩与礼法怕也比旁人家自小习的要多。

  想着那娇弱的面颊,头一回生出些耐心来“你别把我当男子,你把我当成女子,这样就不会觉得难堪了。”

  此话一出, 别说薛音涵就是宋孟琮自己都愣了。

  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果真,就与眼前的人撞了个正着。

  薛音涵怔怔的瞧着, 以前从没仔细看过她,这会儿离得近了, 才发现这人竟白到发光, 即便是夜里, 却也丝毫不受影响, 反倒是夜色将人衬的更白了, 薛音涵忽的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若是她穿起女装, 怕是还真的会以假乱真。

  宋孟琮该庆幸,薛音涵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倘若她同薛晏荣又或是蒋幼清一般,恐怕那句你把我当女子,就会暴露真相了。

  胡言乱语的人急忙垂下头,生怕被瞧出什么。

  一声狗叫帮了她。

  不知哪里窜出来的野狗,吓得薛音涵“啊”的惊了一声。

  但脚上的疼又叫她挪动不了身子。

  “别怕。”宋孟琮挡在薛音涵身前,捞起一块石头就朝那吓唬人的声音掷了过去,只听唰唰的几声,那狗就不见了影踪。

  宋孟琮见她瑟缩着肩膀,恍然道:原来薛三姑娘怕狗啊,顿时心里就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故意说道:“这狗都是成群结对的,搞不好我那一下砸疼了它,等会儿说不定就会搬来一大堆救兵了,一个两个我还能对付,要是十个八个——”

  “你别说了!”一只就已经让人汗毛直立了,这要真来了十个八个,那还了得。

  宋孟琮见薛音涵脸都白了,顺势目光就落在了她的珠鞋上,一朵莲花绽放,轻轻的从嘴里扬出一声——

  “那?”

  眼下已经不容薛音涵再拒绝了,咬了咬唇角——

  “今日之事不准你说出去。”

  “当然。”

  宋孟琮暗自腹诽,这里可是薛府,自己就是想说也得有这个胆子。

  褪去珠鞋,又去扯这人的足衣。

  “你做甚!”薛音涵瞪了他一眼。

  “给你看伤啊。”

  “看伤就看伤,你扯我的——”足衣做什么?

  真是难伺候,宋孟琮心里翻着白眼,连带着语气不自觉地都生硬起来“你当我是茅山术师呢,隔物便能探视?”

  薛音涵自知理亏,紧抿着薄唇,片刻后道了句:“我自己来。”

  一双素手扯去足——

  脚可真小啊。

  宋孟琮顿了一下,只用眼睛丈量便知晓,一个手掌就能包圆,可她的个子也不算矮啊?

  立马就得出结论:难怪会崴脚呢,巴掌大的脚底,自然撑不住。

  薛音涵蜷缩着脚趾,偏又被她捏在手里,目不转睛瞧得那般仔细,脸红的快要滴血。

  “你、你瞧好了吗?”

  宋孟琮这才回过神来,朝那红肿的脚踝看去——

  “嘶——”霎时倒吸了口凉气,这都肿成白馒头“你这是怎么崴的?”

  薛音涵目光一僵,挺直的背脊仿似叫人捏住要害,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耳畔宋孟琮的声音减弱,胡桐的声音响起。

  “姨娘要去哪?”薛音涵将她拦住。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斜斜的垂在天边,昏黄的暮色打在母女两人的衣衫之上。

  自打薛音涵为婉颂祈福后,胡桐与她半点儿好脸都没有,同一屋檐下,连装都不装,每每遇见皆是一声冷笑,嘲讽也好鄙夷也罢,全然不像是亲娘做出来的样子。

  “我去哪儿还需要知会你?”

  “我是这东院儿里的三小姐,自然是要知会我的。”

  闻言,胡桐的眉毛突的竖起,一双眼人似是要喷火,话虽没有说明白,但只要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薛音涵这是再拿自己三小姐的身份压她。

  一个姨娘在府里能有什么地位?老爷若还在,使些狐媚手段,多生几个孩子稳住地位,可老爷都死了多少年了,若不是留下了个薛音涵,只怕她的境地也好不到哪去。

  到底是东院儿的正主子,日后还要靠着她,胡桐虽心有不平,但也只能先退一步,张了张嘴,脸上的笑说来就来——

  “这不天热了,姨娘给你绣了件薄衫,眼看着要成了,偏又差了两个颜色的线,昨日打发丫鬟去买,也没买对,还得我亲自去一趟才好。”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姨娘再去。”

  “就差几针了,哪还用等到明日,现下也不算晚,我去去就回了。”

  胡桐说完也不等薛音涵再说话,拎着手里的篮子就朝院外走去。

  殊不知,身后的薛音涵已然抠破了手指。

  她拦不住,怎样都拦不住。

  不知不觉眼前再一次被水雾模糊起来。

  “三小姐,三小姐——”

  宋孟琮以为是自己的手劲儿太大,弄疼了她,登时就不敢再动了。

  此时薛音涵,堪堪回过神,下意识的抹了把眼睛,竟然又哭了。

  “不关你的事,我不疼。”

  宋孟琮瞧着她这样失魂落魄,又想到之前这人不肯诉说的心事,不免的在心底哀叹——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这般痛苦?

  “你、你的脚没伤着骨头,但是扭着筋了,估计有几日、你你出不了门了,现下我身边没带药箱,只给、只给你覆了些止疼的草药。”

  薛音涵低头朝自己的脚踝处看去,就在自己出神儿的功夫,居然都包扎好了。

  再看那人扯破了一截的衣衫。

  “你嘴怎么了?还好吗?”

  宋孟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嘴、嘴麻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说着又伸出手来“我扶你、回去。”

  后山路黑,又不平,小路七拐八绕,薛音涵只有一只脚能使力,没几步两人全都气喘吁吁起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宋孟琮将人扶好,转而背过身蹲下——

  “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啊!”

  宋孟琮撇去一个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又不是坏人,你能别老把我当坏人吗?你这样根本没法走,除非你要跟我耗到天亮,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要是被别人瞧见了,你——”

  孤男寡女,一夜未归,就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见她都些动摇,宋孟琮趁机又道:“我就把你背下后山,等到了平路上,你自己再走,成吗?”

  再三试了几下,无果后,薛三小姐也能认了,慢慢吞吞的攀上他的后背,别别扭扭的好一阵,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她以为男子体汗都该大,现下又正值夏日,可这人不仅没有汗味,相反有股淡淡的草药香,一阵一阵的倒让人舒爽起来。

  宋孟琮背起她,没有任何的艰难,简单不要太轻松,蹙眉问道——

  “你有好好吃饭吗?”

  “啊?”

  “怎么这么轻?”

  薛音涵有些错愕,未等想明白要如何回答,就听宋孟琮又开口道——

  “睡不好吃不好,你是打算过几年就去见阎王?”

  “我——”

  “你才多大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得想开些,未来的日子还长呢,就像我,当初二爷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被房东撵出来的,连下顿饭钱都不知道在哪?

  就那我都没想不开,这不好日子就来了,一个月四十两,还包吃包住,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好事儿,所以说万事都不能那么早的下定论。”

  “说的好像你自己很大?”

  “我跟别人比不了,比你还是大些的,我今岁二十,你的话最多刚及岌吧?”

  “我十六了!”

  薛音涵话音坠地,就咬了下舌尖,怎么被人给套话了?!

  才十六啊?

  难怪想的多,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呢,况且这些养在深闺的娇小姐,拢共就那一亩三分的地方,怎么能不想的多?

  思来想去的还是忍不住道了句:“你呀,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这样就不胡思乱想了。”

  薛音涵扫过眼这人的后脑勺,眸光暗淡——你知道什么。

  好容易到了东院儿,薛音涵扶着墙根儿一拐一拐的——

  “今日的事——”

  “你放心,今日什么事都没有,是三小姐您自己从后山下来的,与我半点关系没有。”

  宋孟琮拱了拱手——

  “告辞。”

  锦绣都快急的要去报官了,这会儿瞧见薛音涵瘸着脚一跳一跳的,连忙就跑了过去——

  “小姐,您去哪儿了?!”

  薛音涵抿了抿嘴“我去后山了,不小心崴了脚,你快扶我进去吧。”

  路过胡桐的门前,见里面黑着灯——

  “姨娘还没回来吗?”

  锦绣愣了下,方才光顾着自家小姐了,倒忘了这。

  真是二哥哥不在府里,已经这般无所顾忌了。

  躺在床上的薛音涵越想,心里越痛苦,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不知不觉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

  “嗯?”

  薛音涵忙转身向里,偷偷抹去眼泪。

  “怎么了?”

  锦绣走到榻前,拿出怀里的小瓷瓶“宋郎中送来的药油,您——”

  薛音涵咬了下嘴角,真是个傻子!

  “我下山的时候,跟他碰见了。”

  锦绣点点头,不疑有他“宋郎中也是这么说的,那人虽木讷些,但的确是个热心肠,那小姐,我给您上药吧。”

  木讷?

  薛音涵垂下眼眸,默声反驳,那你是没见他今日有多聒噪。

  药油擦在红肿的伤处,透着股凉意,薛音涵回想到方才的场景,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连声谢都没跟他道,还有那人的衣裳,他拢共也没几件吧,这眼下又坏了一件。

  西街一处芝麻胡同里,床上的妇人眉眼含春,枕在身边男子的胳膊上。

  地上散乱着衣裳。

  “我觉得那丫头好像知道了什么?”胡桐蹙着眉。

  “知道就知道了,你是她亲娘,她还能把你告发了?”这男子正是那日在顺安堂内做法的天师。

  “阿言,我真是不想再待在薛府了,一日都不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走?”

  “再等等,等咱们再从老太太那里诓上一笔,我就带你走。”

  话罢,便传出了阵阵□□。

  ————

  今儿是薛晏朝的大喜日子,薛府内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彤彤的一片,恨不得给树梢的鸟雀也挂个红绸子呢。

  三十万两鲁氏拿出了大半,算是将此事填补了过去,可代价就是让薛怀丘把外头那些个烧银子的全断了干净。

  起初薛怀丘还不愿意,表面上假意应承,私底下却还在偷偷摸摸的藕断丝连,可鲁氏是谁,若是连这点事儿都治不了,那这个老祖宗也是白当了,腌臢货,倒也不用她亲自出手,只吩咐秦妈妈故意给叶善容通了个信。

  第二日带着小厮,抄着家伙,就把那二老爷的心肝宝贝挠花了脸,当即唤来人牙子发卖去了花船上。

  可怜二老爷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若是以往,夫妻两必然是要打上一通,可这回叶善容得的是老太太的话,薛怀丘就是再大本事,也不敢跟鲁氏对着干,不过这笔帐还是算在了叶善容的头上,早晚一天必得讨回来!

  说是薛晏朝的婚宴,可大部分人却都忙着给薛晏荣敬酒,不过薛晏荣早就被自家的小姑娘警告过了,最多三盏,不然今晚就别回屋去了。

  好在薛晏荣有准备,一个阴阳壶,尽喝水了。

  婚宴结束后,天色已晚,再加上明日各房都要去看新妇,今晚便就没有回外宅,而是暂且歇在了栖子堂。

  “张嘴。”蒋幼清仔细的嗅了嗅,确定没有酒味,遂才放心。

  “娘子这就检查完了?”薛晏荣捞过她环进怀里,附身就欺负过去,好一番纠缠,才停罢。

  憋的小姑娘脸都红了,恨恨的的拍了她一把“你总咬人做甚。”

  转头朝镜子瞧去,嗔怪道:“疼死了。”

  薛晏荣歪着头却是一脸餍足,望着被自己吃掉一半的口脂,莫名的就发出笑声来。

  小姑娘麋鹿般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悠“你说,晏朝媳妇儿,被捶脚了吗?”

  薛晏荣身子一顿,伸手就去捞她。

  小姑娘笑着四处去躲,可还是被薛晏荣堵在了墙角。

  手指揉捻着她的唇珠,不一会儿就沾上了一层晶亮。

  “你知道的还挺多?”

  蒋幼清红着脸,抵着她肩的手,根本就没用力气,软软的道了句——

  “别闹.....”

  话音未落,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良久后,小姑娘趴在薛晏荣的肩窝,气息喘的有些赶——

  “人家成亲,你激动什么?都说了要节制,你还不听话....”

  这是又怪在自己头上了?

  薛晏荣轻抚着小姑娘的玉灼粉背,眯了眯眼,认,说什么自己都认。

  “累了?”

  “没。”

  蒋幼清缓过些气力后,微微撑起了些身子“你可知?月霞从原先的屋子被赶出来了,换到了离柴房近的那一处。”

  “你这又是哪听的?”薛晏荣抬了抬眉,这才回府了半日,就有人传话了?

  “这还用我去听啊,府里谁不知道啊。”蒋幼清唏嘘道:“这话还是二叔母亲自发的呢,到底也是她的侄女,一点情面都不留。”

  “哼——”薛晏荣嗤笑了句,似是早已看破“月霞算什么,背后连个靠山都没有,全家人还等着她来接济,如何能跟齐大人家的女儿比,倘若月霞不是她的侄女,恐怕——”

  “恐怕什么?”

  薛晏荣看着小姑娘澄澈的眼睛,忽的欲言又止,摸了摸鼻尖“人各有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你是要说这个吗?”

  “就是这个,哎呀,你管那么多做甚,睡吧睡吧,我头疼。”

  蒋幼清瞧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眼角一挑,贴了过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若不是侄女,早就打发人牙子发卖了啊?”

  “嘶——”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二叔母那人,我也不是第一天见了,风言风语的,我不是聋子。”

  蒋幼清压的薛晏荣呼吸一滞,拍了拍她的脸——

  “让他们闹去吧,闹的越凶越好,这样就不找你的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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