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你认识马道士吗?那个狗蛋又是谁啊?”

  我说:“我从地宫走出来时在山神庙下的小村旁边碰到一个牧童。那个牧童叫狗蛋,听说他有个叔叔,懂点道术啥的。你口中的马道士也许是狗蛋的叔叔。”

  周成点点头说:“噢!原来如此!”

  我在床上伸展了下禁锢,一翻过身就刚好看见了墙角放着的两个纸人。

  两个纸人笑得阴森恐怖,似乎在瞪大眼睛,让我心里难受。

  “真晦气!”

  我不禁发了一通牢骚,爬下床开门出门。

  周成连忙问:“张旭!这么晚啦!你去做什么?”

  “我到工地上拿两个水泥袋子来把那两纸人套上,看着怪瘆人的。”我一边说着,指着角落里的两个纸人说。

  这一刻已临近晚上11点多钟,窗外山风大,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赶紧把身上披得严严实实。

  我经过一工棚时,看到棚内灯光依旧明亮,看到棚内有几个工人尚未入睡,正喝小酒坐在桌上玩牌,我走进去。

  “张老板啊,想喝杯酒吗?”一位工人拿着酒瓶朝我微笑着说。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怎么这么晚还在打牌啊?”

  “我们几个原来是上夜班的,这不最近几天工地上有点古怪吗,你不让我们上夜班了,反正也睡不着,就想着玩牌消磨工夫!”

  我点点头,用手指着桌上放的零钱,说:“你们中间有刚进来的新人可能不太了解我的为人,但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你们要玩牌可以,但是在我的工地里是不能玩钱的。”

  “不是啊张老板,我们就是玩钱也没玩大的,你看这全是三五块的小钱。”

  “不行就行!这是我的规矩。别看这三五块的,真玩起来也不禁造,我可不想你们跟着我干了大半年最后什么钱都没留下,让你家老婆孩子以为我是个周扒皮。”

  其中,一个名叫陈虎的小伙子站起身,一口酒气的朝着我说:“张老板,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现在可是下班时间,你管不着我们。”

  身边的人纷纷朝着陈虎使着眼色,示意他少说话。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叫陈虎的小伙子,说:“我的话已经摆在这里了,你们非要我行我素的话,我的确管不到你们,但你们的工资我就不按月给你们发了,等你们做完这个工程,我再一块给你们结算。”

  陈虎当即就怒了,道:“凭什么啊?张旭,你什么意思啊?”

  “行了,陈虎,你少说两句吧,亏不了你什么。”

  “就是,张老板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

  旁边的一些工友打断了陈虎的话。

  我一一扫过那些工人,道:“最近这山神庙的确不太平,晚上不施工了,之前夜班的工人转为白天吧,和白班的人一起做。还有,大家别熬夜,少喝酒,早点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活。”

  “好的,张老板!”

  我交待完这些就走了出去,在外头我还听见了陈虎在背后跟其他工人一起数落我,说我不过就是一个包工头而已,在这摆什么大老板的架子。

  陈虎是新进来的工人,对我不了解很正常的,而那些跟久了我的老员工就在一个劲的说我的好。

  对于这些好与坏,其实我没什么所谓。

  到了施工地点,我在地上捡了两个装过水泥的袋子就往小木屋赶。

  进到小木屋里,我将角落里两个纸人头上,各套着一只水泥袋。

  眼不见心不恼,这让我觉得心微微的舒坦。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着窗外白月光里婆娑的树影,暂时还没困意。

  “张旭!睡不好?”周成在床板另一边他看了我睁着眼睛,问我。

  我微蹙眉头说:“这两个纸人也不知道被谁放的,是谁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害我们。”

  周成问:“张旭!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呀?”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做接工程一直都公平竞争,从来不会在背后玩阴的,更没做过那些有损道德的强制拆迁,不至于得罪谁。”

  周成问:“张旭,这人既然在山神庙放纸人,是不是跟重新山神庙有关?”

  我想了想,道:“这次重修山神庙的工程可不是个好干的活,其间有好几支工程队来看过,但谁都不敢接手,应该不至于是因为争工程的事来报复...”

  我和周成两人聊着聊着,也没聊出什么来,最后两人都扛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深夜,我睡眼惺忪,似醒非醒,觉得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道被谁扯了一下,一股凉风顿时灌了进来,我感觉到了寒冷之意,我重新扯回被子继续睡。

  可没多久,我身上的被子又被扯走了。

  “嘿嘿!...”

  一阵怪异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惊醒,虽然来不及睁开双眼,但头“嗡”地一声就知道一定是不洁之物潜入房间。

  莫非我出地宫时有不洁之物暗中跟在我身后?

  我赶紧双眼四处寻找,没有发现异常,往床边一看,才发现周成正裹在被子里蒙头大睡。

  我身上的被子被周成裹着。

  实在想不通周成扯我被子做什么,而且刚才我明明听见了什么在笑,难道是我做的梦吗?

  突然,我转过头,发现墙角里那个纸人盖着的水泥袋子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上。

  我心中不禁咯噔一跳,我清楚地记得我睡前拿水泥袋将两个纸人的脑袋给罩住了的。

  而且,原先墙上的纸人是两个,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我赶紧往屋角看去,没找到另一个纸人。

  纸人一脸阴森恐怖的笑,死死地盯住我不放,令我觉得身上寒毛快要倒竖。

  我抱紧被子看着这个阴森恐怖的纸人,脑子一片空白。

  “嘿嘿!...”

  忽然,房间里不知道哪里响起来了阴森恐怖的笑。

  我忍不住退后两步,不小心撞到桌上。

  凳子上一个装有泡菜的罐子掉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恐怖黑夜。

  “吱吖!”

  房门大开,外面走来一人,是周成。

  周成赶紧进了房间,手中还有一卷厕所的东西。

  周成看看我,再看看满地碎瓷片说:“怎么了?”

  “我感觉有点冷,准备拿被子,一不小心撞翻个罐子,你这里到哪儿去了?”

  周成摇晃着手中的厕纸说:“半夜忽然肚子痛,拉屎去了!”

  说着说着,我忽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里像炸雷了一般。

  周成刚刚从门外走进来,那个裹住被子睡觉的是什么人?!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