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般若在头发里拉出一根细铁丝指着名牌背后地图上的点说:“就在这儿。”

  铭牌里的地图如郑诗涵所言,像条盘龙,我们此刻的地点在龙嘴之内。

  假如把地图中,我们所在的小巷改成圆形的话,不就比遥远那方什么龙珠殿更像龙珠了吗?

  血水越流越大,里面开始有热气出来,白得发白,即使没有掉进那个血水里,但还是可以透过视觉,去感觉那个血水的热度。

  丝丝缕缕的热气,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吸引,不停地飘在我拿扳指的手上,却来不及走近,便烟消云散。

  我摸着手上的扳指又弯着腰把戴在扳指上的那只手伸向墙底。

  “你做什么?”郑诗涵看了我一眼问道。

  “核实一种推测。我说。

  话刚说完,洁白的热气就被手中的扳指拽住了,像个白漩涡。

  那些热气包裹着双手,但并不觉得多么炎热,倒是让人感到一丝凉意,让人觉得好像是在戴着一层异样的蚕丝手套。

  我攥着拳头想看这个热气能不能散去,原来并不是萦绕着双手的热气呢,整个双手一起变成白气散去。

  郑诗涵赶紧一把把我拽上来。

  但这样做效果不明显,当我被拉开时,手腕已经全部没了踪影,随即就有了胳膊,白白的热气就像看不见的魔兽一般,好像要把全身吞噬。

  这就大错啦!

  虽然看到手上的戒指跟白气就可以交往,但没想到会有如此效果呀!

  望着那不停消逝的四肢,我也瞬间慌乱起来。

  “妈妈智障!”

  般若骂骂咧咧地从腰里拿出一把短刀,朝我仅剩的小手臂砍去。

  刷屏了!

  当她手起刀落时,整个手臂已被白气化,当刀划过雾中的刹那,整个刀也化为白雾。

  般若赶紧放开手中刀柄,可还是迟了一步,白气已沾在指尖。

  “啊!”

  浑身沾着白气,赶紧甩着指头,但这白气不是毒液,甩得越快越好,倒是使这白气蔓延得更快。

  “混蛋楚瑜,是我害死你的!

  看到自己也被这种诡异白气沾到,般若立刻炸毛,像发疯似的用另一双手使劲掐我脖子,一付快要拧断脖颈的架势。

  “不要,可能会有救济!”离我们最近,郑诗涵赶紧去拽般若手臂。

  般若狠狠地盯着郑诗涵:“救济之法,我说什么叫救济之法!”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带着仅剩的小臂杵到郑诗涵胸前。

  “般若!

  我想伸另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臂,但进展缓慢,郑诗涵胸口开始雾气化起来,顿时变成空洞。

  郑诗涵望着胸口上的空愣是一愣,那个空越来越大,迅速占领了大半个胸腔。

  她颤抖地举起双手朝胸口摸去,双手都钻过那个空。

  “我没有死吗?”

  郑诗涵嘟嘟囔囔,随即拉住般若的手臂说道:“般若啊!先不要疯,要有好心情,应该还是会觉得手上有东西。即使这本来就不可见、不可见。”

  听了郑诗涵的讲述,我安静下来。

  诚然,尽管整条手臂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还是染能够感受到我的肢体,这种白气不也是个危险陷阱吗?br>
  我放眼四顾,那只只只在眼前看见的虚影,自足下始化作一股白气飘摇起来,朝着圆墙之内的血池诚惶诚恐地聚拢。

  很难说这个白气化就是。。。。

  “我怎么进龙珠殿了!”我喊道。

  郑诗涵她们纷纷看着我。

  脖子上已开始白气化,眼见要传到下巴上,连忙道:“远方龙珠殿为伪。自为珠者,方也。圆墙之内才真藏有青龙扭龙珠殿。没有猜错,白雾化就是进龙珠殿之法!”

  “涛子!动我一下吧!”

  完全下意识地叫了涛子一声,他把手搭在我那白气化了的尸体上,我这才想起,这人,不过是有一具和涛子一模一样模样的活尸罢了。

  当涛子身上也开始白气化那一刻,整面圆墙的热气像喷发出的火山岩浆般喷薄而出,大量白气,迅速地吞噬着我们,而我们残躯,瞬间完全和这些白气融合。

  明明那一刻已失身,可我发现自己还看得见、听得到,就是发不了音,像化为游离于肉身之外的精灵。

  我仿佛被风吹散了蒲公英,无节制地飘向血池中央。

  血池中央有一个大漩涡,漩涡中发出超强吸力把我吸入。

  漩涡中的空间非常巨大,足有个足球场那么大,这规模,远远超过了那个圆墙围城,完全像另一个空间,所谓界限,就是断了下来的鲜红之血,像血之瀑布。

  和我一起被吸入的白色热气,当我走进这个血池漩涡时,已经烟消云散,但是我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躯体,或者,我变成了白气。

  我不像别的热气那样消失,只是留存在那里,只觉得身体柔软如无骨,而我的身体外形却还停留在白气化之前的状态,连衣服也没改变。

  环视四周,又见郑诗涵,般若,涛子和白气化匕首。

  我一把握住匕首,随即像游泳般拼命挥舞肢体,向郑诗涵方向逼近,般若和涛子找到我们,全都凑上前去。

  看上去每个人都很平安,而且这儿似乎并不存在任何风险。

  关于这身体状态在龙珠殿胜利后恢复原状呢。

  我心里这么想,没想到郑诗涵满脸紧张地指了指我后面。

  还未来得及回头,只听得背后一阵凄凉的笑,这声音不是从耳朵里听出来,而是像直传到头上。

  匆匆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身影向我们走来。

  那个身影和我们相同,也不是实体肉身,看去好像一团烟,但是不一样,身上有丝丝缕缕黑气,像一张张黑蛛网覆盖整个身体,下半身不存在,胸下面只剩下一根长脊椎,像尾巴似的拖在背后,随自己飞到背后摇曳。

  她走得飞快,眨眼间便呈现在我眼前,骨瘦如柴的双手朝我胸口刺去。

  我忽然看见她手指上竟还有一个伪玉戒指。她是不是当年豺组织的少数成员?

  在我这一愣的工夫里,双手便已来到我近前,锐利的指尖尚未来得及触碰我的胸膛,萦绕于指尖上的凉意便像锐利的利刃般首先穿透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