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副模样,我特意告诉张三横:“有那把炸成小地雷的炮仗还拿去了,索性全拿去了。你瞧眼前这一个,就可以听到几声响彻云霄的声音。”

  张三横虽也有不清楚之处,但仍照我的话去库房,拿着一箱鞭炮放在我和男人中间。

  望着那箱鞭炮,那个人浑身颤抖。

  我顺手取其中最大一只放在男子两大腿之间,又点燃一支烟,把冒火的烟头朝那根引线一碰。

  看着烟头快要触到引线了,那人赶紧喊:“我是朱云亭!”

  “朱云亭呢?”旁边张三横又说。

  我想继续追问下去,突然回应,张三横如何能记得觉者这个名字呢?!

  这个人居然说谎!

  我又一次把烟头朝那条引线碰了一下。

  但听见那个人哭腔地喊:“你们做什么呀!都说出自己的名字来啦!”

  “你说谎了!没留下天道痕迹,怎么会有人记得姓名呢?”

  “是怎样的天道痕迹?”男的脸上带着莫名的表情。

  我瞪大了眼睛看那个人,他似乎并没有说谎的样子。

  ““你是觉者吗?

  那人摇摇头:“什么觉的?”

  我居然承认错误?

  “你们不是觉者,何必攻击我们呢?”看書喇

  听我这么一问,那人一脸得意:“天有不测风云,就是天要我杀死你!”

  “天意吗?”我瞥了张三横一眼问道:“听说有什么事是上天达意要别人替他去做的?”

  “不仅闻所未闻,就连这个也做不到。张三横道:“天道要是想杀就太容易了,生病了,出车祸了,自然灾害了,什么办法都能把人杀了,完全不需要人来相助,就连天道侍从都不用来做这等事呀。何况连找来找去都不找自己这等蠢事呢!”

  听张三横如此说道,朱云亭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怒吼道:“你这一切凡夫俗子都懂!我这样的代天刺客可是天选之人啊,最最虔诚的人啊,亲眼看见天显奇迹啊!我这样杀人如麻,还得顺着天留的奇迹启示去做啊!”

  “看来,这是个洗脑了的傻瓜!”我叹息道。

  看到我们不服气,那个朱云亭完全怒不可遏,像一个被否认信念的狂信徒,对着我们吼着自己的罪证:“我认识你叫什么!楚瑜啊!”

  我又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人。

  他居然认识我这个人?

  对,我身上留有天道痕迹,但这不是复原,是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油眼泪再锲刻我天道痕迹。

  因此,那些我磨灭了的踪迹就不可能再恢复了,那些磨灭了天道踪迹之后忘了我的人们也不可能再回复到我的印象了,那些以前认识我名字的人们也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

  也就是除已隐没的般若外,只有尚未走出阴间的秦泰会识得本人姓名外,别人不应该识得本人姓名,只有抹掉天道痕迹后才能让人想起本人。

  而那些抹去天道痕迹后仍然能够记住自己姓名的,怕也只有那些同是毫无天道痕迹觉者。

  “谁把我叫什么?”我望着朱云亭问道。

  “这就是天啊!这就是天啊!”

  上天给了我们灵感?

  我肯定不相信这鬼话,但他的一句话使我联想到白晓用她的一副词儿记我。

  因为白晓能以某种方式,绕开天道痕迹而留下我部分回忆,所以别的觉者是否也能以某种方式留下痕迹而被认为神迹?

  恩,80%都是如此!

  ““既然您说您遭遇了上天的开示,那么请您和我谈谈,上天怎么会告诉您我叫什么名字并叫您杀死我呢?

  朱云亭把坐姿调好,挺起胸膛满脸自得地说道。

  这个人胡言乱语,恐怕他一开口,就有别的人找茬,于是叫张三横把这个道观里藏着的禁制全部发动。

  尽管表面上看似乎是个破破烂烂的小道观,但终究还是由道长祖师爷代代相传,一开始就靠着这个道观里的禁制而无法入五瘟降灾。

  且除常驻之禁制外,此处亦有许多暗藏之禁制,因启动时会有异象产生,恐惊动乡民,故那些暗藏之禁制通常并未打开。

  但如今,可不必担心惊动了什么人,当张三横逐一发动这些隐藏禁制时,一道彩光便在道观四周升腾起来,在那三清殿正上方聚集。

  朱云亭并未因目睹了这些禁制的发动而流露出任何出乎意料的神色,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的讲述中,像个狂信之人,正在给人引荐他信奉的神灵,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芒,与刚刚猥琐懦弱的模样全然判若两人。

  张三横把30多道禁制统统发动完毕返回,朱云亭方才讲完。

  他刚讲得很多,但是结论是,每一次天道的启发都能控制他写几句话,这些话有些是修行之法,也有些是让他杀人的新闻,而他本来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是仗著天道的启发所以才变成修士高手。

  由他这几句话,我已能肯定他所揭示的天道是个觉。

  抹去天道痕迹者直接写的字将荡然无存,但若是要他人写东西的话,只要那个字中不涉及到他本人,字便不会消逝,唯有抹去天道痕迹之觉者才有可能消失在书写之人身上。

  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就很自然地作为受上帝的感召。

  朱云亭这个人还有啥话要说呢,代天刺客不只是自己,是个组织,要是没能顺利杀了我的话,别的人会来执行任务的。

  可我问朱云亭她们的单位是哪里时,这个人怎么都不愿意说话,甚至用鞭炮吓了他一下都不愿说话。

  我在太阳穴上摩挲。

  刚刚走出阴间,便刺进刺客窝里,不仅是为了防备未曾谋面的觉者,同时也是为了防备不知何时才被发现的刺客。

  这时白晓忽然和我说话了:“楚瑜你和张三横在一起歇一歇,我这才来管这家伙呢!”

  休息一下?

  不知敌人的具体信息时,我还会睡着吗?

  我刚想开口,就看见白晓冲我挤眉弄眼的。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也是带着张三横一起来宿舍。

  不到5分钟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赶紧把门一拉,结果看见白晓站在大门口:“代天刺客大本营我早就知道是哪里了!”

  “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