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袁谭日日求见陶商已有半月,陶商终于松口答应见袁谭一面。

  打算当面拒绝。

  糜竺暗暗摇头。

  陶商还是太年轻,脸皮薄,若是陶谦,便是袁术天天在他门口磕头,该不救还是不救。

  相反若是有用得着袁术的地方,便是袁术刚坑了陶谦一把大的,该甜蜜蜜还是得甜蜜蜜。

  不过这些糜竺可不会说出口,他能感觉到陶商有些隐隐嫌弃他的商人出身,又怀疑他是刘安的探子,心中有些不喜。

  偏偏又要用他来平衡各方势力,所以不得不用。

  对此心知肚明的糜竺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陶商说啥干啥就完了。

  “文瑾,你终于肯见我了,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当初你我一同策马围猎的日子,那是何等快活啊。”

  袁谭眼眶通红,满含热意的看向陶商。

  “家父之事,想必文瑾已有所耳闻,谭也不再多言,还请文瑾出兵相救!”

  其实陶商和袁谭因为相似的出身和经历,也是有过一段相交甚密的甜蜜期。

  但那点感情算什么,陶商如今已经成为一州之主,前不久又刚被自己亲爹上了一课,陶商哪里还不明白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显思,并非我不想援救令尊,只是令尊此举实是与天下士人为敌,我亦不认可。

  而且我威信未立,便是我执意相救,诸位从事也是不愿的。

  所以显思还是另求他人吧。”

  别天天来找我了。

  “若只是凭情意胁迫,我哪里好意思登门拜访,实在是兖州与徐州相接,若家父无力抵抗,那下一个就该轮到文瑾了。

  此乃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文瑾还不懂么?

  要知道父业子承可是州牧才能做的事啊。”

  陶谦一个刺史也搞这一套,就不怕日后刘安拿着这个当由头把你的刺史之位一撸到底吗?

  陶商闻言心头一紧,他怎么可能不担心此事。

  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就算刘安吞下兖州,那下一个目标也应该是袁术。

  等到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或者他直接向刘安投诚,对方为了稳定大局,未必不可能让他接着做刺史。

  反倒是现在跟着袁氏兄弟造反,那才是把路走窄了。

  “我祖上世食汉禄,皆为大汉忠臣,我若援助反贼,日后有何面目见我家先祖?

  再者我这刺史之位乃是群吏共举,与“子承父业”何关?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显思请自便吧。”

  陶商挥挥衣袖,打算结束这段对话。

  见软的不行,那袁谭只能来硬的了。

  “文瑾莫要忘了,徐州之南,乃是扬州,我叔父袁公路虎踞之地。

  若是家父从兖州败逃,无处可去,文瑾觉得家父会去扬州还是徐州暂借一地栖身呢?”

  怎么没有豫州这个选项?

  汝南郡不才是你们袁氏的大本营吗?

  欺负人是不是?

  陶商明白,袁谭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袁绍在兖州待不下去了,就会转头攻向他徐州。

  或许还会联合袁术一起。

  而他,好像真的打不过……

  见陶商思考许久,袁谭暗道有门,加把火道:

  “日前叔父已经允诺将有三万援兵,便是不足,万余应当还是有的。

  只是路途遥远,不如我从徐州出发来的及时。

  若文瑾能借我五千丹阳精兵,便是打不过,家父也可借此固守昌邑。

  家父若是不失兖州,对你我都是一件好事啊!”

  “文瑾无需亲自出兵,只需借兵给我,我自然言明是我招募得来的士卒,不牵连到文瑾身上。”

  “两千,三月粮草,绝不再多了。”

  经过了曹操入徐之事,陶谦给陶商留下的丹阳精兵总共也就只有六千。

  两千已经是大割血了。

  若是给五千,陶商觉得陶谦能从墓里跳出来揍死自己这个败家子。

  但陶商细细琢磨,用两千士卒,换一个有力的盾挡在自己面前,还是比较值得。

  虽然他可以跪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站着比较好。

  “多谢文瑾之恩,日后谭必有厚报!今后……”

  能得两千精兵,袁谭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可是空手套白狼,而且这些丹阳精兵,都是能够直接拿到战场上用的。

  于是高兴的袁谭又说了一堆不要钱的好话,成功哄得陶商把信物给袁谭让他去管曹豹要兵。

  曹豹自然是百般不情愿,但碍于信物也只能捏着头皮给了两千精兵。

  但是待袁谭走后,曹豹气的大骂。

  他原本以为陶商当了刺史能够有所改变,原来还是那个别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软耳朵。

  “明公,我要如何才能为您守住徐州呢?”

  曹豹开始想念陶谦。

  “大公子,他守不住徐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