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舟真的来了。

  装扮很逼真, 衣衫褴褛,头发纷飞,一脸倒霉相, 果然是一个需要帮助的落魄青年。

  众人从山上回别墅的途中,正巧在山庄的院外遇到谢小舟,人是肖筠提前打电话吩咐安保队长带进来的。

  谢小舟抿着唇, 待在原地傻笑。

  宿星野嫌丢脸地暗骂一声卧槽, 面上很有礼貌地拉着谢小舟的胳膊向众人做介绍:“谢小舟,我的同学。”

  “你们好,谢谢收留。”谢小舟夸张地九十度鞠躬。

  宿星野继续说:“这位是白博士。”

  谢小舟眸光瞬亮,忍不住盯着白晏丞多看几眼, 脸上写满了好奇和仰慕。

  这种目光在学校经常遇到,白晏丞不足为奇,对着人微一颔首,算是打招呼。

  “这位是花老板, ”宿星野朝花有渝使了个眼色,转头看向另一个男人,“小舟,你最要感谢的人是肖总....”

  “大可不必。”肖筠一抬手, 以极其冷漠的神色看一眼宿星野, 随即转过身, 吩咐身旁的助理回房间准备文件, 说了一些与公司相关的话。

  做完介绍,一行人动了起来,向住宿的方向走去。

  谢小舟有好多话想和宿星野说, 拽着人胳膊不撒手, 俩人渐渐落在队伍最后面。

  其他人走在前面, 肖筠很自然地来到白晏丞身边,一手轻轻搭在白晏丞的手腕上,就像许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声音极其低沉又小声:“晏丞,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白晏丞掀了掀眸子,可能是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感到不适,一时没有回话。

  “抱歉,”肖筠眼底闪过一丝悔恨,“我为今天唐突的行为道歉,是我太莽撞,希望你能原谅。”

  白晏丞不动声色地躲开那只手,唇角勾笑,淡声道:“肖总,太晚了,早点休息。”

  肖筠忽然沉下脸:“晏丞,我不相信你和宿星野之间有什么,看得出来,你对他不感兴趣。”

  白晏丞步伐轻缓,脸上神色不改,好像没听见一样。

  他这副不想言语的模样不会给人留下无礼的印象,反而增添了几分莫名的魅力,比如禁欲感。

  肖筠朝他凑近一点,两人的气息仿佛在空中缠绕,“今天我不跟他计较,下次就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他是我弟弟,”白晏丞终于开口,唇边的笑意收敛些许,眼底是探不清的意味,“如果星星哪里得罪肖总,我替他道歉,希望肖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肖筠目光变得黯淡,有点猜不透白晏丞的心思,他用余光扫一眼身后,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视线灼热不容忽视。他没再说什么,打住这个敏感的话题,移步从白晏丞身边退开。

  有些工作还需要处理,他带助理走向山庄的另一栋别墅,临走前朝花有渝的方向看去,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花有渝双手插兜站在宿星野旁边,正在认识却装不认识地和谢小舟聊天。

  按照之前的计划,谢小舟住进宿星野的房间,而宿星野只能“屈尊”和白晏丞共处一室。

  工具人谢小舟被人粗鲁地推进房间,宿星野一句话都懒得讲,转身就要走。

  谢小舟想和老大贴贴,拽着他急切地说:“野子哥,为了你,我把儿子临时寄存在地铁站了。”

  宿星野哪还有空搭理小弟,无情甩开那只手:“滚蛋。”

  “五十万的儿子啊!”

  “闭嘴!”

  “........”

  宿星野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有关自己的终身大事,紧张的浑身紧绷,他今晚要和白晏丞同床共枕了!

  他在白晏丞的房门口转悠四五圈,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反复做三次,才有勇气敲门。

  白晏丞很快来开门,刚洗完澡,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穿着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半点风光不露。

  唉,没劲。

  宿星野暗暗叹口气,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白晏丞头发没擦干,颇为凌乱,却显得更年轻了,他侧过身体,邀请人进屋。

  “星星,你同学没事吧?”

  门一关,房间中只剩下白晏丞和宿星野二人。

  还没来得及高兴,宿星野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放着枕头和一条毛毯,雀跃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刚才在门外的幻想全部化成泡沫,宿星野颓废地垂下脑袋,低声说:“他没事,谢谢哥哥关心。”

  相对宿星野翻天覆地的情绪变化,白晏丞显得尤为轻松自在,若无其事地在房间里走一圈,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拿着书坐在沙发上开始翻看。

  宿星野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怎么不去洗澡?”白晏丞抬眸瞥一眼,用很平常的语气讲话,一手拖着书籍,另一只手捏眉心。

  这一天过的很漫长,发生了很多好笑和意外的事,大家都有点疲惫,白晏丞身上也散发出些许的懒散气息。

  “现在就去洗。”宿星野乖乖答应,背包往柜子上一放,转身进了浴室间。

  浴室间是玻璃门,属于上半身清晰下半身打码,从外面看,堪称现场直播。

  宿星野进来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两手揪住上衣,正在犹豫脱还是不脱。

  他用余光瞄一眼外面的情况,隐约看见白晏丞黑色的头发,顿时脑瓜子嗡嗡响。

  淦!早晚都要坦诚相见,有什么好别扭的!

  想清楚后宿星野果断脱了上衣,后背对着玻璃门,纤瘦的一长条,皮肤白到反光,他两手拤在裤带边缘,心里默念一、二.......数到三的时候猛弯腰。

  蹭———

  闪电般超快的速度把裤子利落地脱了。

  他不敢回头,先将淋浴打开,整个人站在花洒下,任由冷水淋便全身。

  只要想到几分钟前,白晏丞和他一样站在这里洗澡,他就激动的口干舌燥,闭上眼睛就能幻想出那个画面。

  男神的身材好到爆,荷尔蒙迎面扑来。

  冲冷水澡能把自己冲的浑身燥热,除了宿星野想必没有第二人。

  完事以后,宿星野关了淋浴,捂着脸冷静半天,等身体的热度完全褪去,他才转过身来,随手扯过一条浴巾开始擦拭身体。

  不经意间地抬头,他发现玻璃门干干净净,冲了十分钟,竟然一点雾水也没有。

  他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重新恢复视线的眼睛眨了眨,斜对着浴室间的沙发上,白晏丞的身形和容颜映入他的瞳孔,画面越来越清晰。

  用最快的时间套上自己的衣服,他缩在墙角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白晏丞的神态,猜测对方到底有没有看他洗澡。

  白晏丞在看书,一脸正经,完全没有多余的反应。

  应该是没空看他洗澡,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宿星野瘪了瘪嘴,说不清现在的感受。

  他带着点失落的情绪从浴室间走出来,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响,白晏丞仍旧没有反应,头都不抬。宿星野心里更不是滋味,气闷地甩了甩手里的毛巾,快步走到大床旁边的木椅,一屁股坐下,故意制造点动静出来。

  白晏丞的肩膀微动,翻了一页书。

  被人忽视的感觉真不好受,宿星野委屈地咬住下唇,恨不得朝人扑过去,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逼问对方有没有看他洗澡,他的身材好不好,喜不喜欢,想不想摸摸看!

  别人都说他长的好,为什么白晏丞就不为所动呢?

  真的好想撕开面具,不顾一切地冲到男神面前,一脚踩在男神的腿上,以最豪迈的姿势去咬对方的鼻子。

  最后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郁闷地垂下头,用毛巾粗鲁地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等他把头低下去,白晏丞才微微抬脸,眼镜滑落鼻梁,露出那双清透的眼眸,打量和调笑的目光都在眼睛里存放着。

  白晏丞将眼镜往上推,视野恢复清明,嘴角划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想着:真白,有点瘦,锁骨很精致,其他没看见。

  夜色更深了,收拾好一切,两人准备熄灯休息。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白晏丞主动让出来,提议自己睡沙发。

  宿星野早有心理准备,可心里还是不得劲,有点不满足现状。

  他强忍着失落爬上床,独自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内心悲伤逆流成河,莫名的,今晚情绪暴涨,无比渴望能和白晏丞有肢体接触的机会。

  不该装乖的,应该装疯。

  像疯子一样缠住白晏丞,手脚并上,勒紧男人的脖子强吻,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其余的留到以后再说。

  这种念想一旦爆发,如同瀑布般往他的脑子里倾泄,不断拨动着那跟名为理智的神经。

  受不了!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他倏地掀开毯子,刚要坐起身来发威,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整间屋子陷入黑暗,只剩点点星光点缀。

  灯被人关了。

  白晏丞躺在沙发上,舒适地吸口气,温柔平和的声音在一片月光下响起:“星星,晚安。”

  准备战斗的宿星野瞬间软成一摊烂泥,很没骨气地发出孩童般的小奶音:“哥哥,晚安。”

  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离自己三米远的地方,宿星野本该激动的彻夜难眠,然而十分钟不到,头一歪,竟然睡着了。

  青年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悠扬悦耳,传递着宁静和温暖。

  沙发上的男人有了动作,他抬起上半身,觑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嘴角掀起一抹笑。

  随后他双脚落地,踩着凉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白晏丞已经习惯了夜里跑出来活动。

  站在别墅的楼梯间,打开窗户的瞬间夜里空气一拥而入,被他吸进肺腑,顿感一阵惬意。

  还没等他静下心来享受和思考,楼下忽然传出一阵动静,是属于男人的脚步声和谈话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楼梯口的下方停住。

  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竟然有人和他一样难眠。

  白晏丞面朝窗口,没有动,犹豫到底是离开还是顺便听墙角,终究是舍不得美丽的月光和微凉的夜风,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只听“咔嚓”一声,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花有渝边吸烟边说话:“肖总,这种事找我就对了。”

  “你有把握吗?”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裹着一层寒意,是肖筠。

  花有渝弹了一下烟灰,幽幽开口:“不就是找个人嘛,不算难。”

  “提出你的条件。”

  “我要清河广场的店铺,位置由我选。”

  肖筠冷笑:“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花有渝这张脸在肖筠看来十分欠打:“如果我去找你爸爸,他给的应该比你多。”

  “你在威胁我?”肖筠身上的戾气迸发,目光里既有愤怒也有忌惮。

  “我是真的想帮你,我这人就是这样,有钱就有动力,吃力不讨好的活我从来不接。”

  清河广场将来会成为S市地标性的豪华商圈,如果能拥有一个好位置,可以混迹在众多国际品牌中间,那么花匣子奶茶店想做连锁业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花有渝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

  肖筠思忖半晌,也点燃一支烟,抽完之后做了决定,冲着花有渝讥讽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花有渝说:“你大哥的照片给我。”

  肖筠神色一顿,似乎有些苦恼:“没有。”

  “小时候的也行。”

  肖筠还是那句话:“没有。”

  “那你有什么?”花有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声调也不自觉提高了些,很快又笑起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明白,你们有钱人办事是不是要像电影里演的一样,让助理或者秘书甩给我一份资料。”

  肖筠强忍着扭曲的嘴角,镇定道:“没有资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原名叫肖黎,我父亲和他妈妈离婚以后他跟母姓,改名叫云谏,曾经在Y国加入过SAS,退伍回国后没多久就消失了。”

  听到这里,白晏丞凝神,眸中弥漫些许异样的光泽。

  楼下的两个男人继续谈判。

  “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消失了。”花有渝摆出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的神情。

  “云谏回国三年,没有任何踪迹,大数据也找不出一点线索,没有购票信息,也没有消费记录,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父亲找了很多私家侦探和专业人士,最终都无果。我想到了花老板,兴许你比那些收费昂贵的侦探更有经验,毕竟你熟悉S市的各个角落。”

  花有渝心中存疑,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你见过吗?”

  肖筠直言:“从来没有见过。”

  不止没见过,肖筠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仅有的线索也是暗地里打听来的。

  肖父重病,将死之人可能良心发现,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长子,吩咐身边所有的亲信去找人,却被肖筠知道,顿时升起危机感。

  花有渝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难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还不确定现在有没有改名或者人在不在S市的情况下,想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花有渝嫌麻烦的啧了一声:“有点难。”

  肖筠说:“如果是你先找到人,你刚刚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一言为定。”利益至上的花老板决定拼一拼,万一很幸运的被他找到呢。

  双方达成协议后,楼下的脚步声散开,秘谈的两个人渐渐走远。

  白晏丞关上窗户,转身也离开了。

  *

  次日早上。

  宿星野被明媚的阳光叫醒,半边脸晒的发烫,不得不睁开眼睛。

  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精神格外振奋,他坐起来没多久,就感觉自己浑身有用不完的劲。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白晏丞的身影,只有沙发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边。

  宿星野转了一圈,确定白晏丞不在,冲进洗手间洗漱换衣服。

  不到五分钟他就出来了,往外走的时候,终于想起来隔壁还有一个人。

  “叩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接连二三地响起。

  谢小舟拖着疲惫的身子晃悠到门口,闭着眼睛把门打开,“谁啊。”

  门一开,谢小舟邋遢至极的样子就映入宿星野眼帘。

  宿星野看着他的鸡窝头,还有眼角没擦掉的脏东西,脸色一黑,没好气道:“你爹。”

  一听声音就认出是谁了,谢小舟眼皮发沉,半阖双眼地点头:“野子哥...”

  “快点给我进去。”宿星野警惕地左右环顾,猛地伸出胳膊,一拳头怼在谢小舟的肩膀。

  谢小舟不可抗力地往后退几步,刚好摔在沙发里,顺势就把身子蜷缩起来,砸吧砸吧嘴,想接着睡觉。

  “你给我起来!”宿星野气急败坏,照着人脑门拍一下。

  “唔啊...”谢小舟打个哈欠,勉强掀开眼皮,模糊中看到宿星野高挑的身影,“野子哥,我真的好困,你再让我睡一会...”

  “睡你妹,当这里是你自己家?”宿星野忍着怒气压低喉咙,脸色越来越难看,“丢人现眼,给我坐直了,如果被白博士看到,像什么样子,连我都要受牵连。”

  “白博士白博士,你眼里只有白博士...”

  谢小舟小声抱怨,慢腾腾地坐起身,没长骨头似的摊靠在沙发上,两条腿随意叉开,长长的胳膊搭在两侧,困得又闭上眼睛,仰起头叹息:“救命啊,你知道我认床,昨晚都...”

  “你大爷!”宿星野忍不住飙脏话,一把揪住谢小舟的耳朵,用力一拧,“没用的家伙,我就不该让你来。”

  “哎呦呦..野子哥...”谢小舟疼得呲牙咧嘴,耳朵上传来的镇痛让他意识清醒几分,终于肯睁大眼睛,宿星野那张绝世容颜近在咫尺,审美疲劳的他没有心情欣赏,抱怨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这么大火气,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不装睡了?”宿星野冷哼,松了手。

  谢小舟捂着耳朵往后躲,委委屈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来你昨晚没得逞,不会被白博士踢下床了吧。”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宿星野被勾的头上都起了青筋,只见他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眯着眼眸,阴森森地问:“你说什么?”

  谢小舟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打哈欠调侃道:“我猜你连白博士的衣角都没碰到,嚯,你俩不会分开睡的吧,野子哥,你也不行啊。”

  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被人说不行。

  昨晚心情就不太好,宿星野在白晏丞面前是强忍着没发火,憋了一晚,大早上又被谢小舟冷嘲热讽,正好拿他来泄火。

  “去你妹的!”

  宿星野就像爆炸的气球,忽然跳到沙发上,整个人朝谢小舟压过来,几乎是坐在对方身上。

  他两腮鼓鼓,胸脯微微起伏着,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锋利的光,轮着拳头就往谢小舟的脑袋进攻。

  俩人从小闹到大,谢小舟当了十几年的沙包,练就一身躲技能的本领,头一歪,非常熟练地用胳膊挡住宿星野的拳头,游刃有余的都有点让人心疼了。

  “野子哥,我错了!”谢小舟连连求饶。

  “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宿星野冷笑,抓着谢小舟衣领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势必要见点血。

  沙发上的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宿星野骑在人身上捶,谢小舟拼命地躲,后来也开始还手,双方闹得更激烈,谁也没有发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星星,你的同学...”

  白晏丞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闪了闪,有些意外地看着屋里的情景。

  缠在一起的宿星野和谢小舟不约而同地僵住身体,全都傻眼了,一个搂脖子,一个搂腰,真的好不亲密,谁能想到他们是在打架。

  两人保持暧/昧的姿势朝门口望去,定睛一看,果然是一身休闲白衣的白晏丞。

  谢小舟稍微歪点头,懵逼地眨眨眼,心里赞叹白晏丞的身高和气质,不愧是学校的大众男神。

  反观宿星野就跟丢了魂一样,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里弥漫水汽,嘴唇半开,一副被吓傻的模样。

  “抱歉,”白晏丞极其淡定地指了指房门,“刚才门没关。”

  语毕,白晏丞乐善好施地帮他们将门关严,隔着门板轻声说句:“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