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话音一落,便看到楚寒洲的脸一点一点褪去血色。
“哥在跟我开玩笑吗?”楚寒洲迟疑了很久,才反问,他努力扬起个笑,却不那么好看,还有些勉强。
姜念想,他迟疑的这段时间里,大概找了很多否决的方式,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了这句话。
楚寒洲大力握住姜念的手臂,“说话。”
姜念张了张唇瓣,比起自己来,此刻的楚寒洲更像是一支凋零的玫瑰,转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楚寒洲在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期盼他说,这只是个玩笑。
姜念心软了,对楚寒洲笑了笑,“逗你玩的,楚总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
话音刚落,姜念就被楚寒洲拥入怀里。
姜念能听到楚寒洲的心脏跳动的十分快,还有濒死后回过神来的剧烈喘息。
他缓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哥以后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姜念轻轻贴着他的胸口,眼睫垂下,“谁让你老是气我,不相信我,你实话说,是不是在酒店里装了监控?”
还没到中午,楚寒洲就找出来了,再加上他弹手机屏幕那下,说楚寒洲没搞小动作他都不相信。
楚寒洲有些心虚。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楚寒洲扶起姜念的小脸,“舌头吐出来。”
姜念偏开脸不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是真的有点气。
他跑出来是为了买情侣装,还做了对戒,又准备了一个惊喜。
结果楚寒洲不由分说地就质问他。
再加上刚才亲的那下牵动了伤口,疼的他更加不想说话。
他的惊喜全都被楚寒洲弄砸了。
楚寒洲的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欣喜姜念会为了他去做这种事,明明姜念那么怕疼。
又有些愧疚,他把姜念准备的惊喜弄砸了。
可一切都冷静下来后,楚寒洲更多的是心疼,“哥哥乖一点,把舌头吐出来,把钉子取掉。”
姜念:……气,取了让他白挨一下?最后一个惊喜也要搞砸?
“让我打的是你,打了又让我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善变。”
楚寒洲微梗,此刻无比后悔起来,“哥,你知道男人床上的话都……”
姜念微微一笑:“都是假的?所以你在床上说爱我也是假的咯?”
“没有。”
楚寒洲知道姜念在生气,可是他更担心姜念的伤口,当时上了头才说出那种话,但真让姜念疼楚寒洲是第一个发疯的人。
见姜念怎么说都是不同意,楚寒洲还想去亲亲他。
姜念这立刻偏过头去,“别亲我,疼。”
楚寒洲低声哄他,“哥,取掉吧,现在刚打,取了之后很快就能愈合。”
一想到姜念挨了一下,这比扎在他心上还疼。
他一连哄了好久,姜念掀了掀眼皮,“就许你去纹身遮盖疤痕,就不允许我去打钉?”
楚寒洲微顿。
“你是看我被疤痕吓到所以才去纹了一早上的身对吧。”姜念语气冷静。
也就是在楚家的时候,那时他和楚寒洲亲近,模模糊糊被那些疤痕吓了一跳,所以楚寒洲一早就消失跑去纹身,下午才回来跟楚嘉许对峙。
楚寒洲害怕吓到他。
可纹身不是更疼吗,在破烂的皮肤上,又重新构建一次新的纹路。
姜念偏开头,撇撇嘴,“所以我偶尔讨好一下你怎么了。”
他和所有的情侣一样,都想让爱人快乐。
“姜念,你真是。”楚寒洲抱住姜念,这个人就是这样,又乖又软,让人忍不住想给他再多再多的爱怜。
不过楚寒洲最后还是捉着姜念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把舌钉取了下来,“哥不需要讨好我,我讨好哥就行了。”
楚寒洲贴了贴他的额头,“哥能喜欢我,就是我最大的礼物。”
相反,他才是那个该讨好的人。
他用错误的方式把姜念拉进了泥沼,现在却又卑劣地接受姜念全然的爱。
取钉的时候姜念眼泪汪汪,看着那颗钉子还有些可惜,他挨了一下的!而且他还搜过舌钉的作用。
还没来得及用!
……气。
而且二次取钉后,好不容易舒服一点的舌尖又肿了起来,这次姜念直接说不了话。
……更气了,连带着看楚寒洲都碍眼。
楚寒洲不敢再惹恼他,把衣服换下去时顿了顿,“这些衣服……”
姜念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衣服都抽回来,塞回包装里,动作颇有些气恼。
楚寒洲一顿,好像明白了什么。
还有戒指,姜念把手上的钻石甩掉,把素戒拿回来。
这一次,楚寒洲也瞥见了那里面小小的chz三个缩写,他握住姜念的手,喉结滚动:“都是买给我的?”
姜念瞥他一眼,继续冷艳。
楚寒洲虽然受了冷脸,眼底却满是笑意,可惜笑的这片刻,姜念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好了,还压在身下,趴着睡觉。
俨然一副不打算再给楚寒洲的架势。
楚寒洲一个大总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边觉得委屈生气不能说话的姜念实在太可爱。
一边说好话,可都被姜念看了回去,油盐不进。
楚寒洲只能努力回想姜念买的衣服是什么模样。
还有那对素戒,姜念第一次送他礼物。
然后想起——
哦,他说那是一对丑东西。
楚寒洲:“……”
他自作自受,像是吃不到肉的狗,一直直勾勾盯着姜念,和他身下压着的东西。
姜念掀了掀眼皮,忽然把素戒的盒子撞到了地上。
楚寒洲眸子微亮,所以这是……给他的台阶下?楚寒洲见姜念没有动,而是盯着素戒的盒子后,立刻殷勤地下床去拿。
“哥,这是你亲手做的……”楚寒洲一边说,一边把戒指盒打开,眼前就多了一只雪白的手。
姜念伸出手,“掉了,还给我。”
楚寒洲一顿,对上姜念的脸,只好不舍把盒子盖好递回去,看姜念又扒拉一下,塞在身下。
没过一会儿,衣服又被碰掉。
楚寒洲再次去拿,姜念又会伸出手,“谢谢。”
楚寒洲只好咬牙切齿把衣服再递回去。
一连几次,要么是被姜念踢下去,要么就是被碰下去。
楚寒洲捡了多少次,就得送回去多少次。
姜念:钓一下,拽回来。
再钓一下,再拽回来。
有这样送礼物的?楚寒洲什么金银珠宝奢侈品礼物没收过,第一次还得低声下气的要。
但他发现姜念的唇角似乎勾了一下,似乎很喜欢看他这样抓耳挠腮的模样。
楚寒洲无奈地陪着他玩。
也不知道玩了几次,这一次楚寒洲捡起钻戒盒子,姜念终于没再伸出手,脑袋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点微微泛红的耳尖。
楚寒洲心底热的不行,想现在就上去把姜念抱在怀里亲。
但他压住了,小心翼翼地打开戒指盒子,拿了稍大的那枚,刻着jn的戒指。
戒指很朴素,没有什么秀技的花纹,有的只有一个笨蛋笨拙的打磨痕迹。
楚寒洲的手都烫了起来,余光发现姜念分了一点目光过来,发现他看去时,又装作无意地游移开。
楚寒洲立刻扬起笑,很认真:“很漂亮,谢谢哥。”
姜念哼了一声,“丑东西罢了。”
楚寒洲:“丑东西是我。”
他拿起另一枚,捉着姜念的手,给姜念带上,“等我们结婚那天也用这对戒指。”
“不要,太便宜了。”姜念也是个普通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婚礼豪华引人注目。
楚寒洲得寸进尺地爬上床,从后面抱住姜念,“便宜?在我眼里是无价之宝。”
姜念虽然没说话,但心底很受用,这可是他送的,而且,就算他编根草绳楚寒洲也得说是无价之宝。
陷入恋爱里的人总是无理取闹,姜念也不例外。
楚寒洲摸着自己的新衣服和戒指爱不释手。
姜念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然后说出了让楚寒洲更没出息的话,“做不做?”
楚寒洲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下一刻就血脉喷张,姜念慢吞吞动了动屁股,主动趴在床上,塌腰,“这个意思。”
楚寒洲眸色倏地一暗,不过这次,姜念有条件,姜念在楚寒洲的注视下,用一根绳子,绑在楚寒洲的脖子上。
绳子的另一端握在姜念的手中。
姜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说动才能动,我说出去就必须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许那个我。”
楚寒洲眸色黑的滴墨,“哪个?”
姜念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拽动了一下绳子,“还有,你也不许说话,你现在是我的自助工具。”
楚寒洲发笑,把他当自助工具?
但姜念一副你不听就滚下去的模样,楚寒洲只能忍,他笑了笑:“都听哥的。”
然后他就知道姜念这个人,坏的很。
姜念爽完就往旁边一躺。
而楚寒洲才刚刚开始,他还能不明白吗,这就是姜念的报复。
楚寒洲深吸一口气,跟头狼一样盯着姜念,很可惜,姜念不喂,楚寒洲只能叼着狼尾巴狼狈下床准备去厕所。
姜念却突然掀开眸子,“你是工具。”
意思是,楚寒洲不许解决。
坏种,恶毒。
楚寒洲磨了磨牙,一米九的身高,只能委委屈屈地躺在姜念身边,一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的姜念带着黑眼圈的楚寒洲坐地铁,却没说去哪里,他看了眼身边的高大男人,忽然拽了一下手中的绳子。
楚寒洲便闷闷的哼了一声,抓住姜念的手腕,表情都是细密的隐忍,“哥,轻点,要坏了,你以后想守活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