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喧嚣浮尘的暗夜，月亮呈镰刀型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发着暗淡的光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挂满五色灯光的碎夜。
酒香气几乎浸透整个碎夜，金装革履的人坐在一桌上举杯摇色，呼声不断。
特尊级包厢中，仅有中间一桌，上面坐着三四个人。
特定的侍应生在后面排成一排，等着吩咐。
几个人已经微醺，已经有一个趴倒在桌子上，手里还攥着酒杯。
“兮子，来一个！”
隋兮也是半撑着脑袋，眼前晕乎乎的一片，听见这声音摆摆手推脱。
“不行了不行了。”
其中还算清醒的人当属靠边的一位，戴着银色冷质镜框，漂亮的桃花眼格外显眼，虽然被镜框封着，依旧可见其妖冶、矜贵。
严丝合缝的衬衣，半眯着眸子。
五官尚未长开，可藏于眉间的冰冷带来的压强极大，直逼人的心魄，神情懒散。
漫不经心地玩弄手里的酒杯，手指白净，忽然蹙眉，对几个不省人事的人说。
“我出去一下。”
“老大慢一点，别摔了。”，岱尽迷糊地开口。
洛觞起身，蹙眉揉了揉太阳穴。
走出包厢，洛觞的意识被吹来带着寒意的风吹醒些。
“啧。”
洗了把脸，凉水溅到滚烫的皮肤，风吹过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巨大的窗前醒神几分钟，洛觞再次返回包厢。
只是似乎，唔，进错包厢了。
与刚才的热闹的包厢不同，这间包厢里面安静地近乎压抑。
洛觞一推开门便意识到进错了位置，本意刚打算退出去。
却被眼前的人儿吸引住了，小小的一团，十分没有安全感地蜷成一团。
这毕竟是自己的地方，出了事还是要负责的。
洛觞径直走了进去。
这才看清趴在桌子上的一团，原来是一个小家伙，看起来挺软的。
洛觞竟然忍不住伸手去蹭了一下小家伙的腮帮，触碰到瞬间一陌生的软糯感迅速升腾起来，被碰的地方立即陷下去一处窝窝。
我艹，小家伙的腮帮好软。
就这样站在他身边似乎还可以闻到一股微涩的草药香。
洛觞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本来趴在桌子上的人可炸毛了。
墨九辞腾地起身，谁敢乱碰他，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
“起开！”
抬起脑袋就看到愣神的洛觞，漂亮的桃眼打量着他。
女孩似乎微醺，蹙眉。
“你摸我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墨九辞炸毛地怒视女孩。
原来是一个炸毛的野猫，眸光澄澈，氤氲着淡淡的莹光。
洛觞懒散地勾唇笑笑，反问，“我的地方，为什么不能进？”
整个碎夜都是她的地盘，谁敢不让她进。
“胡说，明明是我的地方！”
小家伙听到这瞬间又来了气，攥在手掌心里的药片都掉到地上。
棕灰色的药片，啪嗒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墨九辞见到自己的东西掉了赶忙俯下身去捡。
洛觞看向小家伙附身捡的东西，灰棕色药片表皮有些濡湿，和常见的止疼片非常像。
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儿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心底竟升腾起担忧。
“怎么了？”
“没什么，都怪你，让我的东西掉了。”，墨九辞手上沾灰的药片显然已经不能吃了，好看的眉头一皱。
洛觞直接拉过小家伙的爪子，探上脉搏。
神情微凝，这脉象十分奇怪，微弱地仿佛会不定时地停止。
墨九辞就这样被人强拽住，白皙的脸色红扑扑的，爪子不禁攥起来。
羞愤道，“你大胆！”
“脾气这么大当心找不到女朋友。”，洛觞没说出小家伙的情况。
从口袋中拿出一粒白色胶囊，一边挑逗着。
下一秒，竟然直接灌了一口饮料，将胶囊直接塞进小家伙的嘴中。
唇瓣贴上去，将小家伙搂进怀里，软甜的香味扑鼻，让洛觞禁不住地沦陷。
混着饮料，胶囊被推进小家伙的嘴中，咽下。
墨九辞完全呆住了。
大脑显然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
女孩的温度很烫，让他的心脏骤然剧烈跳动起来。
气息温热，这次投喂持续了几分钟之久。
到了结束，洛觞揉一揉小家伙的腮帮，动作温柔。
发现小家伙的眼尾都是红红的，携满泪光，软叽叽地趴在她怀里，一副被欺负惨的样子。
她太凶了吗？
“怎么了？”，洛觞嗓音清冽，担忧地询问怀里的小家伙。
墨九辞看着洛觞，凤眸湿透，可怜巴巴的样子，竟是连刚才的反抗都忘记了。
好半天才软叽叽地考考开口。
“你欺负我。”
洛觞忍不住扯唇，原来是欺负狠了。
“乖，不欺负你，让姐姐再亲一口好不好？”
洛觞实在是忍不住，她第一次如此恶趣味地想要欺负一个人。
“好不好，让姐姐亲一口。”
墨九辞这家伙连刚才女孩喂他吃什么都忘了，软软都点点脑袋。
“那，那亲一口吧。”
“乖，谢谢乖乖。”，洛觞得到小家伙的允许，环住小家伙的脖颈，俯首吻上小家伙。
由浅入深，洛觞第一次尝到如此甘甜的味道，混着清冽的草药香，却堪比罂粟，不，应该比罂粟更加摄人心魄。
“乖乖叫什么名字？”，洛觞顶着小家伙的额头迷糊地问道。
半依在墨九辞身上。
呛人的酒精味儿让墨九辞瞬间明白眼前的是个醉鬼，还是一个艳丽的醉鬼。
可最终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娇软的唇瓣微张，“墨九辞。”
“好名字，和人一样好看。”
洛觞眼尾湮笑，忍不住又吧唧小家伙一口。
“真漂亮。”
这一天应该是洛觞笑的最多的一天，在没遇到九辞之前。
小家伙一来就勾住了的魂魄，让她忍不住镌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一夜，墨九辞记了许久，忘不掉那一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阿觞的样子。
那晚的阿觞，如薄荷一般清冽甘甜，还有着神秘的薄纱感。
可是后来阿觞不记得了，阿觞不记得那一夜的他，不记得那一夜的温存。
但他记得就好了啊，他会记得两个人的初遇，会记得那一夜的阿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