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这句话成功的让安格尔发出一声嗤笑。

  轻蔑, 讽刺, 嘲笑。

  她会无数种笑容,每一种都带着千人一面的傲慢。

  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傲慢。

  安格尔想起小时候菲尼克斯——西洛伊斯把同类的长者都授予这样的称呼,菲尼克斯和阿尔米一样, 是一类人的称呼, 是一类人的名字, 某些时候单指个人,但后面往往代表着集体的力量——对她的教导。

  “即便是像我们这样的种族,也不能丧失对宇宙的敬畏之心。”

  菲尼克斯合上一本烫金书本的扉页,那双红琉璃般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言语里充满着告诫。

  安格尔闭上眼睛, 学着菲尼的样子对杰西卡说道:“因为这个宇宙充斥着混乱。”

  她的眼里像是一座蓄势待发的年轻活火山,随时准备把四周搅得天翻地覆。

  “而混乱, 往往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

  她凑到杰西卡面前, 束起一根手指头,封住她的嘴巴, 目光灼灼, “所以永远不要说, 不, 可,能。”

  ……

  杰西卡被这人的神神叨叨吓得说不出话来。

  安格尔似乎天生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那是一种根源于她本身的,不受任何东西限制的,更加本源的东西。

  不得不说, 这样的安格尔成功唬住了胆小的杰西卡。

  安格尔也不催促,几轮交锋下来,她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个小丫头的性子。虽然胆小怕事了一点,但只要涉及到专业知识相关的,就会义无反顾地陪着疯下去。

  天才往往都是疯子的代名词。

  安格尔相信杰西卡的倒戈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她根本没有催促。只在杰西卡面前停留了一瞬,安格尔就滑到了杰西卡的身后,伸手扶住门内侧的握把,声音恢复了正常:“你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思考给我答案。时间不早了,你室友应该快回来了,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的休息了。”

  杰西卡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教官?”

  安格尔信誓旦旦地笑了起来:“证据呢?”

  “没有监控,没有人证,一切都是你的信口雌黄,你觉得什么都没有的我,和一个‘也许’‘能够’勾搭外界的黑客天才,教官会相信哪一个人?或许我在这里的资历比不上你,但这里看的是能力,而不是时间,不是吗?”

  杰西卡没想到这人有求于她还能威胁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安格尔笑了笑,“毕竟大家都是诚实而无害的人。”

  无害你个大头鬼!

  杰西卡这时候听了安格尔的话恨不得生生翻了个白眼。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人!

  “滚!”杰西卡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对安格尔嚷道。

  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一点都没有路伊逗起来有趣。

  安格尔遗憾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一想到等会回寝室就能看到路伊了,整个人的心情也愈发愉快了起来。

  她恨不得从胸腔里哼出轻快的音调,冲杰西卡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么,晚安。”

  “砰——”的一声,回答她的是杰西卡毫不留恋的关门声。

  安格尔碰了一鼻子灰,毫不气馁,乐呵呵地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到了门口,安格尔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嘴角一挑,知道路伊已经回来了,而且看着样子应该是刚回不久,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上。

  她对着虚掩的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觉得刚才的谈话着实很消耗自己的脑细胞——正常人都经不住她时不时的恶趣味挑弄,不见得是那方面的,但即便是对着一个矮子调侃身高也是非常让人受不了了。更何况刚刚面对的是现在求助的对象,小孩子嘛,更加要小心着说话,不能让她太炸毛,否则连谈都没得谈。

  压抑了自我天性的安格尔表示此刻极度需要某个人来释放自我。

  她软软地从门缝里滑进去,反手顺着带上了门。

  路伊站在里面,刚刚脱了自己的外套,只穿了里面薄薄的黑色短背心,露出好看的线条,似乎正准备脱衣服进去洗澡。她看到安格尔进来了,流畅的动作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继续呀。”安格尔吹了声口哨,“又不是没见过。”

  门和锁轻轻触碰,发出“咔哒”一声锁门的轻响。

  “黎明是怎么回事? ”路伊没有听她的,冷峻的目光扫到安格尔身上,从她没有出过多汗的衣服里判断出她刚才并没有去往比较远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继续问道,“你去哪儿了?”

  “嗯哼。”安格尔猫一样地踱步到路伊跟前,伸手拿捏着路伊的下巴,大大方方地凑上去吮噬着对方的薄唇。

  舌头沿着外延打了个转,很快就伸进去舔舐着里面的蜜糖,随即一同跌坐在床上,变成热切的撕咬。

  路伊皱着眉,伸手拉开安格尔,两个人的额头互相抵着对方,呼吸有些急促。

  “回答问题。”

  路伊的目光甚至没有往对方的红唇上偏移半分,而是直勾勾地对着她的眼睛。

  “唔……我觉得你去太长时间了,刚好碰见黎明,就知道你八成带不回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我就亲自出马啦!”

  安格尔伸手描摹着路伊的眉毛,笑嘻嘻地邀功:“怎么样?我聪明吧?”

  “不仅如此,我还打探到了杰西卡——就是那天那个摔倒的小孩的消息。我跟你说,我可是发现了个好东——”西。

  最后一个字安格尔来不及说,就被路伊吞在了自己的嘴里。

  “嗯……”

  暧昧的音节从代替了原本正经的话语,安格尔迷恋地享受着路伊的主动。

  然而下一秒路伊就再次分开了两个人,只不过这次分开的,还有安格尔一直不老实直往背心里面伸的爪子。

  “我说了,好好说话。”

  路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安格尔顾左右而言他,“我真的很喜欢你主动的样子。”

  路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做了个深呼吸,揉了揉略略头疼的太阳穴,说道:“下次不要不经过我同意随便以我的身份许诺别人东西。”

  “我觉得你可能只是对我在上面这件事情感到愤怒。”

  安格尔笑嘻嘻地说道。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这件事情路伊的目光立即深邃了起来,“想也别想。”

  “没试你怎么知道?”安格尔无辜地耸耸肩,“而且你看,一直都是我主动的,你——”

  她这句话没说完,路伊却突然弯腰把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粗暴地封住。像是一头突然暴怒的犬狼,对着猎物露出森然的牙齿,享受着血腥的快感。

  路伊双手死死地把安格尔的手腕擒住,绕过头顶,屈膝跪在她双腿之间。暴虐的吻从唇齿撕咬到脖颈,每一寸都带着疯狂的钝痛。

  安格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路伊的吻一路向下,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移到安格尔的胸前,路伊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怎样瞬间把安格尔拔干拔净了的。

  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冲动的情绪,半晌,才抬起头,直晃晃地对上安格尔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认真的。”

  安格尔的眼里还带着沉迷欲望的影子,半天没有说话。

  路伊却像是发现了对方的软肋一样轻笑了起来,“你看,我到底还是找到了让你闭嘴的方法。”

  她从安格尔的身上退了下来,重新获得了对身体和理智以及一切不稳定的掌控权,觉得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冷静了下来,路伊准备继续往淋浴室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安格尔在后面不怕死地说道:“路伊你这个只能持续三秒的懦夫。”

  “……”

  “还是说你想洗完之后再来?”安格尔从床上坐起来,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不介意和你在浴室里一起洗!”

  “安、然!”

  “哎呀呀,好像一直忘了告诉你我的真名。”安格尔懊恼地自我反省道,“安然是个假名字啦!我叫安格尔,以后不要在床上做的时候喊错了哦~”

  路伊猛地把水龙头一拧,让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声音。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有尚未散去的欲望。

  路伊在心里反复把回味着安格尔的名字。

  ……她记得这个名字。

  安格尔,不留行里的无踪客,联邦通缉榜上的S级人物,近几年可谓是相当活跃,在她手上折损了许多优秀的阿尔米星士兵。

  她无数次自称自己为荆棘花。

  然而她的敌人,以及联邦政府给她的通缉代号是:

  死亡之棘。

  又称,死棘。

  作者有话要说:  还债,三更!

  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