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紧抿了嘴唇。

  周陵言负手而立,看着这座赫赫威名的将军府,心中无限感慨。

  “找到了!”一个人喊道。

  周陵言便赶了过去,手下人把库门拉开,周陵言不由吃了一惊。

  他满眼所见,皆是兵刃盔甲。

  朝廷明令禁止私藏的兵刃盔甲。

  很显然,这么多,绝不是在册登记过的。

  周陵言十分震惊,就连行动都不自在了。

  “大将军啊大将军,这次,恕我无能为力了。”周陵言叹道。

  “殿下,如今怎么办?”

  “封了这里,待陛下定夺。”周陵言一甩手,便转身走了,径直去了那个小院子里。

  常媛早被这乱哄哄的一天折腾得头发也乱了、妆容也花了。她见周陵言来了,且面色凝重,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礼,道:“见过宁王殿下。”

  周陵言道:“二小姐,你怕是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了。不过你放心,本王已吩咐手下人善待二小姐。”

  常媛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希望殿下秉公处理。”常媛道。

  “一定。”周陵言说着,便要离开。

  “殿下,”常媛开口叫道,“皇后殿下知道你们来这吗?”

  “后宫不得干政,她一概不知。”周陵言停了下来,回头答道。

  “那在右北平的车骑将军可知此事?”

  “不知。”

  “我父亲被请去廷尉府,想必也不知你们要来吧?”

  “的确如此。”周陵言道。

  常媛听了苦笑一声:“妾身,明白了。”

  周陵言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心中颇为不忍,他一向是最爱惜美人的,可如今他也无能为力了。

  “二小姐珍重。”周陵言道。

  “等一等,”常媛又忙问道,“少府丞于仲可知此事?”

  周陵言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常媛看着周陵言离去的背影,心凉了半截。

  昭阳殿里,陈昭若最先知道了这消息。

  她不禁吃了一惊,问潘复:“你确定吗?”

  潘复连连点头:“小的岂敢欺瞒夫人?”

  陈昭若又问:“皇后可知此事?”

  潘复道:“大约是不知情的。小的也是从宁王的随从那听来的消息,宫中还未有人传这消息。”

  陈昭若虚弱地坐了下来,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青萝知趣地走上前去,给了潘复一个钱袋。潘复谢了恩,便走了。

  “怎么会这么快?”陈昭若喃喃道。

  青萝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我们的计划,全乱了。”

  “不知是何人在搅弄风云,”陈昭若皱眉,“用极短阴狠的手段激化将相之争,如今丞相命不久矣,大将军也面临牢狱之灾……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说着,陈昭若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对青萝说:“快去同朝云讲,一定不能让皇后知道此事!凭她的性子,她一定坐不住的!如今常家理亏,她万万不能去说情!”

  正说着,只见潘复折返回来,道:“夫人,小人刚刚得到消息,常大将军已下狱了。”

  陈昭若怎么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她闭了眼,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潘复退下了。青萝看着陈昭若,明白了陈昭若心中所想,便忙劝道:“主子,奴婢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可如此,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孩子已三个月了,再不用,难道要生下来吗?”陈昭若冷冰冰地道。

  “为了一个常家,值得吗?”青萝问。

  陈昭若声音温柔起来道:“我不是为了常家,我是为了她。”

  “况且,”陈昭若道,“本就是我统筹不力,不然,如今被下狱的,该是于家。若我的计划没被打乱,此刻,常家应已告老还乡了吧。”

  陈昭若顿了一下,眼神犀利起来:“就算不能救常家,我也要借此机会拔掉一根刺。”

  青萝忙道:“主子不必自责,这都是定数!这是他们的命。”

  陈昭若叹了口气,看向青萝,道:“命人去冯美人那里讨些糕点吧。”

  青萝颇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药瓶,递到了陈昭若手里。

  陈昭若接过那药瓶,轻轻一笑:“对,这样保险些。”又道:“一切都会按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