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就是元旦假期了，可吴科长的计划指标还没批下来。正副厂长都开始急了！
今天其实就是最后一天，季度计划过了28号就不会再审批了，加上一个元旦假期，更是连加班走的路子都没了！
杨厂长也不再客气了！
“李副厂长！人可是你打了包票的，出来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
终于，吴科长出现了！
一看吴科长那副没精打采的德行，杨厂长就心里咯噔一下，十有八九坏事儿了！
杨厂长气的闭上眼睛！
李副厂长急的问:“批下来了？”
见吴科长不说话，李副厂长急的直冒汗。
上次开会是吴科长冒汗，这次他不冒了，却轮到李副厂长冒汗了！
“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吗？”
杨厂长睁开红着的眼珠子，冲着李副厂长苦笑说:“不是他哑巴了，我看是你傻了！”
“傻比都能看出来，他他妈的弄砸了！”
李副厂长还不甘心说:“砸了是多少啊？”
“你到底批回来多少啊？”
吴科长伸出两根手指头。
“20％！”
加上其他科员批回来的，这第一季度只有60％的额度。
竟然有40％的缺口！
这下好了！
杨厂长瞪着红眼珠子问李副厂长:“你准备怎么交代？”
李副厂长垂头丧气地瘫坐在椅子上。
……
趁着元旦假期，李海洋又到了大舅家，这次来他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
舅妈见到李海洋来显得特别的高兴。
上次李海洋把他介绍给秦怀如，效果相当的好。后来秦怀如告诉他，舅妈不但自己特别喜欢那些东西，而且还陆陆续续的，偷偷的带了一些太太来。
“海洋，你上次带来的那些蔬菜真好吃。”
“舅妈那些蔬菜都是从南方特别产区运过来的，批量不是特别的大，所以满足咱们自己家人吃是足够了，但是暂时不能对外供应”
“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告诉水仙，让她给你准备，你要吃就去拿好了”
李海洋知道，舅妈显然已经发现了那些仙水浇灌的蔬菜的功能。
“海洋，我看那个水仙挺漂亮的，不会是你找的对象吧。”
对于这个问题，李海洋还真有点猝不及防。
笑了笑，没说话，舅妈看来这算是默认了。
李海洋之所以默认，其实就是想让舅妈不见外，免得将来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她，她反而不习惯收。
只有这样让舅妈觉得秦怀如是自己人，一家人。以后来往才能更密切，也更有利于他投机倒把业务的展开。
舅妈说完了自己的事，知道李海洋找大舅，还有别的事，也就离开。
“大舅，我给你带来这个烟斗，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李海洋的大舅平时只抽卷烟，没有抽烟斗的习惯。
但是最近他发现，李海洋给的东西那可都是精品。
“哈哈，又有什么宝贝，拿过来我瞧瞧”
大舅说着顺手接过了烟斗，然后装上了李海洋给准备好的烟丝。
点上烟抽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醇和的烟草香味儿在口中传开。
这烟的味道和其他的普通烟甚至是高级卷烟的味道都明显不一样，也和李海洋给他的那些进口雪茄不一样。
醇厚清香，柔和绵软，回味悠长。
“呵，真是好东西”
说着转身拿出两个红酒杯来，给李海洋斟了一点，自己也斟了一点。
抽一口烟斗，再喝一口红酒。
“嗯，这才叫绝配”
李海洋发现大舅可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大舅，我们厂这第一个季度，计划指标额度只有60％，那40％的产能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大舅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狼多肉少”。
“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经济下滑，产能都低的不像样子”
“这也就是今年经济才刚刚恢复了一点，产能才提高了一些，但是电力，油料，原材料都跟不上”
“你们生产一吨板材要消耗73度电，还要消耗好几百公斤的重油，再加上粗钢，这些供应量都跟不上，好几个轧钢厂，都不饱和”
“给了你们，别人就没有了，别人就没活干，你说怎么办？”
“计划经济就是全国一盘棋，由计委统一安排”
“到了我们手里，指标额度总额就是这么多，所以我们只能平衡各个厂子的分配额度”
李海洋问:“工厂的产能浪费太可惜了，能不能做些计划外的任务呢？”。
“哼，想得美！谈何容易！”
“计划外你能弄着电吗？重油，粗钢，这些东西你从哪里能弄到？”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计划外不属于国家统一调配的资源，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但是各个部门都当成宝，自己留着。关系不到根本就不可能给你，就是我说话也不好使，别说我，局长说话都不管用。”
李海洋说:“这么说如果能干计划外的任务，原则上咱们局里是不反对的是不是？”。
大舅笑了:“反对？恭喜你们还来不及呢”。
“大舅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厂现在职工200多人，但是没事干的家属现在有600多人，能不能由厂里申请一个家属厂，给大家找点活干，也算是提高一下咱们的就业率”
“哈哈，你想简单了，谁有那么大本事？”
“我们局里批这个没问题，但是钱一分没有，这得你们厂里出，这算是你们的小集体，可以当做工厂为工人家属谋福利”
“但是前提条件是那么多人可不好养活，你上哪找那么多原材料，还有设备以及电力这些东西，你家属厂不需要吗？”
“要是没有计划内的资源保障，恐怕是非常难干的！”
“大舅我想试试，我有些路子，也有信心”
那就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李海洋。
“要是真弄这种事情，你可能要脱一层皮”
“政策没有问题，关键是资源，就怕你不好弄”
“大舅，你看看我现在手里这些东西，我可以和他们做交换”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好，我们现在正在大跨越时期，鼓励大干快上”
“想试就试试，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这个季度的计划指标额度60％，你回去再提一个计划，给你增加10％”
“告诉你们厂长这个是交换条件，让他给你支持”
“另外咱们两个也有条件。”
李海洋笑了说:“大舅你说吧，啥条件都行”。
大舅往里屋看了一眼:“给你强哥安排个名额，另外再给我留一个岗位指标”。
其实李海洋对于他的计划是胸有成竹，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亏钱，他有的是办法赚钱。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多养几个人的问题。
“大舅，两个指标太少了，我给留你10个”看書溂
大舅眼睛一亮，毫不迟疑。
“一言为定！”
李海洋这才发现，大舅原来在这种大事上真是干脆果断，毫不手软，连句客气话都没说。
当然他知道大舅拿到的名额，那可都是有来头的。
所有事情都敲定以后，大舅又郑重的提出了一个提醒。
“海洋我不管你怎么做，但是有一个原则，绝对不能犯，记住，就是坚决不允许损害国家的计划经济”
“我们国家还刚刚起步，工业化程度还很低，要想让这个国家和民族强大，必须要经过痛苦的这一步”
“绝不允许给国家计划经济添乱！”
“好的大舅，我记住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