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洲顿住,眼睫垂下来,声音清冷沙哑,唇瓣凑近姜念的耳畔,撩起一片酥麻的热意:“那我一直抱您?”
又苏又撩的嗓音用着敬语,面上又正经无比。
原本打算撩人的姜念差一点没能兜住表情。
姜念鼻子一热。
妈的口干舌燥不是错觉,他是真的上火了。
姜念连忙推推楚寒洲,“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坐椅子。”
他一只手拿过纸巾捂住鼻子,真的怕再在楚寒洲身上坐下去,他就会起反应。
“为什么,椅子不是凉吗?”楚寒洲不解,手也有力地箍住姜念的腰身。
推一下。
推不动。
又推了一下。
还是推不动。
姜念只好掐着自己的大腿,算了,顺其自然,反正丢的是楚寒洲的脸。
念此,姜念很快就放弃抵抗,一本正经地坐在楚寒洲怀里。
姜念觉得此刻就算天崩地裂他也哭不出来,没办法,楚寒洲也太棒了,靠在他坚实的臂膀里,姜念不要太幸福。
原来心意相通就是这种感觉,原来和喜欢的人抱在一起是这种感觉,姜念感觉自己的心脏处好像有什么在改变。
贫瘠的大地落了春雨,再干枯的七情树也要蓬勃成长。
尤其是,楚寒洲的手在一点一点触碰他的指尖,或者捏着尾指轻轻摩挲。
眼睛也时不时看向他,深黑的眸子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姜念能感觉到楚寒洲的讯号。
可以牵吗?
真是,牵他的手都要试探。
该说楚寒洲纯情还是呆。
姜念耳尖泛红,可殊不知,纯情才是撩人的杀手锏。
姜念轻轻回应了一下。
可以哦。
刚给出回应,他就发现那只手便迅速滑入他的掌心,用力的十指相扣。
手掌接触的热度让两个人都烫了一下。
浑身好像过电一般。
姜念仰头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想,他真的是栽了,钓了那么多人,见过各种各样的类型,最后栽在了纯情小狗身上。
林追白瞅瞅楚寒霜。
楚寒霜看天看地就是不想看他,“我腿还好好的,谢谢。”
林追白瞬间摇摆滑下座位:“呜呜,我也想跟老婆摸摸抱抱。”
楚寒霜翻了个白眼,捏住他的放气口,“闭嘴,抱抱抱,抱不死你。”
林追白:满血复活。
先前开口的女人,也就是楚寒洲的大伯母忍无可忍,看向老爷子:“爸!您不管管?”
她刚看过去,就发现老爷子眼巴巴地看着老太太。
奶奶:“想打断我腿直说。”
老爷子:“……”
楚嘉许眯了眯眸子,扫了眼全程都抱在一起的姜念和楚寒洲。
看来他这个兄弟和姜念解除误会了?说实话这在楚嘉许意料之中,因为早上就看两个人不对劲。
再加上他在这里,只要有心一问就能明白。
不过楚嘉许并不怎么失落,这不过是他当初无心插的柳,他准备的大礼还在后面。
这一顿饭姜念简直食不知味,全程都缩在楚寒洲的怀里,楚寒洲喂他一口,他就吃一口。
明明坐在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怀里,却被当成宝宝宠。
道德在哪里?素质在哪里?他要改变,他要拒绝。
楚寒洲:“吹过了,张嘴。”
姜念:嚼嚼嚼。
吃完之后才老脸一红。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楚寒洲这只纯情小狗钓的团团转了,明明他才是钓鱼高手。
于是在楚寒洲用勺子团好一勺芒果糯米饭时,姜念眨眨眼睛,“你都没吃过,你尝一口?”
楚寒洲顿了顿,在姜念的注视下,尝了一口。
楚家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酸甜口的泰料,但姜念喜欢吃,所以楚寒洲额外让人准备了,还全都放在了姜念面前。
姜念自然察觉到了。
他这时也想起,在那家泰料餐厅时,从头到尾都是楚寒洲点的菜,端上来却全是他喜欢的口味。
怎么会有人记得住别人喜欢吃的菜呀。
一入口,芒果和糯米两种不一样的清甜就在嘴里炸开,楚寒洲虽然对食物没追求,但他想到的却是,姜念吃到时会很开心,漂亮的眸子都弯成了半月牙儿,脸颊鼓鼓的。
好像不是嘴里甜了,四肢百骸都甜了起来,楚寒洲眼底含上笑意,轻声道:“好吃。”
姜念眼底闪过一丝恶劣,在楚寒洲拿出勺子时,他忽然握住楚寒洲的手,伸出舌尖把勺子上剩余的糯米和椰汁都卷了进去。
楚寒洲的手蓦然停住。
他刚才吃过的。
这是不是接吻。
姜念盯着初寒洲的唇瓣,无辜的说:“好甜,我说的不是糯米饭。”
是楚寒洲。
楚寒洲果然耳尖泛红,面上虽然保留着矜贵,但其实局促地就连勺子都没能放回碗里。
姜念唇角勾勾。
见到楚寒洲的反应,姜念终于找回了自信,生疏了又怎么样,他功底还在的好吧?
于是接下来的举动,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姜念找回了主动权。
摸摸楚寒洲的胸口,立刻被楚寒洲握住,声音克制沙哑:“念念,别闹。”
姜念眨眨眼睛,天真懵懂,“可是我们不是确定关系了吗?为什么不能摸摸?”
楚寒洲单薄的眼皮泛着红,“回房间……”声音在舌尖顿了顿。
姜念歪头:“回房间再摸?”
楚寒洲没想到他说出来了,蜷了蜷指尖嗯了一声。
“可是回房间的话我可就不止摸了哦。”姜念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回房间就要玩一些成人的游戏了。”
成人该玩的游戏……
楚寒洲的眼睛瞬间变暗。
可姜念不再给他旖旎的幻想,而是转移了话题,“要吃那个。”
钓鱼,有松有驰,放长线钓大鱼。
餐桌上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目光都时不时扫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道德在哪里?素质在哪里?一拳打爆!一拳打爆!
姜念饱了之后肚子里就开始冒坏水,直接拉着楚寒洲:“上楼。”
楚寒洲耳尖微红,清冷的脸庞都被迫染上了羞耻,刚打算把姜念抱起来。
管家的声音却忽然响起:“老爷,姜先生的父母来了。”
姜先生,这里只有一个人姓姜。
姜念一愣,便见姜先旭带着崔婉,还有姜落姜南走了进来。
姜先旭进来,看都没看姜念一眼,便凑到了老爷子面前,“这位就是楚先生吧,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姜念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直和楚嘉许坐在一起的秦玉涵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姜念,自己的父亲满城找你,你也不知道回个消息,正好被我撞见了,就顺便给你带进来了。”
闻言,崔婉也连忙笑着凑到秦玉涵身边,“多亏了姐,不然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姜念。”
秦玉涵直接避开她挽过来的手,态度冷淡。
崔婉也不是蠢货,一眼就能看出秦玉涵的根本看不起自己。
不过也的确是这样,她今天虽然穿了最贵的一件衣服,但和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的秦玉涵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姜落和姜南虽然老老实实站着,但一双眸子却紧紧打量楚家的摆设。
姜落甚至喃喃道:“原来楚寒洲的家这么有钱?那是夜明珠吗?现在还有人有夜明珠?”
她太过激动,忘记压抑自己的声音,以至于楚家其他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噗嗤,”一个楚家孙子辈的人小声笑了起来:“我看姜念这么嚣张,还以为他家世多强大呢,结果一个夜明珠就让他们看呆了。”
“真没教养。”
“什么家庭养什么人。”
姜先旭也得了老爷子的冷淡,他却全然不在意地,继续面带笑容,但听到那些谈论时,也微不可察地一僵,冷冷地看了眼姜南姜落。
姜南拉了一下姜落。
姜落也没错过那些话,她想说你们看不起人也不是什么有素养的表现,但姜先旭阴冷地扫了她一眼。
姜落便立刻不敢说话了。
车蓝,也就是楚家的大儿媳,楚寒洲的大伯母,刚才三番两次被楚寒洲羞辱,此刻见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她端起茶杯,语重心长:“寒洲啊,你不会被骗了吧?我还是觉得什么家庭养育什么样的人。”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姜家人,剩下的话点到为止。
楚寒洲眯了眯眸子,“大伯母看起来十分有闲情逸致,难道是那几个外室和私生子处理好了?”
车篮手一顿,眼底闪过愤懑,“区区几个外室,自然早早就处理了。”
楚寒洲不咸不淡:“哦,我听说楚家英在赌场一掷千亿,你说,他一个私生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会是大伯母您没看好自己的财产吧?”
车篮眸子微颤,想起什么,脸色蓦的惨白拿起手机。
她的反应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八卦的目光,不过更多的还在姜念身上。
老爷子淡淡道:“说吧,姜先生登门有何贵干?”
姜先旭连忙恢复了严肃和义正言辞的表情:“是这样的,我们想告诉楚先生一些真相,姜念他……”
姜先旭叹了口气,“虽然姜念是我的孩子,但我不忍心寒洲被欺骗,其实,姜念他心思恶劣歹毒,楚先生您可能不知道,高三时,我为姜念转过一次学,其实是因为……”
一直没开口的姜念忽然抬头,死死盯着姜先旭,“姜、先、旭。”
一字一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姜先旭下意识被打断了,秦玉涵唇角极浅地勾了勾。
姜念眼神阴郁,眼底有暗色在弥漫,指尖死死嵌入掌心。
为什么总是要在破坏他的一切。
为什么偏偏要在他好不容易和楚寒洲在一起时出现。
他给姜先旭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是姜先旭吸的血还不够多吗?
心底被压抑的一切都像是崩溃的大坝一样冲破束缚,姜念眼底的郁色逐渐变为阴冷。
反正他要死了,那么杀了姜先旭他们,是不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