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放缓了脚步,没有急于出现。

  他站在一个可以看到门外却不至于被人发现的角度。

  楚嘉许瞬间因为楚寒洲这句话被点燃,他苍白阴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扭曲,“楚寒洲,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你让那些老狐狸给我使绊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交给我?”

  楚寒洲挑起狭长的眼眸,“天工集团已经在你手上,你是董事长,来找我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质问,不觉得丢人?”

  “楚寒洲,你肯定有东西没交待,你就不怕爷爷发怒?”楚寒洲的姿态让楚嘉许认定了自己在天工集团到处碰壁就是因为楚寒洲。

  可没想到楚寒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深意,让楚嘉许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听。

  “三年前在我手里落败还不够让你认清楚一件事吗?”

  “什么事。”

  楚寒洲唇角勾起,恶劣又残忍:“楚嘉许,你以为我给你使绊子,殊不知我什么都没动,你只是太废物。”

  “老公好帅啊。”

  楚寒洲下意识一愣,老公?楚嘉许发什么疯叫他老公?

  可旋即就察觉到不对劲,猛然转头,却发现姜念笑容灿烂地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楚嘉许就没再开口。

  从‘什么事’三个字开始,就是姜念在说话。

  楚寒洲对上姜念弯弯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后退一步,抿唇看向旁边,“楚嘉许,以后别再找我,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

  楚嘉许:“?”

  他看着眼前一瞬间变得隐忍的人,刚才那个一字一句都恶毒无比的人去哪里了?

  “楚寒洲,你现在跟我回天工集团。”

  楚寒洲偏过眸子,语气沙哑,“楚嘉许,你还要逼我到什么时候?”

  楚嘉气极反笑,他甚至都忘记在姜念面前伪装什么,“逼你?我逼你?到底谁逼谁?”

  “你逼我,”楚寒洲拉上门,“楚嘉许,你没必要来再来嘲讽我。”

  楚寒洲扫了眼全身镜里姜念的表情。

  站在他背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楚寒洲立刻加了一句,“我现在只想和念念在一起。”

  “你神经病!”楚嘉许简直要被楚寒洲颠倒黑白的行径气到吐血,冲上去想要拉住楚寒洲,门却砰的一声被关上。

  楚嘉许站在门外,咬牙切齿。

  楚寒洲回过头,嗓音沙哑:“念念,楚嘉许为什么不放过我。”

  姜念眯了眯眸子,看着一脸‘我好可怜’的楚寒洲,又看了眼他后面摇起来的大尾巴。

  姜念反倒笑了,语气温柔,“我的乖宝,好可怜,怎么总是被哥哥欺负啊。”

  楚寒洲察觉到姜念的声音温和,猜测应该是没再怀疑,他眼睛闪烁了一下,神色含上疲倦:“哥,我想睡一会儿。”

  楚总在冒坏水。

  他又被欺负了,姜念为了安慰他肯定会和他一起睡。

  姜念:“去睡吧。”

  楚寒洲眼睛一亮,走出几步,却发现姜念没跟上,他停下脚步,踌躇地看着姜念。

  姜念抄着手,好像没接收到楚寒洲的目光,反而用眼神询问:“还不去睡?”

  楚寒洲见他一点一起睡的意思都没有,可自己又说出了要睡觉,只能走向卧室。

  在他背后,姜念冷笑一声。

  他随手抽了一份杂志坐在沙发上,没过五分钟,就发现楚寒洲走了出来。

  而且是没穿上衣,走线流畅富有荷尔蒙的肌肉顿时占据了所有视野。

  姜念掀掀眼睛,“怎么了?”

  楚寒洲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了眼姜念,“上厕所,房间的厕所坏了。”

  “那去吧。”姜念说完又低下了头。

  楚寒洲皱了皱眉,到底什么杂志,让姜念连他的身体都不敢兴趣了,楚寒洲故意靠姜念那边走过去。

  然后发现了姜念手中的杂志。

  “劲爆耶!某男士欺骗妻子,在外出轨三个情人,被怒火中烧的妻子没收作案工具!”

  楚寒洲:“少看这些,影响心情。”

  姜念幽幽抬眸:“我预习一下。”

  楚寒洲眼神一变,预习?难道姜念要预习出轨?楚寒洲眼底下意识闪过一丝晦暗,但想到刚才门外的事情,这段时间他必须藏好尾巴。

  楚寒洲笑了一声:“哥想出轨?”

  姜念眼带怜悯:“不是啊,我在预习后面的。”

  不是?楚寒洲松了口气,同时也看到了那个新闻后面的另一个小版块新闻。

  “一对新婚夫夫的甜蜜结婚记录:爱的宣言。”

  原来是在预习这个,楚寒洲心底化开一丝暖意的同时,也泛起了一丝酸涩,原来他有的时候真的想太多。

  很多时候,只要他开口询问姜念,说不定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见楚寒洲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对他温柔的笑。

  姜念眼神古怪,傻了?

  然而,没过五分钟,楚寒洲又走了出来,这次没穿裤子,只围着一条浴巾,并且浴巾围的极低,露出了人鱼线。

  姜念:“干嘛。”

  楚寒洲不着痕迹地伸出手搭在浴巾边,“上厕所。”

  “哦,去吧。”姜念又低下了头。

  楚寒洲眯了眯眸子。

  十分钟后,楚寒洲再一次推开了门。

  姜念抬头,“干嘛。”

  楚寒洲微微颔首,“上厕所。”

  他稍微侧身,展示了一下胸口的肌肉,姜念发现上面居然涩情的沾了几滴乳白色的奶液,顺着青黛色的纹身滑落,性张力爆棚。

  见姜念的目光看来,楚寒洲唇角浅淡勾起,“刚才喝牛奶不小心沾上了。”

  可惜,姜念点点头:“去擦干净吧。”

  楚寒洲:“?”还无动于衷?

  姜念真的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了?

  楚寒洲直勾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等他回房间时,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等一下。”

  楚寒洲眼睛微亮,下意识转过身,“怎么了?”

  姜念幽幽道:“半小时上三次厕所,要不要去看一下是不是肾虚?”

  楚寒洲:“……”

  半晌,他才挤出几个字,“不用!”

  看楚寒洲大步走进房间,这次过了一小时都没出来,姜念哼了一声。

  江离正在打哈欠,忽然收到了消息。

  老板:“我老婆很爱我。”

  江离:??他就像是一只路过的狗,突然被踹了一跤。

  狗不要尊严的吗?

  “老板,我做错了什么直说,大可不必这么折磨我。”

  楚寒洲:“算了,跟你这样没谈过恋爱的人说不清楚。”

  江离:?

  他反手点击自己的置顶:“无语死了,我老板没事就踹我一脚。”

  赛赛的永动唧:“?你老板是谁,我把他做了。”

  “不用了不用了。”江离只是开开玩笑,他看着对方不断发来的安慰消息,抿抿唇,“赛赛,我有件事,想跟你坦白。”

  对方沉默了一下,也发了一条消息:“其实我也有事想跟你坦白。”

  而楚寒洲一直干躺在床上,直到傍晚成了黑夜,他才察觉到房门被推开。

  楚寒洲眸子微暗,立刻闭上了眼睛,那人凑近了他,轻声道:“夜深了,该做点晚上要做的事情。”

  楚寒洲呼吸不自觉微敛。

  十分钟后,楚寒洲看着姜念手里的蛇皮袋,艰难道:“真的要捡?”

  姜念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们现在没钱,只能来垃圾桶捡捡瓶子过活,这个点最好捡,老人家都熬不住睡着了,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楚寒洲看着空旷的公园,和草地上遗留的塑料瓶。

  他想说,念念,我们倒也没有那么缺钱。

  刚要开口。

  姜念忽然亲了他一下,“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段时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而且,我挺喜欢现在的日子,等你回去了,我们面对的就是冷冰冰的家,还有你繁重的工作了。”

  楚寒洲捡的速度开了3.0。

  老刘头是这片的塑料瓶旋风杀手,没有他捡不到的瓶子,他的速度令所有人望而生畏,是当之无愧的捡垃圾界圣皇。

  这天,老刘头喝了口茶,准备上岗,却没想到。

  一个年轻人左手蛇皮袋,右手火钳,举手投足间天雷勾动地火,不过片刻便将塑料瓶全部扫荡一空。

  最后走到他身边:“茶喝完了?”

  老刘头发现对方容貌俊美,气度不凡,下意识点头。

  下一刻手中便空空如也。

  茶杯被拿走了。

  老刘头:“……”

  姜念已经笑到内伤了,余光瞥见暗处角落有个红红绿绿的自助售卖机,他挑了挑眉。

  “走吧。”

  楚寒洲看着姜念手中的黑色袋子,蹙了蹙眉:“我不是说你不用捡吗,我一个人捡就行了。”

  姜念无辜眨眼:“哦,我买的东西,回家玩。”

  楚寒洲并没有问买什么,反正只要是姜念想要的,他都会买。

  回了酒店姜念让他把瓶子放在门口,然后催促楚寒洲去洗澡。

  等楚寒洲洗完澡,姜念也跟着去洗。

  楚寒洲也趁机打字:“江离,你明天去购买一批水,送给附近的志愿协会,然后让他们把水瓶丢到云华公园。”

  “在干什么?”

  姜念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楚寒洲立刻关掉手机:“没什么。”

  他发现姜念没穿衣服,而是穿着浴袍,雪白的小腿走动间若隐若现,玉白的脚趾个个小巧可爱,适合握在手里把玩。

  楚寒洲下意识喉结滚动,口干舌燥。

  姜念把一盒飞行棋扔到他面前:“来玩这个。”

  飞行棋?楚寒洲刚想说没玩过,可一展开地图,他顿住了。

  【亲吻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在对方身上做俯卧撑,不许接吻】

  【互相摩擦,不能进入】

  楚寒洲的眸子变得幽深,看姜念缓缓拉开浴袍……